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過后，陸陸續續來了許多教師領導，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張起來。

顧含章自蘇沐婷離開教室之后，開始心無旁騖地溫起了書。季行舟沒有看書，而是側著臉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旁邊的小同學，收拾人的手段倒是有些讓他刮目相看。

上課鈴聲一響，實驗公開課正式開始。

張老師不愧是有二十多年教學經驗的金牌教師，雖說有作秀的分，但張老師為了這節課通宵做的教案還是很有效果，課程生有趣，學生互強，整個學習的氣氛熱高漲，就連后面來聽課的老師也頻頻點頭，低聲討論哪個環節好，可以借鑒。

眼看整個節奏很好，有條不紊地慢慢進尾聲。

張老師故作神地說道，“同學們，你們想知道讓詩人發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人生喟嘆金句的琵琶長的什麼樣子嗎？”

這是安排好的節，底下學生熱高漲，“想。”

張老師笑臉接話，“接下來請我們的顧含章同學上臺，給大家說介紹一下琵琶的弦理構造。”

“啪啪啪啪！！”

顧含章被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送上了講臺。坐在張老師事先準備好的凳子上，抱著琵琶認真給大家解釋哪里是弦軸，哪里是山口，哪里是品，哪里是相……

張老師看著顧含章將這些復雜的弦理構造剖析地如數家珍，一時滿意的不得了。

張老師見顧含章介紹完了，立馬接話，“同學們，其實我們中國有許多古典樂毫不比國外的樂遜。你們以后別只知道鋼琴、小提琴，多欣賞欣賞咱們大中華自己的樂。下面……”

“老師！”徐舉手，打斷了張老師的話，“我看顧同學對琵琶頗為稔的樣子，不如就讓給我們即興彈一段吧。”

這不是事先演練的流程，張老師有些吃驚地看向徐，變化來的太快，一時不知怎麼回應。

這時也有同學開始在臺下呼應，“介紹有什麼意思，老師讓我們領略一下什麼‘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張老師看了一眼顧含章，只見垂頭調弦，復而眉眼溫地看向徐，這如水的溫里藏著只有徐能懂的刀劍影，“想聽什麼？”

徐臉乍變，頃刻又遮掩的很好，“琵琶名曲《十面埋伏》怎麼樣？”

徐知道顧含章在不聲地挑釁，也不蠢，甚至回擊的更漂亮。可不信顧含章抱著有問題的琵琵琶彈得出《十面埋伏》，怎麼讓蘇沐婷沒有臉的，就讓怎麼沒臉。

顧含章眼眸微挑，眸神采人，“《十面埋伏》殺氣重了點……”

徐眼里的諷刺漸濃。

顧含章仰頭看向一旁的張老師，“老師，《春江花月夜》你喜歡嗎？”

張老師看得出顧含章眼里的自信，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即拍板，“就《春江花月夜》吧。”

顧含章垂眼，抬手起勢。

季行舟不知怎得突然出現了幻覺，四周場景一一退去，唯留顧含章一人坐在江心船頭。

弦音起，渺渺之音從顧含章指尖彈出。

一瞬間徐白了臉，蘇沐婷這個蠢貨竟然真的撒謊騙老師，這琴沒有問題？

“章章，練琴難嗎？很難對不對？很想放棄對不對？爸爸現在教你怎麼去上琴，上了你就永遠不會想要放棄。生活也一樣，以后你也會遇見很難很想放棄的時候，那個時候爸爸不一定還陪在你邊，但你要記住，不管多難都要熱生活，因為只有這樣，就算被生活擊倒無數次你依舊可以站起來。爸爸會永遠陪著你，你彈琴的時候，跳舞的時候，努力的時候。”

顧含章垂眸，一年沒有琴，本以為會生疏，可當再懷抱琵琶時，這些的記憶都被喚醒了。上輩子是多麼弱懦啊！丟了琴丟了舞丟了父親的一生期許，最后丟了命。

最后一個琴音落地，詩中一句詞正好能應景 ——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雀無聲的寂靜之后，后座一位聽課的老師率先站起來，大了一聲好！然后拼命鼓掌。這時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被喚醒了，紛紛拍手好。

張老師回過神，看著顧含章的眼神已經是稀世珍寶了，有些嗔怪地瞪了顧含章一眼，這孩子！也太能藏拙了，這演奏級別的技會一點？

顧含章起，將琵琶放回講臺，神淡定的坐回了座位。

季行舟看著藏在桌下一直抖的手，戲謔道，“下臺了才張？”

顧含章此時并未設防，抬頭眼眸微挑，帶著純真的笑容，“不是張，是興。”

季行舟被毫不設防的微微一笑直擊心臟，他轉過頭，神不安地著左心房，怎麼回事！他的心臟跳的好快，就像要掙他的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因為顧含章最后一曲艷驚四座，張老師的《琵琶行》終于有驚無險地完落幕了。

多教室在高三樓，季行舟三人出來時正好遇見守在門口的范琪琪。范琪琪穿著夏天的校服，一雙筆直的漫畫不知道吸引了多男生的目，但置若罔聞，直到看見季行舟三人立馬笑臉迎了上去。

“季行舟，那天謝謝你啊！我知道你在這上課特意來打招呼！下次約啊！”不等季行舟回應，范琪琪沖他拜了拜手，笑容滿滿的跑掉了。

季行舟：“……”

楊子濤皺著眉，“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看來是記恨上我了。”

季行舟轉眼看向楊子濤，突然發現顧含章就在他們后，似乎沒有想到季行舟會回頭，若有所思的目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季行舟看到了。

季行舟角上揚，桃花眼略帶濃，“你在意剛剛那個的？”

“……”顧含章白了他一眼，目不斜視而過。

下課回到各自班級的學生將顧含章一曲封神的場面說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一些不喜歡的生也因為一曲琵琶音對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之前們只是對顧含章太有侵略的容貌抱有敵意，現在不一樣了，親眼目睹了回擊蘇沐婷，直面徐的明場面之后，生們覺得這個小姐姐太剛了，有有才，本不像傳說的那樣靠臉找存在的綠茶。

特別是半抱琵琶的弱柳之姿，讓不生驚艷了尖土撥鼠，這真的不怪男生不住，因為們也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