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一時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也不可能這個時間問燕時予,只能換了服,補了個妝,重新下樓。
沒曾想下樓的電梯剛剛在面前打開,棠許正要進去,卻在看見里面的人時生生頓住。
電梯里,燕祁緩緩抬眸,看見棠許的瞬間,角便浮起了笑意,然而冰涼的鏡片后,那雙眼睛依舊沒有毫笑意。
“棠小姐,這麼巧?”
棠許站在電梯外沒有。
巧,但是也不巧。
燕祁雖然被放逐津市,平常不被允許在淮市走,但是燕老爺子八十大壽這樣的日子,他無論如何都是應該出現的。
棠許還沒回應,燕祁已經又開了口:“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見到你。不知道棠小姐今天,是以哪個份來參加我爺爺的壽宴?我提前問問清楚,省得待會兒人多的時候,發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這人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是笑著的,仿佛真的是好意,所以才問。
如他的外表一般,有一定迷,但真實面目和目的,卻是藏都懶得藏。
棠許是真的不愿意面對他,所以給出的答案也簡單:“燕老爺子大壽,我自然是以賓客的份前來道賀,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燕祁角笑意漸濃,“原來如此,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棠許凝眸看他,卻實在是無法辨別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圖。
眼見依舊站在電梯外不,燕祁手按住了電梯的開門鍵,“不進來嗎?還是覺得,跟我同電梯下去,不合適?”
此時此刻,不合適也只能合適了。
棠許到底還是走了進去,在燕祁側的位置站定。
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下行。
“你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江暮沉和燕時予都會在的吧?”燕祁忽然又開口說了一句。
棠許轉頭看了他一眼。
燕祁卻依舊淺笑著,轉頭迎上的視線,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一切小心為妙。”
說話間,電梯就已經到了宴廳所在的三樓。
燕祁紳士地做出“請”的姿勢,讓棠許先下。
棠許沒有客氣,徑直出了電梯。
住客電梯轉過拐角便是宴廳大門,此刻門里門外都正熱鬧,江北恒就站在門外,正和兩個朋友邊聊天邊等棠許。
棠許快步走了兩步上前,很快陪著江北恒步了會場。
這是燕家的宴會,更是燕老爺子大壽,盛況空前,這個宴廳幾乎便是整個淮市最奢華的一個。
燕老爺子鶴發,神矍鑠,素日里嚴謹肅穆的臉上,如今也帶了幾分薄笑,一一跟上前來拜壽的賓客打招呼。
這樣的場合,燕時予原本應該早早到場的。
可是棠許一路從外面走進來,卻都沒有看見他。
尚在思索間,江北恒已經帶著走到了燕老爺子面前,笑著向燕老爺子賀壽。
到底親疏有別,燕老爺子對著江北恒還是要比別的賓客親熱一些,拉著江北恒說了一會兒話。
兩人正談著,人群的注意力忽然落在了門口。
棠許只覺得是燕時予到了,下意識跟著人群轉頭去看時,卻只見到燕祁,面帶微笑地自人群之中穿行而過。
;棠許迅速收回了視線。
也是,比起燕時予,燕祁能引起的關注度實在是不遑多讓。
從另一種角度看,如今人們對他的好奇,說不定更勝過燕時予許多。
燕祁很快也來到近前,看到燕老爺子之后,微笑上前給了燕老爺子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我來遲了,生日快樂。”
棠許離得近,清楚地看見在他擁抱上來的一瞬間,燕老爺子眼分明暗沉了幾分,雖然并不太明顯,但也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終究是被放逐的孫子,燕老爺子果真是將“不喜歡”三個字都寫在了明面上。
可是誰又是讓他喜歡的孫子呢?
燕時予嗎?
表面上看來,似乎是這樣。
然而棠許雖然對他們祖孫之間的關系不甚了解,卻只覺得,燕時予和燕老爺子之間似乎也不親厚。
說到底,燕時予自小養在外,而燕老爺子又是這樣嚴肅冷涼的子,想要親厚,只怕也難。
燕祁卻像是全然未察覺到老爺子的緒,面不改地四下看了看后,才又道:“怎麼,這樣大的日子,時予竟然還沒來嗎?這也太不合適了吧?”
燕老爺子角下沉。
江北恒見狀,立刻開口解圍道:“風祁也回來了,真是難得啊,有日子沒見了。”
“是啊,江大哥。”燕祁應了一聲,“是很久沒見了。”
隨后,他的視線才又落到了棠許上,笑道:“不過我們才剛見過呢。”
聞言,燕老爺子的視線立刻從棠許上掃過。
江北恒道:“哦,你認識棠許?”
燕祁只是看著棠許笑,棠許立刻道:“是啊,剛剛我們恰好同電梯下來,在電梯里見了一面。”
“是。”燕祁依舊笑著看棠許,接過話頭,道,“還聊得很愉快呢,對吧?”
棠許只微微一笑,并不多回答一個字。
偏在這時,燕祁又看向了后,微微挑了眉,道:“喲,這下可熱鬧了。”
棠許一轉頭,就看見了正大步走向這邊的江暮沉。
江暮沉神一如既往清冷,幾乎目不斜視,很快對上了棠許的視線,不閃不避。
但是棠許卻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一直到近,江暮沉的視線才從上移開,看向燕老爺子,上前向燕老爺子拜了壽。
燕老爺子微微點頭一笑,道:“我也許久沒見你了,今晚你能來,我很高興。”
江暮沉道:“平常工作忙,你的大壽,我怎麼都會到的。”
“暮沉真是有心了啊。”燕祁接過話頭,目掃過面前的三個人,微微嘆息了一聲,說,“瞧你們這一家子,整整齊齊的,真人羨慕。”
江暮沉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片,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怎麼,這麼大的日子,燕三公子還沒到嗎?”
江暮沉這句話一問出來,棠許心頭立刻“咯噔”了一下,隨后便涌起了一不安的覺。
太清楚江暮沉的個了。
他一貫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否則,睚眥必報。
而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燕時予從江暮沉手中搶走了倪瑞元這個合作對象。
他只會無比厭惡燕時予。
而此刻,他居然會主提及,這就太不正常了。
除非,他是做了什麼,并且是一件讓他得意的事。
他是知道燕時予今天勢必會遲到,還是,確定燕時予已經不會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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