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大概是到玻璃碴子了。”

陸柒沒心沒肺的，拿手電照了一下地面，看到廚房餐吧前自己摔碎的杯子，有幾滴陳舊的跡，應該是的。

還玻璃碴子。青丘的狐貍，會講東北話，倒是有語言天賦的。

陸柒開啟了櫥櫃，翻翻找找的，找到了卡式爐。

實話，現代社會沒電寸步難行。

要不是他霸佔著豔不還，應該可以讓豔搞點電出來。

沒辦法，將就下。陸柒又拿了瓶氣罐，這麼冷的天總不能讓份這麼大一老公喝冰水，總得燒燒。

剛拿著關閉高臺櫃門，一轉，撞上了邦邦的膛。

明明他只是手搭在吧檯上，不知道為什麼，陸柒卻覺自己像被他困在了桌前，顯得更加侷促。

原本就黑的空間，氣氛凝固，心臟有點砰砰跳：“你你怎麼過來了？”

高大的影罩在前，把整個吧檯都顯得仄，而偏這個人還深邃著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

緩緩的，他的視線移了開，下移到了的腳下，影背半蹲，手握住了的腳踝：“藥呢？”

“啊？”陸柒覺自己大腦都快缺氧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味道，他的近，都讓腦子犯渾。

若不是見起意，那就是的自己會有習慣的吸力反應，跟第一回見面時一樣，沒想過把他推開。

真是見鬼！

回過神來，陸柒意識到他在說腳上的傷的事，指了指窗外：“在倉庫呢。”

別墅外，五十米有個倉庫，放了許多七八糟的東西。

裴堯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偏頭看，笑也不是，無奈也不是：“你把藥放倉庫了？”

“我住進來時間不長，也不生病，批發了些備用藥，都還沒拆。”陸柒很老實的回道。

確實，藥對而言就是備用，好。

也正因為不常用，像這種黑漆漆的天，倉庫就像吃人的怪，不敢去拿藥，索腳上傷了就傷了，打算天亮再說。

聽說完，裴堯轉，將手裡的卡式爐和氣罐拿過，放在了吧檯上：“回去坐著，我給你拿藥。”

不等他走，陸柒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哎”

嗯，唐突了。

裴堯停住，視線看到出的白手指，角微微勾起：“一個人在這裡害怕？”

拍了拍拽的手：“很快就來。”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害怕。

陸柒了下，低頭，不好意思的：“怕你被鬼吃掉”

話落，終是忍不住了，從剛剛見面就沒笑臉的男人，笑出了聲，不知道笑的是胡思想，還是在擔心他。

將桌上的手電筒塞到了陸柒的手裡，手了的腦袋：“那跟我一起去。”

就這樣背過，示意趴到他的上。

陸柒恍惚了一瞬，不知不覺爬了上去，被他揹著走出了門外。

倉庫其實真不遠，打著傘，著他的後背，雪在落著

電筒照進了倉庫，其實不用電筒。

裴堯的大G一直沒熄火，開著大燈，把別墅附近都照亮了。

取出了未拆封的專業藥膏、噴霧和包紮帶。

那當過醫生的人，沒有記憶也能這麼配備完善。

拆了外殼的包裝，轉，瞧見陸柒坐在倉庫的大箱子上，可憐結了痂的小一晃一晃的，是不是在看有沒有鬼怪出沒。

其實怕鬼的病也不是上個五年才有的。

作為法瑪時也有——

他當時還逗過：“哪家的醫生，這麼封建迷信？怕鬼還當醫生？”

理直氣壯的：“所以才當醫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相信陪在我邊的都是好鬼。”

“你是真沒有過一次手失誤啊。”看當時那麼肯定，裴堯還不屑的。

仰著頭：“那當然！”

瞥了一眼：“既然不做虧心事，還怕什麼？”

說：“怕我不認識的鬼啊。每天晚上值夜班，那醫院生老病死這麼多人，我也沒辦法全認識啊。哦莫，一說我又怕了！”

他緩緩將抱在懷裡，輕輕拍著的後背安：“好好好，不怕了。我不還在麼。”

“那你要一直在。”

“好，一直在。”捋著的頭髮，就這麼哄著。自那之後，迪拜的67號外牆的燈一直都是徹夜通明。

每一次明明都是先勾著他說的話，他做到了，而又忘了。

怪誰去？

不能怪，只能怪那群吃了供的香火，卻不辦事的神仙。

不太明亮的燈下，陸柒坐在倉庫箱子上，，被他抱著腳踝上藥。

看著他低頭藥膏的作，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麼，聽他倏然發問：“一點也不記得了？”

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他在問還記不記得他。

陸柒控制不住的微微發，咬了下：“嗯，對不起。我忘了”

聽到陸柒帶著哽咽的聲音，裴堯手指猛然一停。

將棉籤丟在了地上，手撐住了的臉頰。

“噓。說什麼對不起，我有怪你嗎？”

雖然的確不甘心，又忘了，好不容易積攢了幾年的記憶，又只剩下他一個人記得，哪怕一丁點都沒有印象。

明明已經捕捉到他的痕跡，卻又不他了。

可有什麼辦法，真懷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的。

陸柒搖了搖頭，臉蛋搭在他的手掌上，明明不記得了，卻不敢告訴他，似乎很貪這種溫度。

有些憋屈，陸柒自己都覺得替他不值：“你不怪，我不能不想，我不記得對你來說不公平。”

“不記得也好，正好我惹你生氣了，你不記得對我來說是好事。”

裴堯渾沌笑開，給腳上的傷口墊了一圈棉球。

無所謂的表，像是習慣了。

卻偏把陸柒惹哭了。

不記得跟他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嫁給他，又為什麼會離開他。

那些的、恨的、開心的、不開心的，都不記得了。

可他好像不在意似的。

一滴眼淚落下：“裴先生，你可不可以放棄我？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