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宗延黎是有多大魔力,那幾個小的也有模有樣的跟著練武。
宗延飛翼帶著妻兒回來,韓氏也是有伴了,這會兒拉著楊裳月在旁邊坐著,正吃著點心喝著茶,端看那后院沙地上,宗延黎一手撂倒一個小家伙,瞧著那真是一點不留手啊。
“再來。”頂著烈日,幾個小家伙嗷嗷喚,全都涌上去,抱的抱,吊著手臂的吊著手臂,宗延赫更是直接跳去了宗延黎的后背上掛著。
“你瞧瞧這幾個皮猴兒……”韓氏看著這一幕臉上都忍不住出了笑來,像是因著孩子們的嬉鬧而沖淡了悲傷的緒,彌補了心口的缺失。
宗延飛翼扛著一個箱子走進來的時候,路過這廂探頭看了一眼也是笑了,搖了搖頭高聲道:“嫂子,這東西放哪啊!?”
韓氏回頭應道:“挪騰去庫房吧。”
宗延飛翼應了一聲,扛著箱子下去了。
回來的時候見宗延黎收拾幾個崽子,頓時覺得手,也湊上去要跟宗延黎手。
昔日跟著宗延飛翼屁后面的宗延黎,如今已經長到了一只手就能給宗延飛翼撂倒的地步,卻還是平和的與之打的有來有往的,直把楊裳月看的心驚跳的。
“別害怕,阿黎有分寸的。”韓氏安的對著楊裳月說道:“這幾個老的小的都是好戰,三天兩頭的就打一場。”
楊裳月聞言這才笑了笑,目還是忍不住落去那院中對打的兩人上。
韓氏看的出來楊裳月對宗延飛翼全心全意的喜,心中也是放心了不。
那邊宗延飛翼實在是拿宗延黎沒辦法,歇了口氣不跟宗延黎打了,轉頭招呼站在下首的聞年來過兩招。
聞年和高飛林站在一,這會兒聽到宗延飛翼的喚聲,聞年第一時間是看向宗延黎,得到宗延黎的許可之后這才走上前,對著宗延飛翼微微俯見禮。
“四叔你別找不痛快了,不如跟高飛林打兩場。”宗延黎搖頭失笑,看向宗延飛翼道。
“我先試試。”宗延飛翼自然是不死心,最后是跟聞年手一場,被其一拳震的雙手發麻,然后就死心了。
宗延黎看著這一幕愈發覺得好笑,隨即讓高飛林去給宗延飛翼陪練,轉頭喚了聞年道:“聞年,你來陪幾個孩子練練,我去歇會兒。”
聞年低聲應下,垂眸對上了宗延昊焱那亮晶晶的眼眸,邊忍不住牽扯出了幾分笑,盡職盡責的教導起了三個孩子。
宗延黎走去了韓氏邊,韓氏遞上了帕道:“汗,喝口水,瞧你們這一個個的……”
韓氏眼中滿是憐,又轉拿起桌上的點心道:“吃兩口點心?”
宗延黎搖頭,這樣悶熱的天氣剛剛活完實在吃不下什麼,只灌了兩壺水下去,抬眼看向院中沙地,聞年一手拎起一個孩子,擺弄著他們細胳膊細的,嚴厲之中又帶著幾分和。
“母親,再過兩日我便準備返程了。”宗延黎停頓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韓氏道。
“這麼快?”韓氏愣了愣,即便是早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一日到來還是讓韓氏滿心不舍。
宗延黎垂下眼,自是知道母親的不舍,但是當下局勢對大乾而言,絕不是就此安心的時候,若不能一舉拿下北國,那麼壽西郡父親的固守就了毫無意義之舉。
平南營眾多兄弟戰死也了笑話,不能以自己的私心去對待戰局。
北國必須拿下。
宗延黎心中思緒沉重,抬起眼看向韓氏道:“母親,我會盡量早日歸來。”
韓氏向宗延黎,端看著的眼,從的臉上看到了昔日丈夫的影,那一雙漆黑的眼眸是如出一轍的堅毅而冷靜,沉著之中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冷肅。
韓氏目一點點平和,平和的著的孩子,最后緩緩閉上眼笑道:“去吧。”
的孩子已經長了一只翱翔天際的雄鷹,又豈能困束于這方寸之地。
“明日我阿茵來家中一起吃個團圓飯。”韓氏收拾起心,對著宗延黎笑道。
“好。”宗延黎直起應下。
北地未平,壽西郡剛剛經戰火,實在不合適現在就搬回去。
宗延黎與宗延飛翼商議之后,決定讓楊裳月帶著孩子暫且留在京中,一來是陪陪韓氏,二來因為壽西郡暫且不安定。
宗延飛翼需要回去壽西郡接管壽西郡軍務,重振平南營,帶著妻兒雖好,可保不齊在宗延黎北伐之時,敵軍又做出什麼,再發兵來襲可真是無可逃了。
宗延黎與宗延飛翼權衡利弊之后,宗延飛翼很是贊同,轉而就回去跟楊裳月商議去了。
楊裳月對此意見倒是不大,宗延飛翼難得回京一趟,且韓氏對妯娌之間甚是親近,邊這幾個孩子韓氏一人怎麼帶的過來,對留下沒什麼意見,就是對宗延飛翼要回去壽西郡而擔憂。
宗延飛翼心下無奈,安楊裳月一二便將此事定下了。
“父親!”另一邊宗延赫繃著小臉道:“我也要跟隨父親一同去軍中。”
“你年紀還太小了。”宗延黎略微皺眉,自是拒絕的。
“我不跟隨父親北伐,只留下壽西郡,跟著四叔公服從調遣!”宗延赫目堅定,小小的軀像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堅持。
宗延黎在宗延赫面前站定,隨即坐下沖著宗延赫招手,示意其近前來說道:“往日祖父親待你,是念你年歲尚小,多有寵溺,而今為父斷不能你如此懈怠。”
宗延黎瞇眼看著宗延赫說道:“你若想跟著四叔公去軍中,可以。”
“但是卻不能以我之子份前去,想去,那就以一個兵卒的份前去。”
“從今往后隨同軍中將士同吃同住,一同練,若有違紀者,從重置。”
“你可還敢去?”
宗延黎的話語嚴肅而冷然,宗延飛翼在一邊聽著有些言又止,大約是想勸說一下宗延黎,孩子還小這般話語,但是目落在宗延黎上,看著那肅然的面容,又默默的把勸說的話咽回去了。
宗延赫揚起下應道:“父親,我可以!”
宗延黎揚了揚眉,眼底閃過幾分欣笑意,且不說宗延赫應出這話,是不是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懵懂在里面,至有這般膽氣那就不負父親的教導。
“好。”宗延黎笑著抬眸說道:“你既如此有毅力,那就好好跟著你四叔公在軍中練。”
“且記住,若此去你違反紀律,吃不得軍中苦難,再想回家來,日后便別提去軍中之事了,更別談什麼領兵為將!”
“是,孩兒記住了。”
宗延黎如此嚴厲之態度,讓宗延飛翼看著都替孩子們了把汗。
以往三哥對待阿黎嚴厲,現在阿黎也是將三哥那嚴厲勁兒學了個十十啊……
可憐這群孩子還不知好日子到頭了,到了軍中做了兵將,那可真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衛施妍對于宗延赫能去軍中作兵卒很是羨慕,自己也想跟去,奈何衛家上下全部反對,眼看著衛家大夫人都急吼吼的找上韓氏了,宗延黎哪敢把衛家小姐給拐走?
“阿妍,過來。”宗延黎看著那委屈垂首站著的小姑娘,思忖良久沖著招了招手喚道。
“舅舅……”衛施妍小心走上前來。
“想學本事并非定要從軍而去。”宗延黎目平緩的看著衛施妍說道:“保家衛國也并非只有駐守邊關一條路。”
“如今你年紀還小,不妨先從頭學起。”宗延黎手拍了拍的小腦袋說道:“舅舅在京中曾有一位友人,而今居于衛所督軍,皇城護軍也是護國之軍,你若想學,不若跟著他學?”
衛施妍聞言抬起頭來,眼眸亮晶晶的看向宗延黎道:“衛所是什麼?皇城護軍……”
宗延黎哈哈一笑,直起來目有些悠遠道:“說來與之也是許久不曾深談,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
宗延黎說的不是別人,自然便是昔日想要追隨宗延黎未果,最后回京而來的寧池了。
在宗延黎在外四征戰的這些年,寧池從一個小小衛所的巡衛,一步步走到了護城都督統領之位,如今這皇城外皆掌兵于他手,除皇宮親衛,護城軍已在他的統之下。
也是大乾最嚴的一道防線。
若有朝一日邊關被破,敵軍殺關中一路長驅而。
至皇城外,便是護城軍衛為最后一道防線,又怎麼能說不重要呢?
宗延黎的邀帖遞送到寧池手中的時候,寧池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反反復復觀看了好幾遍,進而萬分激的回了書房,寫了回帖,與宗延黎約定了明日在酒樓相聚。
宗延黎自然不會自作主張的帶著衛施妍前去,而是將此事私下對衛松鶴和宗延茵提及。
“讓阿妍拜師?”衛松鶴愣了愣,其實他覺得,有宗延黎在,哪里還需要拜別人為師?
“我到底是沒那麼多時間教導,若無人引正途,所學武藝最后只會讓空得一場歡喜。”宗延黎神略微認真,看向衛松鶴道:“我對其言說,組建一支子軍,并非戲言。”
衛松鶴和宗延茵都萬分詫異的看向宗延黎,便聽宗延黎道:“雖是有違背世俗的意思,但是規則不是不能打破,子為政,子從商,子為將有何不可?”
宗延黎停頓了片刻說道:“或許現在不行,但……十年不行,百年不行,那千年呢?”
“我不會止步于此,也不會讓我的后輩駐足不前。”宗延黎說著微微垂下眼眸,要做這立世的名將,也要做那就功偉績的第一人。
“阿兄,我愿意讓妍兒試一試。”宗延茵對宗延黎這番話是最有的,曾經的也抱有這等念頭,可惜因為為子的份,便是習武都得到許多特殊照顧。
也曾有些許壯志之心,想跟隨自己的父兄征戰沙場!
也曾想過的啊!
衛松鶴看向自家夫人,微微了,像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爹娘若是知道此事定是要不滿,若是拜師……私下拜師去吧。”
“日后大些,這孩子若是還有此心,再好好跟爹娘說明。”衛松鶴只能先這樣瞞著了。
“夫君……”宗延茵知道,衛松鶴愿意如此都是因為自己,當下很是向衛松鶴。
衛松鶴笑了笑,牽著宗延茵的手說道:“兄長說的那位寧都督是個人,阿妍跟著說不定真能學到好本事。”
宗延黎點頭笑著,確定了此事之后,第二日就領著衛松鶴夫妻二人去見了寧池,與寧池話談拜師之事,寧池大意外,第一時間顯示推了一二,他實在不覺得自己有本事能為宗延黎的外甥做老師啊!
宗延黎言說了衛施妍之心,又說自己常年奔波在外顧不得家中,說是拜師其實更像是一種托付。
寧池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宗延黎對自己竟是如此信任和重,又相談了幾番最后到底是應下了此事,他家中也有兩個孩子,都是兒子,正好可以一起做個伴。
“那以后阿妍便要你費心了。”宗延黎端起桌上杯盞,對著寧池抬手道。
寧池舉杯回禮,而后與衛松鶴敲定了拜師的日子,衛松鶴便領著宗延茵先一步回去了。
宗延黎沒急著離去,留下與寧池說了會兒話,端看著眼前蓄上胡須的寧池,終于算是從他臉上看到了些許前世得見寧池的痕跡,不同的是他上氣質直爽許多,眼中也滿是亮并無鷙模樣。
“將軍是又準備離京了?”在宗延黎端看著寧池的時候,寧池也同樣在看著宗延黎。
他的目落在宗延黎的臉上,看著臉上淺淡的疤痕,有心想開口詢問其此番為戰可有負傷,又覺得問這話實在沒意思,如此兇險的戰局,能全乎回來已是足夠了。
宗延黎點了點頭應道:“是,明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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