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行權和蒙奇等人聽完了公孫璞的計策,頓時一個個都頭接耳的。
要不怎麼說這讀書人心眼多呢?
竟能做出這麼多計策來,給個錢糧都能打欠條啊?
宗延黎命人調派出如今軍中軍資糧草所剩統計,然后又與諸位將軍商議糧草所需,后備軍資補充,再寫信呈送京城,向皇帝要糧。
自己打仗所用糧草都的,哪里有能多出來的錢糧給沙昊乾啊?
“這兩車糧……”宗延黎看著眼前這糧車都有些心虛,沙昊乾見著這糧,這不會給他們轟出來嗎?
“將軍放心,無咎定為將軍勸服敵軍開城門。”詹皓月今日特地換了一麻舊,瞧著那手肘擺還打著補丁,就連平日里看著甚是飄逸的長發,像是都被這服襯托出了幾分潦草的味道。
詹皓月自請為使,就帶著這兩車糧草軍資,慢慢悠悠的去了羅上關。
沙昊乾倒是鄭重其事的接見了這位婺國來使。
周滄聞訊而至,得見來人之時亦有幾分狐疑打量,待聽到詹皓月自報家門,周滄眼中才出幾分詫異之。
“閣下便是無咎先生?”周滄有些意外,很是客氣的對著詹皓月俯拜道:“家父曾游歷婺國,去過隴川與詹氏前輩論道對弈,想必便是無咎先生祖上?”
“先生是……?”詹皓月早知沙昊乾邊有一謀士,卻是不知何人。
“在下周滄,字時鴻。”周滄笑著垂首拜道。
“原是時鴻先生。”詹皓月目亮,二人不過一面就聊到了一塊,瞧著倒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似的。
沙昊乾晦的咳嗽了兩聲,詹皓月呵呵一笑說道:“日后有的是機會敘舊,今日在下奉命前來,是給將軍,給諸位報喜而來啊!”
沙昊乾瞇了瞇眼:“我卻是不知,這喜從何來。”
詹皓月也不著急,所謂來使說白了就是談判來的,自然不可能一上來就給你亮出底牌的。
他先問了沙昊乾幾個問題,針對當下慶國境來說,他并不認為沙昊乾固守關中是好事,而后在說了沙昊乾之后,示敵以弱言及我軍之難。
再拉高婺國,拉高宗延黎的個人形象,完全就是憑借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談下條約。
“將軍也知,羅上關只是我軍的第一個關隘。”詹皓月從懷中出了那宗延黎親筆所書的《欠條》其中著重表達了自己的無奈和愧疚,最后以畫大餅結尾。
“大將軍亦有惜才之心,不忍沙將軍所駐守關隘百姓苦,深知當下慶國國險峻。”
“我家將軍不惜與帳下將軍們爭搶,這才堪堪弄來了整整兩車糧草!”詹皓月說著滿臉容,甚至抬著袖子淚,萬分心痛說道:“我家將軍言說這糧草不過是應沙將軍燃眉之急。”
“日后待大軍攻皇城,慶國領土盡歸婺國,大將軍定會以十倍錢糧,補足將軍今日開關之恩!”
“我家將軍言必行,行必果,果必信!”詹皓月說著對著沙昊乾深深拜道:“沙將軍當早做決斷!”
沙昊乾被詹皓月這一番話忽悠的都快了,但是看著眼前這輕飄飄的一張紙,他還是有些哽住了,他想要的是實打實的好,而非是這等虛無縹緲的承諾。
周滄顯然也沒想到宗延黎竟會來這招,當下自然是不愿意的。
沙昊乾收下了那兩輛糧草,卻并未完全應承下來,只說要三日考慮的時間。
詹皓月欣然應允,再次表達了他們并不想繼續與沙昊乾手的意思,又一副與周滄一見如故恨不得引為知己的模樣,最后打著牌深切的表示自己回去會再與宗延黎話談一番。
別的不說,這婺軍的態度是真好。
沙昊乾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宗延黎這到底是真的拿不出錢糧來,還是故意賣慘呢?
這邊詹皓月一走,沙昊乾就召集了帳下將領們前來針對此事話談,那些領軍之將聽聞這‘欠條’瞬間就暴躁了,手底下那一張張實打實要吃東西的,打個欠條算怎麼回事!?
“我不同意!”那反對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就給這麼點東西,塞牙都不夠!”
“若我等不同意,恐怕連這點東西都沒了。”周滄在一邊幽幽開口說道。
“為這點蠅頭小利就低頭!豈不人笑話!”那武將怒而起,甩下一句我絕不同意就怒而離去了。
“阿豪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周滄有些無奈一笑,沙昊乾也是頭疼的抬手了眉心說道:“不過這區區兩車糧草確實不行。”
沙昊乾覺得宗延黎定有留手,只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在怎樣的況下,不怒宗延黎,又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就在沙昊乾和周滄等人商量的這兩日,宗延黎又派詹皓月送來了兩車糧草,以及一車棉絮布帛等。
詹皓月一副風歸來的表,極為高興的說著:“在下歸去之后,日夜勸說我家將軍,又提及沙將軍駐守羅上關的難,幾番勸告之下,我家將軍心生不忍,又送來了軍資啊!”
“沙將軍,如此可能看出我家將軍的誠意了吧!?”詹皓月緩了口氣,很是認真說道。
“無咎先生實在是太有心了。”沙昊乾出被到的表,又有些為難似的說道:“先生也知道,我這帳下將領不,這點兒糧草勻分下去實在是了些……”
“若是我獨一人,都無需先生這般費心,定是應允了!”
“但是啊……”
沙昊乾一副自己很難做的表,嘆了口氣說起帳下兄弟們的不滿,他這個做主將的可以苦點,但是卻無論如何不能苦了帳下兄弟吧?
詹皓月聞言一副為沙昊乾這義氣所贊嘆,而后皺了皺眉說道:“在下深知將軍之苦衷,奈何我家將軍也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若能募來糧草,定是毫不吝嗇!”
兩人大吐苦水,各自都說著各自的難,最后詹皓月深吸一口氣說道:“在下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沙將軍如何抉擇,全看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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