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明顯愣住了。

下一秒，徐萊的眼淚便再也不控制地奔涌而出。

賀松齡斂了斂神，把手里拎著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樣一樣取出來。

很快，桌上便擺滿了菜，一個小蛋糕也被擺了出來。

賀松齡邁開長，走到床邊，在徐萊面前蹲下，語氣溫，“吃飯吧，我親手做的，都是你最吃的菜。”

淚水模糊了徐萊的雙眼，令眼前這張悉的臉模糊了起來。

聽見自己艱難開口的聲音，“你是誰？”

賀松齡愣了下，終究還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徐萊失控地搖著頭，緒也漸漸激了起來，“你不要說對不起......你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假的，都是騙我的，你是賀遇，只是賀遇！你快告訴我！”

“對不起。”賀松齡緩緩睜開眼睛，深沉的雙眸凝視著的眼睛，“萊萊，我的確騙了你，賀遇這個名字，是我臨時編的，因為那天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但我跟你保證，從現在起，我不會再騙你了，我會走出黑暗，跟你一起生活在下。”

徐萊絕地閉上了雙眼，“你可以走了。”

“萊萊......”

“我想見你，是為了證實這件事，現在已經證實了，你可以走了。”

“萊萊，你不要任。”

“我任？”徐萊睜開眼，不怒反笑道，“你覺得是我的任，導致今天這一切的發生，對嗎？”

“我沒有這樣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賀松齡握住的手，“萊萊，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冷靜一下，先去吃點東西，我們邊吃邊聊，好嗎？”

徐萊的臉一點一點冷了下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跟一個殺人犯共進晚餐。”

賀松齡一怔！

“而且你殺的不是別人，是你的親生父母和親弟弟。”徐萊緩緩出自己的手，“你太冷太可怕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賀松齡的臉也跟著冷了下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嗎？”

“我知道。”徐萊道，“我問過保鏢了，他們都告訴我了。你父母的做法是不對，生而不養，甚至把襁褓里的嬰兒扔掉，這等同于殺人。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殺人，你這麼做，跟他們有什麼區別？還有你弟弟，事發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他有什麼錯？你居然就這樣結束了他的生命，你不單單是壞，你還心理扭曲！”

“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看清你的真面目？為什麼還這麼全心地依賴你著你？我真是瞎了眼......戰夫人說得沒錯，還好我沒有跟你結婚，還好我們沒有孩子，不然我的孩子，就是殺人犯的孩子，說不定骨子里還會攜帶你們一家殺人犯的基因......”

“夠了！”賀松齡怒喝一聲，嚇得徐萊一哆嗦！

“我之所以沒有否認，是對你毫無保留地坦承，是想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不是讓你辱我的。”賀松齡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以為我愿意讓自己的手沾滿鮮嗎？你知不知道我在手殺他們之前，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因為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想象出他們拋棄我的場景，我只能靠安眠藥艱難睡，有一次緒失控誤食太多導致差點死掉！”

“后來我明白了，我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必須殺了他們，才能治好我的心病，我才能活。”他看著徐萊，“你告訴我，要麼我死，要麼他們死，我該怎麼選？難道我還應該像圣母一樣，為了這樣的人渣讓自己死嗎！”

“你只看到我殺人罪無可赦，你能心疼那樣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你說我那個所謂的弟弟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我做錯了什麼，一出生就要被他們殺掉！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運氣好被人發現，我早就死了，難道我就該死嗎！”

徐萊無言以對，只是默默流著淚。

賀松齡握住的手，語氣溫了幾分，“萊萊，我知道你是個很善良三觀很正的人，按理我不應該承認的，我就該一口咬死喬綰綰是騙你的。”

“但我想，我們是要結婚的，夫妻之間應該坦承，所以我選擇坦白告訴你，因為婚姻不僅僅是要接對方好的一面，也要把對方晦難堪的部分一并接回來。”

“你殺人了啊。”徐萊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會覺得，殺了人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無關要呢？這是犯罪，是要坐牢的啊......”

賀松齡眸漸深，“你說我殺人了，證據呢？當初警方可是鑒定，他們一家三口是死于意外，而非人為，警察總不能憑著你們的一面之詞，就把我抓走吧？”

徐萊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他，“所以你是想要逃法律的制裁？”

賀松齡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沒有殺人，不需要被制裁。”

徐萊徹底怔愣住，定定地看著他。

賀松齡重新握住的手，卻覺的手更加冰涼了幾分。

賀松齡心疼的道，“不說了好嗎？我們去吃飯，今天是我的生日，聽我的。”

“你連名字都是假的，生日還能是真的？”徐萊扯了扯角，“你告訴我，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嗎？”

“對我來說，是。”賀松齡堅定地開口道，“我是被孤兒院的人撿回去的，我跟姓，這個生日也是為我挑的，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你能明白嗎？”

徐萊深呼吸一口氣，重新回自己的手，冷冷地開口道，“我相信，那個人把你撿回去，是出于善良，也一定希你好好活下去，健康長大，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而不是為一個殺人犯。”

“你猜，如果知道你是個殺人犯，會有多傷心，會有多后悔當初把你撿回去，因為你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毒瘤......”

“你夠了！”賀松齡怒喝一聲，直接站起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過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