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現在不至于有出租車司機會半路搶劫酒鬼吧?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有車坐總比走路好,千岱蘭和殷慎言揮揮手告別,跟著葉洗硯離開。
起初想坐副駕駛,和葉洗硯保持距離,但楊全先一步打開后面的車門。
千岱蘭只好謹慎地上車,坐下。
殷慎言不太放心,目送著他們。
冷不丁,他注意到,上車前,葉洗硯不經意地取出紙巾,仔細拭著剛才和他握過的手指,然后疊一小塊,順手遞給跟過來的楊全。
殷慎言笑容斂了斂。
他緩緩抬起手,嗅到自己手掌上,因為煙和烤,有一煙火碳烤的氣味。
“糟了,不該讓紅紅上他車……”殷慎言想,“這樣的潔癖最難相了,一定很多事。”
事實上,還沒等葉洗硯上車,千岱蘭就已經先睡著了。
實在太累了,太累了。
今天是晚班,從下午兩點半一直站到晚上九點半,還被林怡故意“折磨”到十點多,兩條小早就充了,又紅又腫又脹,酸酸地痛。一直走路還沒覺出怎樣,現在坐在舒舒服服的真皮座椅上,酸脹鋪天蓋地席卷,再加上酒微醺,還有這殘留的溫厚烏木氣息——
幾乎是瞬間睡。
楊全一看就樂了:“果然還是小孩,年紀小,睡眠質量就是好。”
葉洗硯說:“小聲,別驚醒。”
可憐的。
一個孩,才多大,不知吃了多苦,才養現在的格。
委屈了也不向家里人哭,明明都掉眼淚了,還若無其事地和爸爸笑著說什麼都好。
楊全低聲音,慢聲細語,說出最后一句真心話。
是由衷地恭維葉洗硯。
“洗硯哥,您對自己弟弟真好,”楊全說,“對自己弟妹也這麼關照。”
像這樣主替弟妹斷絕潛在桃花、將醉酒弟妹送回家的,楊全還是第一次見。
葉洗硯說:“專心開車,說話。”
楊全開車很穩,直到徹底停下,千岱蘭才醒來。
意識到已經到租住小區后,連聲道謝,捂住腦袋,飛快開車門。
千岱蘭真擔心自己說了什麼夢話!!!
真是昏了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葉洗硯上那微苦微的香水味,這一路的小睡,千岱蘭居然也能夢到他。
真像葉洗硯說的那樣,明明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始終將他當作大哥來尊敬。
可千岱蘭還是在車上做了奇怪的猛開大車夢。夢里順著葉洗硯那天未完的事繼續,在那個微冷月的房間里,葉洗硯掐著的后脖頸,徹底地喂跪、伏的艱難地吃下了東西;夢里他還是笑著蘭小妹,繼續挑西瓜似地輕拍,拍出一汪又一汪的甜西瓜水;后面還七八糟的,不知怎麼,還臍橙在葉洗硯月退上,不僅主地上下求索還用力牽著他的領帶去親他的。
真是太糟糕了。
醒來看到葉洗硯那古井無波的雙眼時,千岱蘭還是熱的。
踉蹌著下車時,葉洗硯說了什麼,甚至都沒聽,狼狽跑路。
一口氣飛奔回小區,水果店的阿姨已經睡覺關燈,簾子拉得嚴嚴實實。
一樓和二樓的應燈還沒修好,三樓的又壞了,千岱蘭在黑暗中著樓梯扶手練往上跑,忽然聽到后沉悶的呼吸聲。
是男人!
在廠里打工時被男人跟蹤的記憶再度涌上心頭。
千岱蘭頓時頭皮發麻,立刻把鑰匙在手指間,握拳,準備給對方點瞧瞧——
他說話了:“蘭小妹。”
是葉熙京。
心下一松,千岱蘭松開鑰匙,意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兒?”
“哥下午就給我打電話,讓我邀請你明天去升學宴;我本想著等你下班后來找你,但媽突然讓我開車陪去拿服——我一開始不知道珂姐也在,純粹是偶遇,”葉熙京輕聲,“還剩下最后幾天了,別再躲著我了,好嗎?”
千岱蘭說:“我就沒躲著你,是你先放棄了找我。”
不想打擾合租的孩子休息,選擇站在樓道里和他聊天。
黑暗里,兩個人都看不清彼此,對方沉重的呼吸聲愈發清晰。
“我沒放棄,只是,”葉熙京蒼白無力地說,“我擔心會給你帶來麻煩——”
“可我今天還是遇到了,”千岱蘭直接了當地說,“你本就沒有能力阻止,不是嗎?”
葉熙京一時沉默不言。
許久后,他有些難堪,聲音沙啞:“我不是哥,我沒辦法……”
“我知道,”千岱蘭平靜地說,“我知道你肯定為難,當然,我也可以設地地替你著想,就像之前那樣,一次次地諒你,理解你。”
黑暗中,千岱蘭往前走出一步,問:“因為你的媽媽會為難我,因為你的爸爸大概率也會為難我。所以你一開始瞞著家里人,不敢讓他們知道你和我談,現在也瞞著我升學宴的事,不敢讓我們見面——你擔心他們會讓我出糗,對不對?”
當然可以這麼想。
可現在不想這麼想了。
葉熙京說:“蘭小妹。”
他手,抓住千岱蘭的手臂,這一次,用力掙扎,葉熙京卻怎麼都不肯放開了。
被拳打腳踢,葉熙京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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