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唱詩班裡的小孩，在剛剛槍聲過後，驚慌了一瞬，又被神父安了下來，繼續唱。

實話，戰火中的孩子，心真大。

陸柒一不的坐在椅子上，一直握雙手，閉著眼。

直到悉的味道，走邊坐了下來，無事人一樣，平靜的開口：“陸醫生信耶和華？”

“教堂裡別講話。”陸柒沒有睜眼，但手漸漸鬆了下來，繼續又這樣坐了五分鐘。

裴堯就這麼雙手搭在前面的椅背上，側頭靜靜的看著，也許對他來說，這世界上就沒有任何值得他信仰的東西。

出教堂的時候，陸柒領了一個平安果。

街道上多了許多警署的人，而其他人影已經看不見了。

裴堯開啟車門，陸柒沒有急著上車，突然停下了腳步，回了裴堯剛剛的問題：“我沒有固定信仰誰，只是見廟就拜。”

裴堯冷不丁看向，從前陸柒還在馬六甲的時候沒有這個癖好。

是現在做了醫生，看的死亡多了嗎？

不大經意的散漫道：“拜什麼？”

陸柒著他的臉，認真的：“是為你祈禱。裴先生不信神佛吧。總是在做危險的事，沒有神佛保佑怎麼辦呢。”

裴堯微微一頓，雙瞳微微放大，怔怔的著。

怎麼想得到，竟然是因為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興許他都沒想到，陸柒這個習慣直到五年失憶後還在保留著，哪怕不知道自己在拜什麼。

也沒打算讓裴堯開口，陸柒眼眸微，直言道。

“剛剛那店老闆和巡邏員不是好人吧，你是去解決他們的對嗎？又騙我。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對嗎？”

沉默了一瞬，裴堯詫異的一瞬不瞬視線落潔的面頰上。

原來都知道，從他說謊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可沒問，沒說，不給他增加半點負擔，直到事後才問，而的心卻是在飽煎熬。

他沒有信仰，可這一刻，看著的眼眸，他似乎找到了他的信仰。

下頜微微咬合，下了眼眸，裴堯終於緩緩開口，像是坦誠了一般。

“那店老闆跟巡邏員都是XX組織的人，潛藏在城的暗線。”

而彷彿是著急安一般，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涉險，只是通知了真正警署的人過來，剛剛的槍響不是我的手。”

似乎有被安到，陸柒勉強的抬起了角，笑了笑。

“終於聽到你的實話了。不過，下次能再早點跟我說嗎？”

“我在嘗試著瞭解你，走你的世界。可你什麼都不跟我說，靠猜靠想，我一個人怎麼努力。”

話落，裴堯下意識的去拉陸柒的手：“柒柒！”

陸柒躲了開，轉跟里昂上了車的後排座。

裴堯的手懸在半空，好像又讓失了，不過，又好像在給他機會。

一路回去的路上。

陸柒都沒再跟他說話，好像心沒有太大的影響，跟里昂瞎聊著，不知扯到什麼，教訓起了他，讓他多讀書。

裴堯視線落在前方的路面上，有意無意的聽著，期間有電話打進來。

避免影響後面兩人聊天，掛上了耳機，聽耳機裡跟他代著今天麵包店後續的事。

天空中飄散著黑的煙塵，像下了一場黑的雪。

平安夜的歌在路過的人家附近唱了起來

快要營地的時候，不知陸柒代里昂：“這次跟著我可別跑了，等任期結束，我帶你回迪拜。”

聽里昂說了，他沒有任何親人了，回來是為了拿東西，給陸柒看了，是一個鐵皮盒子，裝了過期的糖果。

經歷過戰的小孩子心思深，他不說，陸柒不問。

車子到了營地，里昂調皮的點了點頭，玩笑著：“知道了，媽媽！”

話音剛落，前方人踩了個急剎車，發出了“吱”的一聲。

後排兩人差點衝了出去，陸柒扶住駕駛座，驚詫地看向前面的人：“做什麼？車故障了。”

裴堯視線從前排落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里昂，稀罕，從剛剛就沒認真看過里昂的人，這會兒像要把人看出一朵花了。

不回陸柒的話，盯著問：“他剛你什麼？”

陸柒覷了覷眼，先前跟裴堯抱怨麵包店沒提過裝里昂媽這一茬，後來跟里昂聊天，他又沒聽。

就聽到這麼一句。

“哦，我媽。我兒子。”

說完，陸柒開了車門，拉著里昂下了車，才不跟他解釋呢。

里昂特乖巧的下了車，還跟裴堯鞠躬，禮貌的道謝：“謝謝大叔送我們回來。”

看著一大一小的影往醫護營地的宿舍走了去，裴堯的車停在營地正中心，停了足足幾個小時。

不難想象，這個人炸了。

活該想，誰他總讓自己胡思想呢！

接下來的一週，陸柒都沒在營地見到裴堯，但又聽人說他在營地。

有好幾次宿舍門響起敲門聲，去開門，又不見人，搞得陸柒都以為營地鬧鬼了。

直到一天夜裡，剛剛下了手，陸柒了防護服，正站營地上水池邊洗手。

卻見不遠，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隔著距離似乎在說什麼。

里昂剛抱著營地分配的乾糧，準備給醫護人員們送去，就突然遇到了路過的裴堯。

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說實話，里昂杵裴堯的，長得帥一人就是板著個臉，高高在上的矜貴樣，跟墜天使路西法似的，嚇得忙喊了一聲：“大叔！”

結果，這人沒半點風度的抱手，喝了一句：“誰你大叔。”

里昂嚇得一個激靈，仔細想了想，裴堯大約不喜歡這個稱呼，又加了一句：“帥大叔。我先走了。”

然而這人心並沒有好很多，見里昂拔開溜，一句話把他拎了回來：“過來，我問你。”

里昂戰戰兢兢，瞪著大眼睛看他。

只聽他沉默了半響，冷冷的問了一句：“你爸做什麼的？”

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關心他爸，而里昂屁大的小孩，所會的詞也不多，只知道他爸在研究院研究藥，想了想回：“醫生。”

“呵。”裴堯嚨口裡發出了一聲冷淡的氣音，“所以是在醫院認識的是嗎？好好好，門當戶對，琴瑟和鳴啊。”

聽不懂裴堯發什麼脾氣，里昂又準備開溜：“那帥大叔，沒什麼事我走了。”

不給走，又是一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