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而燕時予似乎也并不需要的口頭回答。
他自己會探索答案。
房間里發生的一切,安靜又克制。
他一點點摹過的,很平靜,也很認真。
仿佛真的只是為了知道的狀況,才有了這一出。
棠許同樣平靜,任由他溫熱的掌心過自己微涼的,而后在他的手掌之間,一點點地知到自己逐漸恢復的溫。
到的終于完全暖和起來,燕時予的手卻依舊停留在某個地方,一不。
或是遲疑,或是不舍,總之,久久沒有離開。
兩廂靜默許久,到底還是棠許先打破沉默——
“你晚飯吃過了嗎?”
“沒有。”
“今天可是年三十。”棠許說,“怎麼連年夜飯都不吃?”
“我不看重這頓飯。”燕時予回答。
棠許微微偏了頭看他,問:“那你又在今天趕過來?”
“萬一你看重呢?”燕時予說。
又安靜了幾秒之后,棠許才輕輕笑了起來,“那你這個萬一有些多余……因為,我也不看重。”
“唔。”燕時予淡淡應了聲,“那好。”
那之后,屋子里又陷了安靜,卻又并非全然安靜。
有輕微的水嘖聲。
那是……親吻的聲音。
窗戶里映出親擁吻的兩個人。
窗外,遙遠的黑天幕上,有巨大的煙花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綻放出華麗又絢爛的彩。
此時此刻,哪怕整座城市都為之傾倒。
于這間房,卻終究只能淪為背景。
如同一場闊別已久的夢,亟待真的那一刻,棠許卻忽然微微轉頭,避開了燕時予再度落下的吻。
再回轉頭來,燕時予已經微微支起了子,沉眸凝視著。
那一刻,他的臉并不算太好,甚至還出手來輕輕了棠許的臉,仿佛是在確認什麼。
好在棠許很快給了他回應。
看著他,即便已經眸瀲滟,視線落在他臉上時,卻依舊是冷靜而清晰的。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嗎?”低低開口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所以,是不是要繼續下去,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能在這樣的時刻還保持著這樣清晰的思路,是棠許自己也沒有想到的。
或許這才更足以說明答案的重要。
而下一刻,燕時予直接以行代替了回答。
棠許忍不住咬了,卻依舊盯著他。
燕時予并沒有回避的視線,甚至從頭到尾,他的眼神也沒有從臉上移開分毫。
他想看清臉上的每一神變化。
所以當棠許眼尾泛起悉的紅時,燕時予同樣沒有錯過。
也是那一刻,他手上的作驟然停頓了一下。
棠許察覺得分明,繃著子,疑地看向他。
隨后,燕時予的另一只手就上了的眼尾。
棠許全然不知為何,一偏頭,就勢咬住了他的手掌。
燕時予一手被咬著,另一只手則繼續攪風云,目鎖定的眼尾。
;棠許忍不住用牙齒拉扯著他掌側的,起初還是輕微的,到后來,伴隨著眼尾愈發明顯的紅,無法自控,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口應該很疼。
因為松開他的手掌時,棠許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留下的咬痕——
痕跡深,竟出紅來。
自己都嚇了一跳,一時間什麼也不顧,拉過他的手來細細察看。
可是燕時予卻笑了起來。
棠許只覺得他像是瘋了,抬眸看他時,卻見燕時予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眼眸之中,竟罕見地有緒,清晰地流了出來。
有驚奇,有懷疑,還有不可置信的喜悅——
他像是突然驚覺了什麼,按住的后腦,又一次重重吻了上去。
最初的最初,總以為是不夠心甘愿,所以才會一次次地紅了眼眶。
所以每一次親,他寧可關上所有的燈,迫使自己不去看的不愿。
可是原來,那也有別的可能。
或許從一開始,那就不是不愿?
同樣思及往事,棠許想起的同樣是那些黑暗中的耳鬢廝磨、水融、親無間。
有些事,習慣自然。
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不關燈嗎?”
燕時予同樣只以行回答。
不僅僅是今夜不關。
從今往后,每一夜,燈都不會再關。
……
長夜如晝。
時鐘指向正午十二點時,棠許才終于從疲憊的沉睡之中醒過來。
睜開眼睛時,房間里已經只有一個人。
可是另一個人留下的氣息卻強烈到不容忽視。
思緒回到昨夜,棠許忍不住出手來,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雖說闊別日久,可是昨天整晚發生的種種,在看來,也實在是有些過火。
以至于到現在都有些緩不過神,忍不住想回過頭去尋找讓燕時予發生變化的原因。
總覺得,不僅僅是時間的緣故。
可是有些事是沒辦法回憶的,越是回憶,就記起越多細節,思緒卻更加分散游離——
到頭來究竟想起了什麼,棠許自己都不敢細思。
躺了很久,才終于坐起,準備起床之際,拿起手機,看見了一條來自高巖的信息——
“棠小姐,你醒了需要午餐的話告訴我,我就在隔壁,隨時幫你安排。”
棠許看到那條信息,忍不住又一次捂住了眼睛。
燕時予居然將高巖留了下來!
雖然說高巖什麼都知道,可是要這樣子面對他,對于棠許而言,實在還是有些難堪。
因此沒有驚高巖,起床洗了個澡,自己溜去酒店的全天候餐廳吃了點東西,又去外面買了杯咖啡,才回到酒店,敲開了高巖的房門,“給你帶了杯咖啡。”
高巖果然很驚訝,“棠小姐你什麼時候出門的?午餐吃過了嗎?”
“早就吃過了。”棠許回答,隨后才又道,“不好意思啊,大過年的,還讓你因為這些瑣事沒辦法放假。”
“無所謂嘛。”高巖兀自開朗,“不是在這邊,我也是在燕先生邊,都一樣的。”
“你家里人沒有意見嗎?”棠許不由得又問。
高巖依舊笑眼瞇瞇,“沒意見,因為我沒有家里人。論起來的話,燕先生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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