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滿天的課。

陳枝雖然念的藝生，但泰蘭藝大本就是高等學府，再加上除了上課，還要去練大提琴，更要準備雅思考試，天天忙得跟陀螺。

本來晚上陳廷準備帶跟溫迎去南河坐坐小船吃吃海鮮放松一下，但小姑娘背著他們換了新工作，半點空閑都沒有。

帕蓬是整個曼城最大的紅燈區。

里面魚龍混雜，只要有錢隨時隨地春宵一刻。

深而長的巷子盡頭是巨大的四面佛寺廟，香客絡繹不絕。

四面佛是婆羅門教三大主神之一‘婆羅賀’，意為‘大梵天’，泰蘭語稱‘帕蓬’。

陳枝東張西，在門口磨蹭了很久才進去，小聲對著一名清掃的男說：“我是、是來……做服務生的。”

那人看了一眼，“這邊來。”

寺廟部別有天。

隧道而過通往地下，地下世界宛若小型城市。

原來這就是神的地下賭場。

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于黑白之間界限的。

比如賭場。

政府于打擊卻無法徹底清掃的局面。

帕蓬賭場占地面很大，陳枝被帶去地下三層，這里倒不是賭區，是客人們玩樂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背后老板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曼城這麼個混地方，居然能做到嚴吸食違品，只要被發現管你什麼人，賭場都有權利私下置。

當然，基本都是直接拖去警察署。

因為陳枝第一天來，服沒有準備。

但管理人員看穿著大學校服，忽然松口：“你就這麼去吧，記住，不同酒類、煙類小費是不同的，別收錯。”

小姑娘氤氳的杏眸慌點了點。

“哦對了，游戲……如果需要服務生參與，是需要另外支付費用。”

丟給一張價目表，他就走了。

這個工作是大學同學妮娜介紹的，日結費用，對于應聘者倒沒什麼要求，就是年輕漂亮，最好多才多藝放得開。

陳枝推著酒水車前往每一塊區域的包廂，這兒有點像外面的酒吧或者KTV。

只是每層都有巨大的中庭，低頭就能看到最底層。

那一層只有空的臺面。

小姑娘剛來也不知道那麼大空間為什麼是空的。

……

……

晚上十點，最角落的豪華包廂里，有人在嘈雜的派對中杯。

“您今晚怎麼親自過來了？先生，前段時間孟買那邊一直有人來找您，說是想借一批雇傭兵去協助保護易現場。”

說話的是賭場負責人，瑞爾。

這個瑞爾充其量就是日常掛在賭場里當個掩人耳目的吉祥。

芒斯特坐在影里，看不清人。

只有薄煙飄出來。

“這是那邊送來的一批酒，您嘗嘗。”瑞爾諂地給他倒酒，順便還為坤威倒滿。

男人睨了他一眼。

拿起酒，聞了聞，突然就笑了。

“怎、怎麼……了……”

聲音被酒倒在地上的聲音蓋過。

“拿我的酒孝敬我？這是什麼玩法。”

瑞爾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怒氣騰騰：“這群黑猴！從您酒莊買了酒，反過來是又當人送來了……”

實際上他跟芒斯特沒怎麼集過，他這個位置還是阿提查委派的。

著實有點哆哆嗦嗦，畢竟平常賭場背后的這位主是不來的。

煙味混著酒味，周遭詭異的安靜。

瑞爾咽了咽口水，“先生，您今天來是……？”

“哦，看表演。”

“表演？”他看男人那意味深長的表，猛地反應過來：“對對對，今晚有‘搏擊’比賽。”

芒斯特手指有節奏地敲擊酒杯，里面殘留的鮮紅看得人心。

他慢悠悠重新倒了半杯：“餌準備好了嗎？”

“準備妥當——”

“換掉。”

瑞爾一愣，心里暗道槽糕。

絕對是哪個該早死的倒霉鬼惹著他了。

“我記得有個客人，素切拉·佩拓……不錯的。膘壯，油水很足。”

要發瘋了要發瘋了……瑞爾心臟都要跳到嗓子眼兒：“先生，素切拉是安曼中將的獨子。他的確是隔三差五來，可份擺在那兒。”

晃了晃酒杯，嘗了大口紅葡萄酒。

芒斯特沒急著開口。

瑞爾還在說，“佩拓家族這些年權傾不倒，雖說那籠子堅，這要是膽小的人嚇都能嚇死……”

“更何況素切拉每次來，玩得大，小費給得高，要不還是算了。”

他說一句，這狗東西好幾句等著他。

芒斯特‘嘖’了聲，撣撣煙灰，瑞爾狗十足捧著煙灰缸遞過來。

‘刺啦——’

“啊！！——”

火星灼燒皮的聲音，混雜哀鳴。

瑞爾額頭和后背被冷汗。

男人無視煙灰缸，將煙頭直接摁滅在他手腕上：“你好有善心，不然換你去好不好？”

瑞爾‘撲通’就給跪下來，“先生，我馬上去……想辦法安排……”

芒斯特將煙頭往酒杯里一扔，輕佻抬了下眉梢：“他每次都在房間里溜冰你不知道嗎？瑞爾，我這兒的規矩你要是不懂，也可以送你下去一起清醒清醒。”

送他下去搏擊場嗎……那是地獄啊。

他搐角：“我知道了，素切拉犯了規矩……那就好辦了。”

“‘搏擊’開始后給阿提查打電話，讓他帶警員來清查。”

瑞爾對上那雙玩味獵殺的眸子，心驚膽戰。

聽到男人說：“就說舉報有人在公眾場合吸毒……我們這是正規易場所，不能的底線絕對是不沾的哦。”

“好！我馬上去準備。”

瑞爾那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原來早死的倒霉鬼是安曼中將的兒子啊。

好慘。

“等等。”

瑞爾走到門口被住，戰戰兢兢回頭。

芒斯特揚揚下，“酒沒喝呢。”

那半杯猩紅葡萄酒上，飄著灰細碎煙灰。

酒不得不喝，剛才就是因為句句反駁他的話——

瑞爾閉眼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