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燕時予的出,外界僅有的認知就是他是燕家的子孫,他父親是燕老爺子唯一的兒子燕書珩,而他的母親,無人知曉。
燕書珩長燕漪和次子燕祁倒都是名正言順的燕家子,分別是他第一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所生。
可即便如此,燕時予的橫空出現也并未讓人去深究。
畢竟燕書珩在世時風流,到留,可查的史一大堆。
別說出現一個燕時予,就是出現十個燕時予,恐怕也沒有人會過于驚訝。
唯一會引發慨的,無非是燕家的權勢和資產因此產生的變更。
現如今,所有人都接了燕時予作為燕家繼承人的份,可是那個生下他的人,卻并沒有被提起過。
在燕家的權勢面前,微不足道。
可是卻還是會有一個人,牢牢記住的所有。
棠許遲疑片刻,終于還是開了口問:“他媽媽什麼時候去世的?”
“應該有十多年了。”高巖說,“那時候他也才十四五歲吧……”
棠許心頭微微震了一下。
人人羨慕他燕家繼承人的份和地位,卻無人知,他年時在國外的那些歲月,失去母親的他是怎麼度過的?
“他跟他媽媽一定很好。”棠許低聲道。
“應該是吧。”高巖聲音也很低,“畢竟每年的這一天,他心總是很不好……”
棠許心頭有說不出的難過。
想到昨夜一再推拒他的種種,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過分的事。
應該好好抱抱他,跟他多待一會兒的,而不是著急地要趕他離開。
想到這里,棠許忽然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呆滯片刻之后,掀開被子下了床。
宋語喬再度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不耐煩地走出房查看時,屋子里早沒有了棠許的影。
天剛蒙蒙亮,棠許駕車行駛在剛剛復蘇的城市中,一顆心再度陷不控制的跳之中。
這段時間以來,早已經習慣了后退、抑制。
而此刻,正行駛在前進的道路上。
這是跟理智完全相悖的行。
卻跟的心,無限近。
棠許已經快要不記得自己究竟多久沒來過秋水臺了。
然而當進了門,屋子里卻是空空,并不見燕時予的影。
他在之前離開,卻還沒有到家?
還是,到家之后,他已經又出門了?
棠許思索片刻,走進了主臥。
帽間里沒有換下來的服,衛生間的洗臉池也還是干燥的,也就是說,他還沒回來過。
棠許轉回到外面,走進廚房,將自己帶來的早餐一一分門別類擺盤裝盛,又分盛出兩碗熱粥,擺上餐桌之后,才又回到廚房,又沖了一杯蜂水。
剛剛端著杯子走出廚房,就聽見大門的方向傳來靜。
接著,燕時予的影便出現在了的視線之中。
而棠許端著那杯蜂水,站在餐桌旁邊,看著他終于出現的影,微微蹙了蹙眉之后,徑直走到了他面前,將那杯蜂水遞給他。
;“我不來的話,你肯定不會記得喝了。”說。
燕時予神并無一異常,目一如既往深邃沉靜,與對視片刻之后,手接過那杯蜂水,一飲而盡。
棠許這才笑了起來,手接過空杯,才又道:“吃早餐。”
拉著他走到餐桌旁邊,“我知道你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但是沒辦法,我又不會做,所以你就將就吃一點吧。”
將空杯放進水槽,再轉出來的時候,燕時予已經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正低頭慢條斯理地喝粥。
棠許在他對面坐下來,撥了撥自己面前的粥,才又抬眸看他,“是不是很一般啊?”
“嗯。”
棠許驀地噎了一下。
不過就是客氣客氣,誰曾想遇到這麼個不客氣的人。
“路上隨便買的。”棠許被迫挽尊,解釋道,“主要是著急過來,不然我就去銀杏樓買了,他們家口味會好得多。”
說著很一般的人,卻依舊一口接一口地喝著粥,聽見的話只漫不經心問了一句:“著什麼急?”
“怕你跑了。”棠許說。
聽見這句話,燕時予頓了頓,隨后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抬頭看,角約帶著一笑意,卻實在是不怎麼明顯,“你還會怕我跑了?難道不是不得我走遠一點嗎?”
這句話似真似假,好像怎麼回答都不對,可是棠許的心還是被重重擊了一下。
一直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還算乖巧。
但是他居然會這麼問,所以,其實推拒的行為還是很明顯了?
棠許微微抿了抿,也抬眸看他,靜默片刻之后,道:“我怕不怕,能決定什麼嗎?你真要走,又有誰攔得住呢?畢竟方小姐那麼漂亮,誰不想站在邊呢?我也想。”
燕時予聞目倏地凝了凝,停留在臉上,久久不。
棠許反倒低頭,垂眼默默喝起了粥,再不多說一句。
良久,才終于聽到燕時予一聲輕笑。
“真會倒打一耙。”他說。
“什麼倒打一耙?”棠許驀地抬起頭來,“你沒跟方小姐約會吃飯嗎?”
燕時予看著,“這算是興師問罪?”
棠許默了一瞬,反問:“我可以興師問罪嗎?”
“你可以。”
棠許心跳驀地了一拍,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燕時予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等著的反應。
棠許輕輕咬了咬,許久之后,終于開口:“那你為什麼跟方小姐吃飯?”
“有些事想跟打聽。”
“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
“除了打聽事之外呢?沒有點別的想法嗎?”
“沒有。”
棠許一時頓住。
他實在是太坦然了,坦然得讓人心驚。
棠許幾乎可以相信,再繼續問些什麼,可能他都會毫無保留地回答。
可是竟然有些不敢再繼續往下問了。
對于自己,其實并沒有多底氣。
從不覺得自己特殊,更不覺得自己對他而言有任何特殊。
可是燕時予卻好像要給底氣。
可是這樣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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