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漸落，草坪上的人稀稀拉拉多了起來，逐漸有生日宴的熱鬧氣氛。

聞鷂被簇擁在中央，眾星拱月般。

好半晌，許盡歡才找到獨的時候，“尾隨”了上去。

“鷂姐姐。”

從煩人的應酬中，聞鷂斜倚著子靠在二樓的臺上，指尖夾著的煙頭泛著一點紅。

看到許盡歡過來，將煙頭熄滅，眉間多了份和。

“躲到這兒都能被你找到，看到小朋友偵查能力很強嘛。”

“也是找了好一會兒的……”

許盡歡紅著耳朵抿了抿，將禮遞過去，“送您的禮，祝您生日快樂！”

聞鷂接過袋子，拿出里面的包，挑了挑眉。

“謝謝禮，我很喜歡。”

臺上視野廣闊，剛好將草坪上來來往往的人盡收眼底。

許盡歡也走過去靠著，“好多人在找您呢……”

“這樣的應酬每年都有，煩了，要不是他們幾個喜歡，我才懶得參加宴會來提醒自己又老了一歲。”

“您哪里老了？”

許盡歡眼睛明亮如晝，認真地反駁道，“年齡只是一個數字，您這麼漂亮自信，心態又年輕，就算再過二三十年，也還是大人的。”

恰好有侍者端著托盤經過，聞鷂端起一杯紅酒，了小姑娘的臉蛋。

“一天天凈說些好聽話。”

注意到小姑娘的目若有似無地落到酒杯上，聞鷂笑了。

“怎麼，也想嘗嘗？”

許盡歡貓般好奇地點了點頭，誠實道，“以前沒喝過，有點好奇。”

大家都喝，不喝，好像很不合群的樣子。

聞鷂來侍應生，遞給許盡歡一杯。

“這紅酒度數不算高，但也別喝多了。”

許盡歡舉起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杏眼微微睜大，“好喝誒，甜甜的。”

聞鷂有些莞爾。

“今天過來，開心嗎？”

許盡歡忙不迭點頭，“開心的，我今天特別高興……只是人太多了，我都認不全。”

“以后讓聞聿多帶你回來住住，除了逢年過節，很會有這麼多人，一下子記不住，慢慢來就好。”

聞鷂問，“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

許盡歡驟然被紅酒嗆了一下，像是被酒熏蒸紅了臉蛋兒。

“……還，還沒想過……”

和阿聿才在一起沒多久的，怎麼鷂姐姐都想到結婚上面去了。

還遠的吧。

聞鷂道，“你年紀小，這種人生大事要慎重，就算他向你求婚，也別那麼快答應。”

“男人嘛，慣會得寸進尺，多晾晾就好了。”

“……噢好。”許盡歡上答應得好，但心跳卻愈發加速。

如果阿聿真的要向……求，求婚，真的能拒絕嗎？

臺夜好，也安靜。

兩人就這樣慢慢閑聊著。

不像是面對男朋友的媽媽，而像是和心溫的大姐姐談心。

許盡歡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紅酒，幾乎都到聞鷂上去了。

“……鷂姐姐，怎麼有……有兩個月亮啊？”

聞鷂看了眼手中空空的酒杯，輕“嘖”了一聲，真是個小冤家，當白水喝嗎？

拿出手機，給某人發了條微信。

不多時，外面響起沉穩的腳步聲。

聞鷂將一團的許盡歡送到聞聿懷里，“給你了，好好照顧。”

“……”

真是親媽，把小姑娘灌醉就不管了。

聞聿將許盡歡溫地橫抱起來，任勞任怨地善后，“那我們先走了，您也喝點，爸馬上過來了。”

“我還怕他不？”聞鷂輕嗤了一聲，但還是放下了酒杯。

上了年紀，是要養生，喝點。

才不是不愿意聽某人的嘮叨。

許盡歡驟然騰空，著聞聿的膛，眼神都帶著迷蒙，“啊？去哪兒？”

聞聿道，“回家。”

“家？”許盡歡思維黏一團漿糊，思考了好一會兒。

“回哪個家啊……我好像沒有家誒……”

聞聿腳步頓了下，隨即神如常地抱著下樓梯，穿過草坪花廊。

“有我在，歡歡就有家。”

……

車上。

“聞總，是回許小姐那兒，還是去您家？”

“去碧沁蘭庭。”

從老宅到家要近三個小時，等一路搖搖晃晃到，人都不知暈什麼樣。

聞聿讓小姑娘靠在自己懷里，輕嘆了口氣。

喝個紅酒也能醉……

這時，兜里的手機“叮咚”響了一下。

聞聿掏出來一看，是老爺子的消息。

【聞聿，你走了？現在立刻馬上回來一趟！】

后面還配了一個十萬火急的表包，沙雕熊貓頭踩著風火，新無比。

【什麼事？】

知道自己外公一直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子，聞聿淡定回道，【歡歡醉了，我先送回去。】

果然，那邊很快發來消息。

【……這樣啊，那不著急，明天回來也行。】

【你好好照顧人家，沒名沒分，不準干禽的事！】

聞聿無奈，【知道了。】

禽……

他倒是想禽，但某個小醉鬼沒給他機會，迷迷糊糊的，小笨舌頭都捋不直。

車輛平穩地行駛著，許盡歡的腦袋漸漸從膛下來，的胳膊環住腰，索將大當枕頭，安然地睡了過去。

泛著水的的，微張著輕吐著熱氣。

本來也沒什麼，但就是位置很要命。

聞聿閉了閉眼，勉強抑住心那邪火兒。

幸好，也不用忍很久了。

聞某人暗自發誓，結婚前，絕對不讓再任何酒。

這屬實很考驗一個年男人的忍耐力。

聞聿了小姑娘的臉蛋兒，看了許久，才收回自己不算紳士的視線，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車安穩停在碧沁蘭庭下。

“聞總，到了。”

聞聿還沒睜眼，許盡歡混沌的腦子率先捕捉到了這個詞。

“到了？那要下車……”

睜開迷蒙的眼，忘了在車里，條件反地起，然后就“砰”地一聲撞到了車頂。

“嘶……”許盡歡捂著頭頂。

眼眸蓄了一包的淚，要落不落的。

小姑娘作莽撞地聞聿本沒反應過來，他連忙將摟回來，看頭頂的傷。

“撞疼了沒？”

“有點疼。”許盡歡傻乎乎地笑著，了腦袋，“好像也不是很疼……”

“真是個小迷糊。”

小心將扶下車后，聞聿對司機道，“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司機寵若驚，“聞總哪里的話，都是應該的，您慢走。”

上樓還有一段距離，聞聿將許盡歡重新抱起來，

才走了沒兩步，懷中小姑娘就拱著腦袋，哼唧著有些不滿。

“還有袋子……阿聿，把袋子帶上！”

司機連忙打開后車座，將里面一個不起眼的包裝袋拿出來。

“是這個嗎？”

“是！”許盡歡急切地拿過來揣到懷里，像是生怕被人搶走了一樣。

又走了好幾步，混沌的腦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從聞聿肩頭探出個腦袋，對司機揮著小手。

“謝謝您，回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