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瞬間沉了臉，盯著棠許看了片刻，低笑了一聲，“我這個人呢，一向不喜歡勉強，但有的時候遇上不懂事的，也沒辦法。我待會兒會讓你嘗嘗，四十歲男人的滋味。”

他一邊說著，一邊松起了自己的領帶。

棠許微微嘆息了一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蔣先生以前的換對象，應該都是些豪門千金或是貴婦吧？也是我不好，演過頭了，讓蔣夫人以為我也是那種人。”

棠許邊說著，便順手拿起了門邊長案的一只花瓶，掂量一下之后，又換了更大的一只在手。

“但是真的抱歉了，我這個人，從小叛逆妄為，極其不懂事。”棠許說著，忽然沖他展一笑，“蔣先生居高位，沒猜錯的話，明天一大早您還要趕回港城吧？如果一不小心破了相，或是傷了哪里……該怎麼跟解釋？”

“你敢對我手？你考慮過后果嗎？”

棠許眨眨眼，“后果？蔣先生要是在這個包間里了傷，我只會傷得更重，我這個人啊，對自己下手比對別人狠多了。到時候，我們倆都被抬出去，你猜，會怎麼寫？要不要試試？”

蔣銘死死地盯著，良久，忽然笑了一聲。

隨后，他轉走回到餐桌旁，再一次按下了服務鈴，冷聲吩咐外面的人：“開門。”

棠許放下花瓶，拉開門就往外走。

臉發白，只想快速離開這個地方，就怕再多待一秒，都會控制不住地吐出來。

然而，在走出電梯的時候，卻迎面遇上了江暮沉。

江暮沉眸一如既往地寒沉，在看見的瞬間，卻微微頓了頓，“你——”

剛出口一個字，棠許忽然揚起手來，重重一個掌扇到了他臉上。

無法控制自己。

見到江暮沉的瞬間，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還要揚手再打的時候，江暮沉一把捉住的手腕，滿目寒涼，“棠許，你瘋了？”

棠許忍不住笑出了聲。

“是啊，我瘋了。”棠許頂著蒼白的臉，鬼魅一般地看著他，“猜猜我怎麼瘋的？”

這個模樣，看得江暮沉有些怔忡，反應過來，他一把推開了，“在我面前發神經！”

棠許重重撞到后的墻上，墻上一個凸起的掛飾正頂上的背心，疼得棠許弓起了腰。

江暮沉一時僵住，還沒作，就聽見棠許緩緩開口——

“江暮沉，雖然我一向知道你無恥，但是今天，你功讓我見識到了無恥的下限——”

江暮沉咬牙道：“棠許，你找死。”

棠許艱難地直起腰，再一次迎上了他的視線。

“那你就趁早弄死我。”看著他，眼眸之中一溫度也無，“否則將來，你一定會后悔。”

說完這句，棠許沒有再停留，徑直從他邊掠過，近乎磕絆地出了門。

江暮沉僵立在原許久，才終于回過神來，皺眉走進電梯，上了樓。

來到約定好的包間，打開門，他看見了獨自坐在里面，依舊溫婉約的蔣夫人。

;“你來了？”蔣夫人看見他，很快微笑起來，“進來坐。”

江暮沉站在門口沒，只問了一句：“蔣先生呢？”

“他有事忙，可能要遲到一點。”蔣夫人回答，“你先進來坐啊。”

江暮沉緩步走進去，在桌邊坐了下來。

“你臉怎麼這麼差？不舒服嗎？”蔣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出手來，輕輕握住他的手指，知他指間的溫度。

江暮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的作。

待到反應過來，他猛地回自己的手，隨后揚手就給了面前的人一個耳。

蔣夫人直接被打得花容失。

“有病就去治！”

江暮沉丟下這幾個字，起就出了門。

等他下了樓，走出大廳，外面早沒有了棠許的影。

江暮沉滿目寒地站在那里，助手譚思溢很快迎上前來，“江先生，是出什麼事了嗎？”

“看見棠許了嗎？”江暮沉冷聲問。

“看見了，剛才從里面走出來，上了自己的車，開車走了。”

江暮沉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額頭青筋畢現。

……

棠許沒有回宋家。

對而言，江暮沉知道那里，那里就不是安全的所在。

回了自己買的那套位于景灣的小房子。

新樓盤住戶不多，整個小區非常安靜，棠許一路繃著子，到了7樓，打開門，回到獨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將自己丟進新送來的單人沙發，久久不。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響了很久，棠許才終于回過神來一般，找到手機，在斷掉的那一秒接起了電話，“喂？”

“你干嘛呢？”陸星言在電話那頭問，“聲音怎麼這樣？”

“沒事。”棠許麻木地舉著手機，“有事嗎？”

陸星言頓了頓，才開口道：“你之前的猜測沒錯，之前跟宋氏翻臉的很多人，包括楊淮鄔裕那些，最終都得到了好。背后彎彎繞繞，盤錯節，最后指向的都是江氏。也就是說，是江暮沉給宋氏挖了坑，親手推宋氏走上一條死路。”

棠許聽完，好一會兒沒有回應。

“怎麼了？沒意見要發表嗎？”陸星言問。

良久，才聽見棠許輕輕笑了兩聲，“還有什麼好發表的呢？我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有什麼可驚訝的嗎？”

陸星言頓了頓，才又道：“詭異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沒有再對宋氏窮追猛打……確切地說，是從你爸爸院之后，江暮沉那邊似乎就轉了態。”

“他才不會。”棠許說，“他只是在等，等他完這個過程、徹徹底底地辱、折磨我之后，他才會再出手……”

陸星言只覺得棠許狀態不對，“你沒事吧？”

“我困了。”棠許說，“我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那你早點休息吧。”陸星言說，“其他的，明天見面再談。”

棠許應了一聲，掛掉電話，靠在沙發里閉上了眼睛。

又安靜了很久，棠許幾乎要墜夢境之時，手機再一次響了。

這一回，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才傳來燕時予的聲音：“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