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過后，京大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準備娛樂活，期末考試即將來臨，每個人都繃著一弦，不敢放松。

由于開學比較快，所以放假的時間已經定好在元旦后的幾天，期末考也會在此之前全部考完。

那晚之后，林唯月第二天就開始吃藥，可能藥不一樣，副作用來得快。

吃過幾天以后，的臉上就開始長痘，數量很，只在面中長一些，重倒沒什麼變化。

想起高中時候，其實一開始只是吃藥，還沒有什麼副作用的影響，隨著吃藥時間越長，吃的次數越多，出現的況就越明顯，高三副作用到極致。

先是重飆升，然后就是臉暗沉長痘，那段時間除了悶頭學習，沒勇氣去做別的事。

復習期間，林唯月沒再去見陳江白，也沒有勇氣，現在已經不敢出門，外出也會戴上口罩，人變得更沉悶寡語。

最好盡量不出門，天窩在宿舍里背書，幸好大一的專業課程很，所以力不算很大。

日子在往前，可每天總有些時候發呆，腦子放空，就盯著一個地方，也看很久。

梁婉清看在眼里，每天變著法兒逗開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朋友開心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靠邊站。

微信那邊，莊逸興總是明里暗里問，這兩人最近什麼況，他待在陳江白邊都比在外面冷。

梁婉清莫能助，也不知道啊，又慶幸月月是個脾氣好的姑娘，就是總比把自己封閉住，看似一切如常，實則辛酸都在自己咽下。

現在能做的就是讓開心，更開心。

林唯月明白的好意，每次都會淺笑應和，一旦到夜里，卻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窒息只在夜晚才能完全釋放。

久而久之，又開始失眠了，每晚都在凌晨兩點后才能睡，第二天七點準時起來，再怎麼睡都睡不進去。

除了力有些跟不上，其他都還好。

有天晚上實在睡不著，林唯月爬起來靠在床邊，沒有弄出靜，著手機翻來翻去，最后點進和男生的聊天記錄。

音樂節之后，陳江白總給發信息，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明明那天他和還在擁抱，就差一步，就為了。

也說不出問題，只能生心狠地給他回信息：

【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去圖書館。】

【你以后不要來煩我。】

【其實我討厭你來找我的，這樣很影響我的生活。】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明之前他們像一樣牽手擁抱，陳江白沒給發信息，開始給打電話，沒接。

林唯月沒辦法和他流，只怕話還沒說出來，控制不住緒，眼淚先落下。

最后一次流停留在他發的信息，【到底怎麼了？我們見面聊一下好嗎？】

沒回信息，只當沒看見。

或許這件事需要一個完的收尾，還沒找到一個很好的時間和…理由。

林唯月翻著聊天記錄，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糟糕又可惡的人，怎麼可以打出這樣的文字，他那樣好的人。

翻著翻著眼眶便紅了，這些天深夜里總是無聲無息掉眼淚，控制不住。

睡著就好了，天亮就好了，這樣安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京城的冬季異常寒冷，已經下起小雪，大街小巷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一片潔白，仿佛整個城市都被凍結了一般。

考完最后一科，林唯月背著書包從考場出來，小臉上戴著口罩，有些大，整張臉被完全蓋住。

今天天氣暖和一些，穿了一呢子大，套著同圍巾，長被直筒牛仔裹著，修長筆直。

一陣冷風襲來，吸了一口冷氣，低眸看著手機信息，備注“溫灼”：【我到校門口了。】

溫灼：【知道你今天考試，慢慢來，我不著急。】

林唯月回了個好字，隨即收好手機。

溫灼是高中班長，也是高中時候唯一一個朋友，兩人結緣是在高二那年的朗誦比賽。

那個時候陳江白崴到腳，語文老師無奈讓溫灼頂了上來，又是科代表，又是班長，總能讓人安心很多。

其實換人以后，林唯月已經決定不參加比賽，只是找老師談了很久都沒辦法取消，就只能著頭皮上。

同班一年多，和溫灼也不，更多的流是語文作業和班費，但能覺他是個溫和的人，實際上也是這樣。

備賽期間，溫灼主和流想法和技巧，練習時間也是按照的方便來，對的態度也與當時同班同學不一樣，起碼沒有偏見和慢待。

朗誦比賽結束以后，本以為不會有什麼集，沒想到他還會主找，更多是問卷子問題，也會聊點興趣好，平時很照顧。

關系就是這樣慢慢好起來，直至為好朋友，很多人不相信這段友誼，但只當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高考以后，他選擇在臨大讀書，兩人在不同地方讀大學，已經一個學期沒見過面，恰好他放假早，便想著來京市玩，順帶逛一下京大。

林唯月自然沒有意見，考完試是在上午，和他約好當天下午帶他逛校園。

寒風吹刮著干的樹干，天邊霧蒙蒙的，裹圍巾，慢悠悠地走到校門口，遠遠就看到溫灼的影。

他長得高，五端正俊秀，就是有些瘦，戴著金屬邊框眼鏡，給人溫文儒雅的覺。

見到，溫灼勾笑笑，一貫溫和的語氣，“來了，考得怎麼樣？”

林唯月帶著口罩，眼睛帶著笑意，“還可以。”

“你吃飯了嗎？”

“沒，等著和你一起。”溫灼看著孩臉上的口罩，“又吃藥了？”

他一直知道，生戴口罩是為了遮掩一些副作用的痕跡，讓人看上去面一些。

嗯了一聲，語氣如常，“我就這樣。”

“先去吃飯吧，正好校門口有一家我經常去的飯館，好吃的。”

溫灼凝眸看了眼孩瘦小的子，以前倒是看著更健康一些，眉蹙了蹙，手想幫拿書包。

想到別的，林唯月躲了下，“不用，里面就水杯和幾支筆。”

溫灼出的手又收回，半開玩笑地說：“幾個月不見，認識新朋友了？面對我這個老朋友這麼見外。”

“對啊，都快忘你什麼了。”

在朋友面前，林唯月能自然和他開玩笑，兩人之間已經很稔。

溫灼笑笑，“帶路吧，小健忘鬼。”

眉眼彎彎，盡地主之誼先走一步，男生跟在旁邊，距離隔得不遠，朋友之間該有的樣子。

兩人一齊走出校門口，男生跟生說話，生仰頭他，眉眼間盡是笑意，儼然一對小模樣。

這幅畫面被不遠的陳江白盡收眼底，旁邊的莊逸興不識眼力見地嘀咕：“那不是林唯月嗎，還從來沒見過和除了你以外的男生走得近嘞。”

陳江白眸底沉了沉，他認識那個男生，高中班長，關系算不上很好，能起碼做到臉。

與此同時，他倏地想到一些流言蜚語，本已深藏在腦海深，挖掘不出來，見到人以后，卻像雨后沖刷般，那些藏匿著的記憶順然浮現。

當時剛打完球賽，陳江白和幾個班里打球男生坐在籃球場邊，天氣燥熱，夏蟬無止歇地著，著夏天的氣息。

“哎，那不是班長跟咱們班小胖妞嗎？”

聽到這個稱呼，陳江白眉頭皺了皺，“人家有名字，別。”

“班里人都這麼，我順口了。”

周子皓挨著陳江白坐，下意識幫他把他的心里話說出來，“我要你小矮子，你樂意？”

“而且人家哪里胖了，那才是健康標準重，你以為瘦柴就好看？”

聞言，陳江白滿意地沖兄弟點了點下，拿著可樂瓶過去和他杯。

“容貌型不是取綽號的理由，從眾也不是綽號的借口。”

男生頓時面紅耳赤，他也不是那種不明理的人，聽懂以后沒再多說。

周子皓倒是多話起來，“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談啊，最近經常看見他們走在一起，班里也在傳。”

“關你什麼事？”他睨了兄弟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關我什麼事？”

對于這些事，他一向是不在意，沒那個心思，有時間了解這個，還不如多做幾套卷子。

陳江白仰頭喝了口可樂，桀驁地挑眉，“再來一局？”

“來就來。”

幾個男生暫停休息，繼續打球。

這只是個小曲，就跟平時吃什麼一樣的閑聊，陳江白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甚至已經淡化印象，只記得那天打球打到很晚才回家。

所以，這就是冷淡的原因嗎？

兩人的影已經遠去，陳江白面無表站在原地，渾冷氣似十二月飄雪般嚴寒。

莊逸興打了個寒，安一句，“或許只是朋友嘛，誰還沒個異朋友啊。”

聽到這話，陳江白冷氣沒有因此降下去，反而更猛烈。

有空見異朋友，沒空見他是嗎？

林唯月，真是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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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以后，林唯月帶著高中同學逛了京大的出名景點和典型建筑，倒是沒什麼興致，都是經常能看到的。

溫灼卻不然，他饒有興趣地拿手機拍了很多，大有記錄下到此一游的想法。

京大面積很大，想要一個下午逛完是不可能的，只能看一些有觀賞價值的。

逛了大概一個小時，林唯月已經有些累，溫灼建議休息一下。

恰好看到個空亭子，兩人走過去坐下，亭子建在湖邊，風景極好。

溫灼坐姿對著湖面，看著水波粼粼，慨一句，“要是當初多努力一點，就能和你為校友了。”

林唯月朝里坐，聞言笑笑，“我只是走運而已，你的績也很好。”

冷風吹拂著湖面，吹皺一池湖水，溫灼舒服地吸了口清新空氣，忽然沒頭沒尾問一句，“聽說，陳江白也在京大？”

明顯愣了半秒，隨即嗯了一聲。

“所以，你采取行了嗎？”他問得自然。

喜歡陳江白這件事，瞞不過他，他一直都知道。

林唯月視線著遠隨風飄的柳條，淡言，“沒有。”

“但是他行了。”語氣然，聲音很輕，“追了我幾個月。”

溫灼淺笑著，“你出息了呀，答應他了嗎？”

“沒。”本來快了，就差一點。

他微微皺眉，“為什麼？”

生有多喜歡陳江白，自認識以來就被他看在眼里。

追隨著陳江白的腳步，著他的背影，聽到一點點關于他的消息就能開心半天，陳江白拿第一，比本尊還高興。

“我生病了。”

林唯月摘下口罩，側著腦袋看向旁邊的男生，臉上痘痘已經很明顯，集中分布在面中。

“這個樣子，我自己看著都覺得恐怖。”

每次洗完澡照鏡子，都無法直視自己的臉，明明兩周前還安然無恙。

室友們只覺得是期末復習力太大，還給推薦了很多護產品。

林唯月全部都笑著接，每次都會用，每次反反復復長，之后便是只能起到一個安的作用。

溫灼盯的臉，倒是不覺得恐怖，只嘆了口氣，“這次的藥副作用這麼大嗎？”

“會不會很傷？”

笑著搖頭，輕言還好。

溫灼沒有及時說話，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其實剛認識的時候，很瘦，跟個紙片似的，風一吹就倒。

后來到了高二，一起參加朗誦比賽，那個時候的只是有點，看上去十分可。

之后是高三，能明顯覺到重的變化，但在他看來，只是微胖而已。

再后來就是高三的暑假時候，他和見過一面，是約著去書店買幾本書，順帶聊聊高考志愿的事。

當時和已經是一個月沒見，再次見面他差點沒認出來，又回到高一時候的重，皮狀態也好起來，整個人容煥發。

他還調侃，一個月沒見，越來越好看了。

只是笑著道謝。

兩人就這樣同行去了書店，好幾次被人要微信，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后來已經落落大方起來。

看到朋友往越來越好的方向變化，溫灼發自心為到開心。

本以為上大學以后，會越來越自信，活出自己的彩，沒想到越走越偏了。

似乎重帶給的煩惱，并沒有因為上大學而消散。

溫灼理提醒，“那又怎麼樣，喜歡你的人自然不會只喜歡你的外表，如果只看外表，這種人反倒是不能托付。”

林唯月當然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我對自己不自信，站在耀眼的人邊，又怎會允許自己黯淡無。”

可現在就已經黯淡下來。

溫灼默了幾秒：“你要做不讓自己后悔的選擇。”

又向遠的雪堆，意有所指：“凜冬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