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夜幕降臨之時,那場突如其來的雨戛然而止,遠燈四,音樂節的熱鬧充斥著環境。
林唯月剛下出租車,就看到男生發來的信息,【來了嗎?】
瞥眼時間,19:23,音樂節快開始了。
抿了抿,【快到了。】
收好手機,林唯月沿著道路一直往音樂節場地走,途中有很多同學討論音樂節的曲目。
跟在兩名生后面,聽著們的討論:
“聽說了嗎,陳草也會上臺唱歌。”
“早就看到節目單了,不知道他唱歌好不好聽。”
“管他好不好聽,那張臉擺在那,我看一眼就滿足了。”
“論壇上說他今晚打算表白哎,所以今晚唱的還是小甜歌,靠!他好會啊!”
“我知道,是法醫學的林唯月對吧,他追了好久,這麼用心的籌備,肯定會功的。”
……
林唯月默默聽了全部,神平靜,放在棉服里的手指卻握,再握,越來越白,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呼吸不過來。
收斂緒,繼續往前走,沒幾分鐘就走到了場地,里面烏泱泱都是人,與此同時,還有震耳聾的音樂聲,快樂興的氣氛在上空盤桓,揮之不去。
可卻高興不起來,眸子里倒映著人海,想著進去的概率是多,的要求很低,能看清舞臺就行。
沒走幾步,自然下垂的手倏地被人握住,林唯月驚詫抬眸,撞上年清雋明亮的墨眸,他眼底染上笑意。
還未開口,他便俯近的耳側,“我帶你去前面。”
耳邊音響設備發出轟轟作聲,放著熱烈的重音樂,林唯月表怔愣幾秒,須臾點了點頭,默許他牽著的手向前。
男生毫不猶豫握生的手,堅定而有力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黑夜的微風吹拂著男生的衛與生秀發,仿佛置于一個只有彼此的世界。
林唯月微微失神地著握的雙手,順著手臂向上,向年俊朗的側臉,棱角分明,一貫帥氣,微風拂過,更多幾分意氣風發。
略過擁的人群,兩人來到一個正對舞臺的位置,周圍空曠很多,沒什麼人站,仔細一看很多工作人員在這里。
頓時了然,原來是工作區。
陳江白側對著,握著的手沒有松開,“你安心在這待著就行,我姐就在那邊,會照顧你的。”
他抬了抬下,示意向陳清妍的位置,后者正在和別人流工作事宜。
林唯月抬眸看他,下意識問:“你呢?”
“給你唱歌去。”
剛說完,熱場的音樂戛然而止,兩位主持人有序上場,持著一口純正的主持腔宣布音樂節的開始。
手心不斷傳來暖意,了,“你的節目是什麼時候?”
“應該很快,好像是第三個。”
他凝眸看著,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怎麼,你等不及了?”
聞言,勾笑笑,“是啊,迫不及待想聽。”
正回答,一陣晚風帶著瑟瑟冷意襲來,陳江白立即擋在側,高大拔的影立于跟前,為擋風。
另一只手給撥好被風拂的頭發,長帶點卷的秀發地垂下。
瞬間,心尖忍不住發,卷而翹的黑睫跟著,一陣陣然涌上心頭。
風聲正盛,林唯月倏地手一把抱住跟前的男生,腦袋埋在他膛,著獨屬于他上的暖意與青檸皂角氣息。
陳江白明顯形僵了僵,須臾才回抱,嗓音帶著笑意,“怎麼這麼主?”
“給你的謝禮。”聲音瓷瓷的,似有一不舍,“…你給我唱歌了。”
“上次也沒見你謝我。”
他說的是上次在KTV,那是他第一次在跟前唱歌。
“上次,我答應讓你追我了。”輕聲說了一句,眼眶已有些意,只是不明顯。
“行。”他無話可說,似乎在面前,他總要得寸進尺一些。
“陳江白,謝謝你。”
陳江白以為是說音樂節唱歌的事,眉梢微挑,“一首歌而已,沒那麼高的含金量。”
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人,直到主持人通知第二個表演節目的時候,才松開。
時間有些,陳江白了的腦袋,“乖乖在這等我,唱完歌我有話跟你說。”
林唯月抿點頭。
代完以后,陳江白沒再逗留,轉離開。
一直看著他的背影,跟高中時候一樣,默默地看著,反反復復看很久。
有句話說,對于暗者來說,相對于正臉,其實更悉的是背影。
臺上唱著一首經典老歌,幾分鐘的時間就結束,很快陳江白上場了。
男生只是簡單黑衛,黑休閑,一黑的裝扮平常普通,在他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級。
他長玉立于臺上,雙手拿著麥克風,輕咳幾聲試音,低低的,帶著年的磁。
只是幾秒的低聲,臺下瞬間沸騰,為他歡呼著,甚至大喊“為陳草瘋,為陳草狂,為陳草哐哐撞大墻!”
陳江白視若無睹,神自然,仿佛鮮花與掌聲早已是生活的常態。
十幾秒以后,他終于調整好麥克風,視線著臺下,第一時間說了句,“林唯月,聽好了。”
臺下又是一陣沸騰,“啊啊啊啊啊!我就說,我就說他要表白!”
“磕了這麼久的cp,終于要真了,我還在現場,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
“帥哥配,絕配!頂配!天仙配!”
“啊啊啊啊給我狠狠在一起!”
……
作為主人公的林唯月只是默默聽著,自帶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的年,閃燈落在他上,將他襯托得更加耀眼奪目。
此刻,仿佛的世界只剩他一人。
陳江白亦抬起眼眸向,由于距離問題,他只能看見一個廓,只要知道是就好。
燈暗下來,男生手拿話筒,清朗低沉的嗓音先傳出來,清唱著:“我不想只是你朋友,誰是你朋友——”
隨即,伴奏才緩緩響起,他進調以后,聲調和聲在線,宛如淺喝一瓶海鹽汽水般的清澈明朗,眼神始終看向孩的方向,歌曲還在繼續:
“對視第一眼就很心
知道嗎 你說的每句話
喜歡的每首歌
我全都記得
我們幾乎每天在一起
沒什麼理由
明明只是朋友
為何會有特別的
……”
歌詞直白坦,林唯月明白他的意思,周圍人都在為他搖旗吶喊。
人聲鼎沸中,眼眸里只有他的影,不羈地隨著節拍晃,薄漫不經心地唱著歌詞,散漫而瀟灑自在。
心臟不控制地為他瘋狂跳,角彎彎地勾起笑容,笑著笑著就了眼眶。
藏在人海里,說了一句,我也不想,只是朋友。
但是,對不起。
眼淚不控制順著臉頰下,瞬間已經淚流滿面。
陳江白站在臺上,眸子只有一個人影,廓像是笑著,角下彎。
能想象此刻的模樣,臉頰上掛著可的梨渦,角笑意藏不住,溫恬靜。
他只想快點結束唱歌環節,迫不及待想要進今晚的重點環節。
一曲結束,無視臺下聽眾的熱走下舞臺,陳江白下意識往孩的方向去,人不在,他略有些疑,卻沒多想,以為是找朋友去了。
剛下臺階,莊逸興就上來給他遞水,今天他也是工作人員之一,被陳家兩姐弟拉過來干苦力,認識這倆人算是給自己找活干了。
“唱得這麼好,我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陳江白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口,笑罵,“滾啊,老子直男。”
“哈哈哈開玩笑。”莊逸興問他,“不過怎麼沒看見林唯月?”
“要是不在,你這今晚的準備都泡湯了。”
可是提前好幾天就準備的,鮮花,煙火與專屬歌,他一個大男人都要被膩歪到了。
聞言,陳江白仰頭又喝了一口水,勾一笑,“來了。”
莊逸興有些不著頭腦,也沒再多說。
兩人并行著,陳江白神自若,正準備掏出手機問去哪了,一個生迎面走來,穿著米黃棉服,裹著白絨圍巾,長發隨意披在腦后。
看著裝扮有些眼,他沒太注意,和莊逸興一起往前走。
似有些不好意思,著手機臉頰紅紅的,支支吾吾住他,“那個,陳…陳江白。”
出于禮貌,陳江白頓住腳步,懶懶抬起眼皮瞥一眼,忽然知道為什麼眼,今天穿的彩搭配就是這樣的。
“我…我剛剛在臺下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
“我在看你?”他散漫地打斷,似有些興趣,“你站在什麼位置?”
生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與林唯月站的位置相同。
陳江白眉頭微微蹙起,“你什麼時候站在那?”
“就在你唱副歌的時候。”生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跟伴奏老師對眼神以外,就一直看著我,是不是……”
“抱歉,我看的是在你前面的提詞。”
他禮貌而疏離地跟道歉,之后不顧生的反應,越過往前走。
如果說剛剛看的一直是那位生,那林唯月呢?
陳江白眉頭蹙了蹙,拿起手機正打算給發消息,問去哪了。
生的信息恰時彈出來:【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陳江白心頭了,【哪里不舒服,看醫生了嗎?】
此時林唯月已經在回寢室的路上,看著男生關心的信息,眼眶又了。
【沒事,小問題。】
隔了幾秒,又發了句:【陳江白,我以后都只想在宿舍學習,就不和你一起去圖書館了。】
一起去圖書館是和他之間的約定,更像是某種不謀而合的聯系,不然在偌大的學校,兩人幾乎不到一起。
現在親手把唯一的聯系斷開。
陳江白擰眉,沒回的信息,直接給打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林唯月猶豫幾秒還是接了,了解他,同樣他也了解,看得出來的意思。
“你現在在哪?”
“我已經在寢室樓下了。”
他安心許多,語氣和下來,“怎麼忽然想在寢室學習?”
“我…”有些說不出口,咽了一口唾沫,“一個人效率高一點。”
“你是說,和我一起影響你效率了?”
男生低沉聲音伴隨著音樂節嘈雜的背景,似乎約能聽出幾分苦。
林唯月這次沒答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住,咬下。
陳江白嘆了口氣,嗓音還是溫,“今天是怎麼了嗎?”
約約覺到的緒不太對,又找不出原因,這種覺把他整個人扯得不上不下的。
“沒事。”
沒等他回話,繼續說:“我快到宿舍了,先掛了。”
按住紅按鍵,通話結束。
林唯月眼眶紅紅的,夜晚冷風拂過臉頰,刺疼刺疼的,心臟跟著一一地疼。
…也不想這樣,但是沒有勇氣。
會變丑,就算拋下所有顧慮和他在一起,那以后呢?
他會更加優秀,而無法放下容貌焦慮,心無旁騖地和他在一起,繼而越來越卑微。
這不是想要的。
要的是彼此進步,攜手登峰,是一段旗鼓相當的。
但是,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了三年。
為什麼總是因為生病而被迫拋棄,古典舞是這樣,友是這樣,就連喜歡的人也是這樣……
一陣陣苦無力涌上心頭,林唯月鼻頭發酸,心臟疼,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力氣,捂著口蹲下,眼淚如雨水般洶涌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子一一地抖著,瑟瑟寒風吹拂骨。
“月月。”
梁婉清本是去超市買東西,回來路上只看到孩悉的影,蹲在地上,影抖,仿佛風中落葉一般無助,破碎。
“怎麼了?”快步上前,語氣帶著安。
林唯月吸了吸鼻子,一雙眼睛紅腫得可怕,嗓音沙啞,“我把重要的東西丟掉了……”
梁婉清不知道丟了什麼東西,著聲音哄,“沒事啊,咱們再去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林唯月將臉埋在膝蓋上,沉悶地重復著這四個字,仿佛拿著鈍化匕首,一次又一次在心臟劃,直至鮮淋漓。
見狀,梁婉清沉默幾秒,恍然明白,指的可能不是件,手掌在孩后背輕拍著,低聲說著話安。
寂靜的冬夜,有人失聲痛哭,有人一夜無眠,生生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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