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都離開關雎宮之后，王皇后無力靠在五彩蝶花蜀錦大迎枕上，恨恨道：“老五果然不老實！”派去的探子送來消息，說是太子去求了家，想要婚事自主，今日試探果然不對勁。

“娘娘，或許是探子聽錯了？”鄭司宮想起今日太子的謙遜有禮，覺得不可能，“太子很尊敬您，今日也說了婚事全憑您做主……”

家很警惕，們重金培養的人不敢靠近，只是借著端茶水的功夫聽了一耳朵，真假并不一定。

“誰知道呢，我有時候覺得家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冷落太子……”王皇后出神喃喃。

不過不敢議論家，想了想又恨上了太子。

“養不的白眼狼！”王皇后恨恨著帕子，“原先想指婚我娘家侄做太子妃，這麼一來，又要改了！”

“四皇子八面玲瓏，做四皇子妃這輩子榮華富貴也有。”鄭司宮安。

“未來的王妃與皇后孰輕孰重？”王皇后有些惱，“晏時雍這樣狼子野心，他想娶誰？”

第17章

是啊，他想娶誰呢？

王皇后心里早就有了一盤棋：“樞使孫、相爺孫、兵部尚書家的兒，還有士林呼聲很高的翰林院鄭學士……”

一個個將這些姑娘的畫像挑出來，可擺來擺去都覺得不像：“這個臉上有痣，那個氣質過于死板，這個又夫妻宮凹陷……”

晏時雍長得相貌俊，能被他看中的應當也是個絕吧？

鄭司宮也在旁幫琢磨，可兩個人挑來挑去卻覺得每個人都有可能又都沒有可能：這些子家室顯赫學識淵博格平和，可都長得遜了些。

王皇后累得呼了口氣：“或許他不管這些瑕疵，只想找個能助力自己的妻子。”

鄭司宮不信：“世間男子誰不想找個貌的妻子呢？何況太子長相出，尋常人也不了他的眼。”

“呵呵，男人。”王皇后不耐煩將那疊畫像揮了揮，“岳皇后不就生男相？家不也娶了？”

說的是家原配嫡后，也是大皇子生母，岳皇后，聽說國字臉弄黑眉，虎背熊腰，還能上馬廝殺，因此都二十了還待字閨中。

當時還是一洲州牧的家親自上門求娶，有了皇后的助力家從此與關隴世家結盟，用他們的兵馬糧草打下了天下。

民間還有人戲言，說這晏家的江山有一半是岳皇后的。

王皇后覺得晏時雍是家親兒子，或許父子倆在涼薄方面如出一轍：娶個丑，而后心安理得榨干岳父家資源。

鄭司宮唬了一跳，忙捂住的：“娘娘慎言！”

王皇后話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悻悻然道：“是我糊涂了。”

岳皇后是宮中忌諱。命不好，剛做了一年皇后就病死深宮，家親自哭靈，至今住的宮闈都保留著當初的陳設，更是罰了好幾個談起的宮人。

“說起來太子殿下或許不圖家世，只想找個投意合的呢。”鄭司宮對晏時雍印象不錯，“正氣方剛的年紀，邊連個侍妾都沒有，哪里會不春心萌呢？”

“會麼？”王皇后眉頭鎖，看著那疊畫像沉，“他一開始到我膝下時的確懂事有禮，只不過這些年我越發看不懂他了，孝順是孝順，有禮是有禮，只不過總覺得像隔了一層什麼……”

“娘娘是過于思慮了。”鄭司宮扶著王皇后坐下，又拿起玉搔頭給捶背，“五皇子是在您膝下養大的，奴婢記得他剛來時不到桌子高，還給您請安……”

“他這些年是孝順有禮的，便是親生的也不過如此了……”王皇后神茫然，攥住鄭司宮的手，“可我怕……你說，他知不知道他母……”

鄭司宮心里一跳，玉搔頭也跟著了一下，忙回攥住王皇后的手：“娘娘說什麼呢，那位母得了天花才不得不送走，事后娘娘慈悲還給家里二十兩銀子，這事記錄在冊，當年陪那位母的太監隔年就也得病去世了，誰還記得過去的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我娘說五皇子這麼大了恐怕養不，最好邊都是我的人……”王皇后置若罔聞，只喃喃低語，說著說著臉上有了落寞，“都怪我自己不能生養……”

是家的第二任皇后，長相、、學識、家世都算不得拔尖，只是因為被欽天監占卜出命格是凰命才僥幸從一干待選子中穎而出。

王皇后誠惶誠恐進了宮，家待淡淡的，來的次數也，可兩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孕。

宣召太醫才發現無法生育。

王皇后慌起來：當時幾位皇子都已經年無法籠絡。自己又不得寵又沒有家族助力，極容易被廢后。

權勢久了就舍不得松開了，王皇后再也不愿意回到從前那樣默默無聞的境地了。

去求家讓自己過繼個孩子。

家同意了，列出幾個人選：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

六皇子長得最像家，可他生母容妃艷得寵，人也頗有手段；七皇子的母妃來自關隴世家中的崔家，與大皇子互為聯盟。

唯有五皇子是行宮里一位低賤的宮娥生下的，生母早逝，自己在宮里一頓飽一頓長大。

明眼人都知道怎麼選。

王皇后便選了五皇子，一開始子孝母慈兩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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