王婆看向這說話的男孩,一副小大人模樣,再看這姐弟倆的長相氣度,想來定是家裏遭了變故,才會淪落到了此賣番薯,
頓時這心中又生出幾分憐惜之,想到昔日老李賣的價格,便說道:“你們就一個番薯賣一文錢,不用分大小,讓他們隨便挑就好。”
魏歡聞言點頭,但是心裏當真不知這一文錢又是多。
想他出生在宮中。
並未親手經曆過銀錢,可顧先生既說賣這兩袋番薯就能買酒。
那就隻管賣好了。
可他看這王婆賣瓜時都是喊話賣,這事他卻是做不出的。
思索片刻,便問向王婆:“我想尋個紙筆寫上一張字,王婆可知到哪裏能尋得?”
王婆雖不解這孩子要紙筆做什麽,但還是指了街道另一邊說道:“你看到那邊那家周記布莊了嗎?那家的掌櫃人很好,常幫助我們這些街邊的商販,你可以去那問問。”
魏歡聞言起。
雲落羽看他向著那布莊走去,不慨。
好像每次和魏歡在一起,都是魏歡在照顧。
昔日是荒院烤番薯,今日是街邊賣番薯。
心知這賣番薯一事,定是顧先生為了魏歡準備的。
但既然也來了,總是要幫著做些什麽的。
雖從未賣過東西,但上一世卻是買過不東西。
想想那些商家的促銷手段。
雲落羽再看向麵前擺放的番薯,這心中頓時就有了主意。
未過多久,魏歡就拿著幾張宣紙和筆墨走了回來。
他將有些泛黃的宣紙鋪在地上,用筆寫了“一文錢一個”這幾個字。
然後鋪在番薯上,用一個番薯將這紙住。
雲落羽暗暗點頭,如此就可以省了賣問價的麻煩。
再想剛才想到的,雲落羽便接過魏歡手中的筆,也寫上了幾個字,將這寫好的宣紙鋪在了魏歡那張的旁邊。
二人的舉,倒是引起了樓上江無恒的興趣。
他於清風樓的窗口向下看去。
不讚歎道:“這小皇帝總是逃學,沒想到這字寫的卻是端正大氣的。”
目再轉向一旁。
江無恒了眼睛,疑道:“雲姑娘為何要畫上一張符擺在那?”
就見那張紙上歪歪扭扭的,也看不出是個什麽。
這般距離看,倒是很像寺廟中求平安時所畫的符。
淩玄燁垂眸看了半晌,平淡道:“寫的是,買三送一。”
這一話聽的江無恒雲裏霧裏。
可由他這麽一說,仔細看向雲姑娘畫的那符。
還別說,好像真是這幾個字。
再聽已與小皇帝解說。
江無恒一時無言。
倒是知道自小養在鄉下,應是不擅琴棋書畫,昔日在那花園作的畫,他已有所耳聞。
如今再看這字。
心裏又暗罵了雲尚書幾句,想那庶雲婉瑤,怎得也算是皇城中屈指可數的才,可這嫡竟是連個字都寫的像畫符一樣。
這偏心之說,也未免太過明顯。
看向一旁喝茶的人,試探的問了句:“你說那雲尚書一直裝病,我要不就全他,與他下藥,讓他真病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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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燁又續上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別將人玩死了就好。”
江無恒會意,眼中閃過一抹暗。
便又繼續看向樓下。
這麵魏歡聽了雲落羽解說了半響,倒是覺得這買三個番薯就送一個的法子,換作是他,也應是會多買上幾個的。
可看那鋪在番薯上的字。
魏歡好看的小臉上凝固了片刻。
最後還是沒忍住的說了句:“以後寫字這事,還是給我來吧。”
雲落羽見他又拿了紙筆,將那張又複寫了一遍。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時候不喜練字,這狂草寫的就隨了,加上筆用的還是不順手了些。
兩相對比,果然還是相差很多的。
好在這字上,雲落羽早已破罐子破摔,所以也並不在意。
未過多久,便有人來問。
見到這買三送一的新鮮事。
不一會就似傳開了一般,陸續又來了許多人。
本以為會在這街邊坐上一日,未曾想竟是不到半日就將番薯都賣了。
兩人看著那麻袋上已了一小堆的銅板。
臉上都揚起了笑意。
一旁的王婆見了,也不驚歎,未想到他們竟能想出這個法子。
這倒是給了啟發,想著明日擺攤時,再拿上幾個果子。
這西瓜大,總做不得買三贈一,但若是買兩個瓜,送個果子,想來定也是歡迎的。
總不好白用了他們的主意,王婆選了個的瓜,切了小塊,送與這姐弟二人說道:“明日老婆子也想學著你們這種法子賣瓜,這西瓜就當謝禮如何?”
雲落羽見王婆遞過來的西瓜,點了點頭,回道:“今日能賣完這些番薯,也是要謝謝您幫我姐弟二人,這瓜我們姐弟便就不要了,不如你就這般敞開著,讓來賣瓜的人先試吃一小塊,想來也是可以幫到您的。”
此話一出,王婆似是茅塞頓開,先是選了兩塊最好的,強送到姐弟二人手中。
轉頭又開始吆喝:“又甜又大的西瓜,先嚐後買嘞。”
雲落羽手拿著一塊西瓜,見的攤位上陸續來了人,會心的笑了笑。
可這坐在地上吃瓜,總是會將水弄到上。
想了想,就蹲起來,低頭咬了一口。
還別說,這瓜真甜。
魏歡雖覺得蹲在路邊吃瓜,總是有失麵,但見雲落羽吃的歡,也學著的作蹲了起來。
見他二人這吃相,江無恒轉頭問了句:“你當真不怕雲姑娘將這小皇帝教壞了?”
又是去池塘捉泥鰍,又是蹲在路邊啃西瓜。
總覺得這小皇帝在為明君的路上,好像是越走越偏呢?
誰知淩玄燁竟是挑了角,悠悠道:“壞了嗎?本王怎覺得這小皇帝是越看越順眼了呢?”
江無恒:“……”
再看那毫無風度蹲在路邊啃瓜的人。
不心道。
你看順眼的,怕不是這小皇帝,而是那雲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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