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從教堂開始，其呈現出的模樣是時空錯以及不同“世界線”的疊加，其污染級別相當之高，目測甚至連風暴神對現實的監控都到了影響……那麼這種污染到底是如何實現的？被污染的……真的僅僅是教堂本麼？

他想起了自己和雪莉道別時說過的話——這件事，應該鬧大一點了，但普普通通的市民舉報可不太夠。

若有所思間，鄧肯臉上出了一微笑，隨后轉過頭，看向正在窗臺上踱來踱去的鴿子。

鴿子頓時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鄧肯：“有殺氣！”

鄧肯沒搭理它，直接打了個響指。

一簇幽綠的火焰從艾伊口的羅盤中噴涌而出，羅盤打開，指針旋轉，現實與虛幻的界限瞬間變得模糊，鄧肯眼前一晃，便已然進靈界行走的狀態，那片悉的黑暗混沌空間以及充盈在空間中的億萬星隨之浮現在眼中。

他靜立于黑暗深，輕輕吸了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隨后便循著一縷微妙的知，向著不遠的一點星靠攏。

他來到那星旁邊，不需真正，便已然清晰地知到了那位年輕審判的心智——這簇星對面，正是凡娜的心靈。

和第一次發現這點星時比起來，鄧肯能明顯覺到自己與凡娜之間的聯系變強了許多——上次和海去古董店的拜訪強化了他們之間的聯系，而這些強化之后的聯系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鄧肯轉過頭，看向旁的黑暗，靈形態的艾伊正在半空中無聊地轉著圈，注意到“主人”的視線，這鳥立刻靠攏過來：“誰在呼艦隊？”

“還記得上次咱們怎麼連接雪莉的心智麼？”

艾伊想了想，歪著頭：“得加錢！”

“這次確實會困難一點，對方畢竟是一位虔誠的圣徒，心志應該比雪莉堅定，而且還有可能引起風暴神的關注，”鄧肯輕輕點了點頭，但還是慢慢出手指，一點點靠近了那簇星，“不過現在我和凡娜之間的聯系已經得到強化，如果只進行一次淺層的通而不做任何破壞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畢竟，這只是一位熱心船長正義的投訴。”

下一秒，他的指尖及星。

層層疊疊的虛幻海浪聲仿佛從無邊遙遠的地方傳來，卻又轉瞬即逝，鄧肯甚至沒來得及注意到那海浪聲的存在，便覺到自己和一個心智建立了接。

……

凡娜了眼睛，低下頭，看到自己手中正捧著一本厚厚的檔案，又抬起頭，看到自己正坐在房間中，面前是自己的梳妝臺，梳妝臺的鏡子里，倒映著自己略顯疲憊的面容。

一瞬間的恍惚從心底浮起，但很快便搖了搖頭，回憶起自己正在做的事。

在繼續調查1889年之前普蘭德城邦的異端崇拜資料——在離開檔案館之后，從那位負責看守的老神甫手中借來了一部分沒來得及細細查閱的文檔，并把這些檔案帶回了家中。

在檔案館的時候，和那位老神甫發現了1885年的資料缺失的反常現象，但到最后也沒能找到那些不翼而飛的資料，這件不尋常的事引起了的警覺，而作為專司調查異端事件的審判，這件事將為接下來調查的重點之一。

安排文職神去調閱城邦另外幾個檔案館中的卷宗，去市政廳提取對應年份的治安報告，安排守衛者小隊去走訪、監視那些在當年發生過異端崇拜事件的地點，向瓦倫丁主教商議，看是否能從神那里得到進一步的指示……

凡娜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后續安排，而在這一系列行展開之前，要首先完對1886年至1889年之間所有異端崇拜事件的匯總。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看到世界之創高懸夜空，蒼白的輝灑遍城邦。

又低下頭，看到手中厚厚的檔案剛翻閱過半，或許是閱讀的時間太長導致用眼疲勞，上面的文字顯得有點模糊。

等等，不對！

凡娜突然反應過來，接著猛然合上了手中的檔案，轉頭看向窗外。

現在是午夜，世界之創影響最強的時刻——這個時間閱讀書籍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哪怕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司庫們，也會在午夜的一個小時避免閱讀任何文字，更何況，現在眼前放著的還是一本從檔案館中借出來的、危險極高的歷史文檔！

專業的神職者不會犯這種錯誤……這里不是現實，是自己的夢境，一個正在被影響的夢境！

凡娜眼神猛然一凌，在意識到夢境被侵的瞬間便開始從周圍環境中尋找侵者的蹤影，而下一秒，便看到了侵者的存在——

就在面前的梳妝臺上，在那面被花紋環繞的橢圓梳妝鏡中，一個神郁而威嚴的人正靜靜站在黑暗中，虛幻的綠火焰在鏡面邊緣悄然燃燒。

那影隔著鏡子平靜地注視著凡娜，在看到凡娜抬頭之后，才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低沉的聲音從鏡中傳來：“夜安，凡娜，初次見面——但我已經注視了你很久，你可以我……”

“鄧肯船長！”鏡中話音未落，凡娜已經猛然間反應過來，接著這位飽經訓練的審判便已經一躍后跳出去兩米，同時一腳踢飛了礙事的圓凳，接著剛一落地，又強行集中神，便憑空在空氣中出了那把平日里從不離的巨劍，直接掄起來就是一個跳劈！

鄧肯：“……？！”

一聲巨響，整個梳妝臺轟然破碎，鏡子直接被巨力打滿天碎片，鄧肯的幻影在凡娜眼前變了四散而飛的影。

細碎的玻璃碎片稀里嘩啦地掉在地上，凡娜握著手中巨劍，仿佛一頭已經進戰斗狀態的母獅般凌冽地環視著四周，與此同時已經開始低聲祝禱，并開始嘗試利用平日里訓練的心智自控技巧來掙這個已經被污染的夢境，讓自己強行蘇醒。

然而就在覺自己快要及到現實世界的時候，那個低沉威嚴的聲音竟再一次響了起來——重重疊疊地傳耳中：

“你的反應讓我有些意外。”

凡娜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所看到的卻是那些灑滿整個房間的梳妝鏡碎片。

在每一個碎片表面，虛幻的火焰都開始靜靜升騰，每一個碎片部，都有一個鄧肯船長靜靜地站在黑暗中。

這位傳說中的大恐怖，無垠海上的移天災，正帶著些許無奈注視著正全神戒備的凡娜。

“放松些，孩子，我只是想跟你談件事，”千百個鄧肯船長的聲音傳來，震著凡娜的意志，“事關普蘭德……”

“是鏡面麼……”這位年輕的審判突然低聲自言自語道。

鄧肯：“嗯？”

凡娜卻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將巨劍尖端斜斜地垂于地面，接著猛然一拳砸在劍上！

一聲巨響轟然炸裂，強大的沖擊力化作控的聲波，在房間中肆意回，下一秒，房間中所有的鏡面盡數化作糜，再無一片鏡面留下！

房間中安靜下來，凡娜輕輕呼了口氣，慢慢站直。

看到鄧肯船長靜靜地站在自己面前。

不論如何眨眼，如何移視線，鄧肯船長都靜靜地站在視野中心，注視著的眼睛。

“你猜的不太準確，不是鏡面，而是一切如鏡之，”幽靈船長郁威嚴的聲音直接傳的腦海，“現在，我在你的晶狀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高規格舉報

說實話，鄧肯這句話一說出來就有點后悔——他是真怕凡娜這個耿直的姑娘當場自毀雙目……

這位年輕審判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曾想象過自己這麼個頭號反派一旦主面必然會激起凡娜的強烈敵意，卻沒想到的行竟如此果斷迅速，而且幾乎是眨眼間便判斷出了夢境侵、鏡面介這樣的關鍵元素并進行了針對的對抗，這一點跟當初侵雪莉的夢境時完全不同。

甚至從頭到尾都在竭力避免與自己這個侵者流——這是在夢境遭到侵時防止神污染擴散的“應急舉措”。

事實證明，過訓練的高階審判跟狗娘養的野路子超凡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如果不是鄧肯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詭異，整個侵過程又完全建立在凡娜自己的心智深，但凡換個菜一點的侵者，恐怕一個照面就被這位審判抓住給丟出去了。

現在，凡娜安靜了下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出現在視野中心的幽靈船長——還沒有沖到直接毀棄自己的雙眼，或許是因為已經意識到這個夢境已被徹底侵，普通的驅逐手段多半不會奏效。

閉上了眼睛，鄧肯仍然站在眼前，站在黑暗中，只是顯得愈發郁，影在靈之火的映照中顯得虛實不定。

“你想做什麼，”這位年輕的審判開口了，聲音冷的仿佛一塊鋼鐵，“你是如何侵我的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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