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枝驚愕看著他，滿眼的不可思議，臉煞白，半天才找回聲音：“你說……阿爸和爺爺在……”

微微張開，本說不出那幾個字。

阮陳明英冷笑，“不是一年，兩年，是長達十年以上。陳家，你真以為靠陳瓚臣一個陸軍副司令能富裕這樣？陳耀文當年靠金融發家不假，后來經濟大蕭條，是走私救了他！”

“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他們該死！”

從一開始，他就是陳家的棋子，現在淪為棄子！

“不！明英，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知道你接不了。”他斂下視線，好一會兒沒出聲，半晌：“說來也奇怪，連陳津都在接的生意，居然把你瞞得嚴嚴實實。陳家……寵兒到這個地步？”

涼笑了幾聲。

總覺得不可思議。

頭頂的燈突兀得閃，周圍草叢里，蛐蛐弱聲鳴。

“我不信。”

“從小阿爸就是軍，是泰蘭的陸軍副司令。”

“我們家不是土生土長的泰蘭人，阿爸為了政治事業比其他人要更辛苦……”睫輕，抬頭：“我不是沒有察覺過，但……他是我的親人，證據不擺在面前都是誣陷。”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這副樣子嗎？”阮陳明英低吼，布滿眼球面目猙獰：“警方軍方都堵在化工廠拿到確切證據了！是你的好阿爸，好爺爺，認為我是鬼，給警方消息，我不認，就把我折磨這樣！我算什麼？我在你們陳家，到底算什麼東西？！”

嘶吼的男人嗓音破敗，在昏暗的角落無比怨恨痛苦。

陳枝看向面前的人，白指尖蜷在擺上，神倉皇微微后退。

“我沒有背叛陳家，是你們不信我。你們從來都看不上我，我永遠都是備選！是芒斯特的備選！”

“枝枝……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

夜濃稠，小姑娘小聲低喃：“明英你冷靜一點……你是你，芒斯特是芒斯特，沒有誰是誰的備選，真的沒有……”

政治事不懂，軍謀也不了解，至在心里，明英是一起長大的伙伴，芒斯特是人。

“呵……呵呵……”阮陳明英仰臉怪笑肩膀都在搐，上前攥住細弱無骨的手腕，錮得小臂發酸。

“你們都覺得化工廠被那邪祟接手后蒸蒸日上是不是？蠢，都是蠢貨！”

“看似高調擴張業務，大肆跟北、俄羅斯合作。陣仗越來越大，錢還沒進賬就給人盯上了！枝枝，你別被他騙了，他本不會忠心耿耿為陳家做事的知不知道？啊？！”

孩疼得直，所有都放大，眼淚都出來了。

“當初在清邁，我跟應亞萊早就談判好的任命聘書居然莫名其妙改芒斯特，我就覺得不甘心，直到有人跟我說……應亞萊跟芒斯特在窯爐那兒聊了很久……”

他著嗓子詭異森森：“應亞萊死之前最后見的人，就是芒斯特……他要是問心無愧，為什麼只字不提？”

“你騙人！芒斯特跟亞萊叔叔關系不好，怎麼會單獨見面！”陳枝用力掙，抗拒瞪著他。

“連你都知道他倆關系不好，那為什麼應亞萊聘書上會把接班人寫他！？”

小姑娘指尖力，知道亞萊叔叔看不起芒斯特，甚至當眾嘲諷他雜種，罵他畜生。

“我還知道很多事……”阮明英目迷凝視，大小姐好。

腰那麼細，顯得上圍愈發飽滿，瘦而有。

平時偶爾會挽起來的長發此時盡然散開，栗長卷發如瀑布垂落肩頭。

他手掌大的小臉：“芒斯特幾年前就以阿提查的名義建了一座商場，就是米迦勒奢侈品大樓。而這座大樓幾乎壟斷泰蘭所有的奢侈品渠道。只有他不要的貨，其他專柜才敢收。”

“這樣的關系網，這樣一座奢侈品帝國，得需要源源不斷，難以想象的龐大資金才行！他哪里來的錢！？”

“后來我才零碎的打探出，他黑吃黑，弄死帕蓬最大賭場的老大，自己獨吞。哦對了，你應該認識前商務部副部長瓦薩奇·阿塔納拉貢先生吧？”

陳枝遲疑點點頭，有些恍惚的樣子。

“他是陳瓚臣的對家，早就被人殺在監獄里……阿塔那拉貢家族也徹底敗落，你猜猜看，你的好阿爸，是找誰去殺他的？”

“我不想知道！”漂亮的睫抖闔上，選擇逃避。

見此，明英笑容乖張，“可是我還沒說完啊，你男朋友好像跟泰馬大橋那次炸也有關系……你的發小南希就那麼巧炸死在橋——”

“你別說了！阮陳明英，你無憑無據，這是詆毀知不知道！怎麼，你準備把泰蘭國近年來所有的犯罪行為都扣他上嗎？”

男人沉默冷的注視：“我只是想你明白，那邪祟比誰都危險，他跟你在一起不安好心！你知道他有過多人嗎？所有政客給他塞人，他來者不拒都帶走……”

“他甚至把玩過的人培養花蛇，安在要除掉的人邊——”

“別說了……”孩捂住耳朵，搖頭。

腦袋里響起一片嗡嗡聲，吵得陳枝耳鼓起，心臟突突要被碎了。

“他跟我解釋過，都是逢場作戲，他沒過除了我之外任何人。”

深深呼吸：“我信他。”

“我的人是芒斯特。他是不是真心，又做了什麼，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挑撥。”

……

‘外人’兩個字把阮陳明英激怒。

他強行抱住陳枝，就要親——

‘砰！’石塊噼里啪啦往他上砸下來，后面手電筒開始沖他們晃。

明英松開，“我會回來娶你，枝枝。”

他發誓，再見面他會胎換骨為能配得上的人。

陳枝被手電燈晃得睜不開眼，抬手捂住面前，側頭。

“阿姐。”

聽到悉的聲音，小姑娘熱淚盈眶，嗚嗚唉唉的跑過去：“陳津，還好你來了……太嚇人了……”

阮陳明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

捂住領口，今天穿的是泰式校服，襯衫領口一顆扣子都拽掉了。

陳津黑漆的眸子盯著：“這個時間，你為什麼在這？”

小姑娘沒緩過神，鼻音重重，糯著嗓子：“是有朋友找我有事，所以……”知道明英是逃出來的，不忍心把他供出來。

哪知道陳津發現了，短促嗤笑：“是阮陳明英那個吃里外的東西吧，你那麼跟他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