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顧含章出門了，選的小旅館離市中心不算遠，坐公車也就是十來分鐘的車程。

今天S城的天氣不算好，臨近四點，天空就開始有些昏暗，似乎預示了有一場大雨將來。

‘驚鴻杯’的會館依舊裝滿了來來往往的人，等顧含章通過手續拿到號碼牌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和另外三個舞者被安排在同一間等候室準備海選。

等候室不大，大約就十平方，海選會場狀況比較多，大家都是選擇把妝發弄好了直接過來，顧含章也是如此。的服裝造型很簡單，就是一襲剛剛落地的白紗，因為面部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消散，還特意給自己做了一頂白的頭紗，相對另外三名妝發致的舞者，的造型顯得略微普通了很多。

“好張，馬上就到我了，聽說這次華南賽區的評委席有京都的季蔓老師，可是我的偶像啊！”

這三個舞者里有兩個生一個男生，們比顧含章先進等候室，在顧含章進來之前三人已經悉了。顧含章裝束簡單，還帶著面紗，見進門三人只是簡單地看了一眼也并未在意，又繼續小聲攀談。

“誒！你們聽說沒？上午海選出了一匹黑馬，咱們華南唯一一張直通卡差點就被送出去了，這件事直接驚主辦方的高層，幾個老師爭執了很久最后被季蔓老師否決了。”

“得虧季蔓老師住了，才第一天就把PASS卡送出去，這讓后面的人還怎麼比啊？”

“請333號參賽選手進考場。”

顧含章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號碼牌，起，深呼了一口氣往旁門的通道口走去。另外三人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號碼牌，見跟自己無關又湊在一塊繼續聊天。

“一分鐘準備時間，請選手就位。”

臺下坐著三名氣質優雅的評委，其中一位著深花旗袍的就是方才等候室里三人口中的季蔓。季蔓師從國第一國舞掌門人趙芳華老師，現如今在京都第一舞蹈學院任職，其代表作《驚鴻》更是讓斬獲最年輕古典舞傳承第一人的殊榮，可以說只要是學習中國古典舞的舞者就沒有不知道季蔓的。

顧含章神自然，站在舞臺中央深鞠一躬。

所有參賽選手幾乎都是一個開頭，這并未引起臺下評委的過分關注。

但當第一個音符起，顧含章子一，季蔓便不自覺的牽引腰部力量直了脊背。

比賽的舞臺很大，就算是百人群舞也能容下。這是顧含章第一次辭了江南水鄉，別了仄小屋到達的舞臺，之前的惶恐不安在音樂響起的瞬間，平復了。

生命復雜而有張力，我們雖渺小卻也不畏天地，天地有滄桑，我輩有青春。

《逢春》表達的就是一種生命的張力，哪怕你在無的暗夜負重前行，只要還有勇氣還有信念，就能生！向死而生，向荊棘而生，向苦難而生，向渺小而偉大的人而生！

在這一瞬間，顧含章的肢變了而有韌的語言，毫無違和的與音樂融為一，純潔的白紗仿佛也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每一次起伏跳躍的瞬間都能出一朵好看到極致的浪弧，踏歌而舞的顧含章沒有一不。

音樂曲風漸漸加快，原本輕快明朗的活潑氣息一瞬間染上了頹敗的艷麗，這也像極了生命的無常。顧含章一個燕子回懸腰而立，修長的漸漸抬高，出瑩白赤的腳踝，單原地旋轉，腰一晃，頃刻間紅的墨水如墨染清水一般流向白的紗。

季蔓眼前一亮，這個姑娘在腰上的束帶做了文章，紅的墨隨著作的起伏，漸漸將白紗染一朵艷麗刺目盛開到極致的紅花，這紅花似牡丹似玫瑰似芍藥，袖擺一揚，皓白到發的手腕帶著一只鑲滿碎鉆的金手鏈。

這也是上唯一的飾品。

一曲落幕，顧含章匍匐在地，微微輕，這個舞臺遠比想象中大的多，正是而已于此，一曲《逢春》也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啪啪啪！！！”

靜默之后的片刻，一陣整齊劃一的掌聲。

顧含章愣了愣，連忙站起來。

此時三個評委已經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眼里閃爍著狂熱潤的淚。們沒有一句點評，唯有用絡繹不絕的掌聲可以表達們此刻激抖的心。

顧含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垂下眼，頃刻間淚水不自覺的懸空垂落。

季蔓與另外兩名評委互看了一眼，福至心靈地一同走上舞臺。們差了顧含的一的輩分，卻在見識了眼前這個孩驚人的天賦和舞技之后被深深折服了。三人友好地擁抱了顧含章，這是對于讓們了這麼一場的視覺盛宴的謝。

季蔓親切地擁抱顧含章，輕拍著的肩膀，“你的舞讓我們不得不走到你面前來，真的！太驚艷了！看見你我似乎看到了中國古典舞未來的輝煌。”

能夠擔任‘驚鴻杯’的評委都是業了不起的舞者，另外兩名評委雖沒有季蔓名聲響亮，卻也是古典舞里的泰山北斗。其中一名汪姓老師嘆地搖了搖頭，“哎喲！老了老了！有這樣厲害的年輕后輩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年級最長的評委打趣地沖季蔓說道，“季老師，可不輸你當年。”

季蔓自愧不如地搖搖頭，“猶勝我當年，我十七歲可沒有這樣的能耐。”

顧含章被們捧得都不好意思了，“老師，我是通過了嗎？”

三位評委又默契地互看一眼，年長的評委接過話，“能把我們三個都跳上舞臺的你是第一個，也或許是唯一一個，你豈止是過了海選？”

顧含章愣住了。

季蔓好笑了看向，“傻孩子，還不明白！恭喜你！華南賽區唯一張直通卡，是你的了！”

直通卡？

剛剛在等候室約有聽到人提到這個。

汪老師見還在神游，立馬解釋道，“這屆的海選晉級還要通過網友票選，但有直通卡的選手不需要，小姑娘，恭喜你，提前進‘驚鴻杯’十二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