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過片刻之后,他們便幾乎同時在各自翻閱的案卷中找到了類似的異端崇拜事件記錄。
1888年,1887年,甚至一直倒推到1886年,都有。
“這里也有一條記錄……發生在港口區的獻祭事件,還有這邊,和上一次紀錄相隔只有兩個月!”
凡娜飛快地翻閱著手中的檔案簿,覺自己的心臟正砰砰直跳,抬頭對那位老神甫說著自己的發現,卻突然發現老神甫正定定地站在書架前,一不地盯著某個地方。
“您發現什麼了嗎?”凡娜立刻皺了皺眉,有些張地問道。
“沒有1885年的記錄,”老神甫仿佛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就應該在這里的,就在這一排,在1884年之后……但現在1884年之后便直接是1886年……”
……
“就到這里吧,”第六街區邊緣,鄧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與雪莉來時的方向,微微呼了口氣說道,“再在這里調查應該也不會有更多收獲了。”
他們在那座小教堂里耽擱了很長時間,但僅憑他們現在這“倆人加起來不如一只狗”的神學水平,顯然不足以破解地下圣堂中詭異的時空閉鎖現象。
在他們離開之前,地下圣堂便又恢復了一開始的狀態,那位介于灰燼和活人之間的修則仍舊在教堂主廳中虔誠地祈禱,對鄧肯和雪莉的離去沒什麼反應。
教堂外觀仍然破敗不堪,教堂周圍仍然空曠無人。
不過雪莉對教堂里有什麼其實已經不大在意了。
“我……我真的可以回家嗎?”
頗為張地看著鄧肯,語氣忐忑中卻又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猶豫。
“當然可以,我從來都沒有限制過你離去的自由,”鄧肯笑著了對方的頭發,盡管雪莉的年齡與妮娜相仿,可這孩過于小瘦弱的型總讓他忍不住把當更加年的孩子看待,“今天的調查結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雪莉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想要挪腳步,卻又突然有點猶豫:“那……那之后我們還繼續調查嗎?”
“當然,這件事遠未結束,”鄧肯挑了挑眉,“怎麼?難道是不舍得走了?”
“啊不不不!”雪莉一聽趕擺手,“我就是……就是下次調查的時候……”
“我會想辦法聯系你的,你也可以主來找我,”鄧肯又笑著了雪莉的頭,“而且不只是調查,如果遇上別的什麼困難,也可以直接來向我求助。”
雪莉眨眨眼,總覺得有哪怪怪的,但最后還是輕輕點頭,不過在轉離去之前,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那……那您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我?”鄧肯一愣,想了想說道,“我下午要去買輛自行車。”
雪莉頓時目瞪口呆:“……啊?”
“買輛自行車,”鄧肯很認真地重復道,“我答應妮娜的,都好些天了,今天該兌現承諾了。怎麼,有什麼不對的?”
雪莉張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一句:“阿……阿狗說,您怎麼著也得干點亞空間侵該干的事……”
話音未落,旁邊的空氣中便猛然竄出一道影,阿狗的破鑼嗓子在影中急匆匆地嚷嚷了一聲:“我沒說!!”
下一秒這道影便又煙消云散——顯然阿狗是生怕自己在外面頭會被人看到。
鄧肯:“……”
他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個無奈的笑:“好吧,那現在亞空間侵要給他的侄買輛自行車去了——我們就此別過。”
第一百五十七章 船長的大采購
鄧肯說的是實話——跟雪莉告別之后他就真的跑到十字街區附近的商店去給妮娜買自行車去了。
順便做一件老早就計劃好,卻因為各種事耽擱而一直被拖延到今天的事:在銀行給自己開個賬戶。
普蘭德城邦銀行,鄧肯正在等待前臺的辦事員小姐為自己準備好最后一份表格,等待過程是無聊的,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觀察周圍環境上。
或許是因為并非休息日,再加上下城區需要辦理銀行業務的市民本就不多,這間本面積就不大的銀行大廳中顯得頗為冷清,總共五個辦事窗口中有三個都閑置著,穿黑制服的工作人員在那些閑置的窗口后面聊著天,明晃晃的電燈芒照在柜臺玻璃上,泛著令人懶洋洋的暈。
鄧肯的目上移,看到那些柜臺附近都延出了長長的鑄鐵管道,管道仿佛細小的支柱般直通天花板,并在上空整齊排列,延到大廳后面的什麼地方,一種低沉有節奏的咔噠聲則從腳下的地板中傳來,似乎是某種機械裝置正在地下運行著。
那位準備表格的辦事員小姐終于確認好了最后一項容,把表格遞給鄧肯,例行公事地說著:“確認無誤后在末尾簽名,上邊有您的賬戶和印鑒圖樣。不記名賬戶需要的手續費是6索拉5比索。”
鄧肯拿過表格,好奇地看著上面的容,并油然生出了許多對于這個世界城邦文明以及經濟系的猜想來,但他并非這方面的專家,所以胡思想了片刻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表格末尾——記住上面一串簡短的數字之后,他便簽好了名字,把表格和手續費一起遞給對面。
辦事員小姐接過表格,隨意掃了一眼,便將其放在一臺打孔機上,伴隨著輕快的咔噠聲,打孔機在表格邊緣的空白框打出了一大片令人眼花繚的孔,隨后這張紙便被辦事員卷起,塞進一個金屬筒中,投了柜臺旁的一管道里。
金屬撞的聲音傳來,接著管道閉合,蒸汽加的嘶嘶聲以及在管道中快速行的聲音傳鄧肯耳中,他的目隨著聲音上移,看到那些連接著天花板的彎管中有一輕微震了一下——這份文件便被送到了某個遙遠的地方。
“等一會吧,”柜臺后面的辦事員隨口說道,“如果今天管道沒有故障,對面的機也恰好狀態良好的話,半小時您就能拿到回執了——但如果旁邊那盞故障燈亮起,那您就得明天再來了。”
奇妙的流程。
對鄧肯而言,這一切的效率都不是很高,但對于這個世界而言,這已然是深海時代來臨之后城邦文明竭力發展至今的先進果。
他好奇又慨地看著這一切,同時聽到了辦事員之間的談聲——旁邊柜臺后面的年輕人在嘆著:“我聽說真理學院那邊正在和總行接,說是要安裝一臺什麼新機,可以把總行的理效率提高好幾倍不止……”
“那大型差分機——柯的城邦銀行早就用上了,普蘭德城其實也有,稅務局和數學研究所那邊就有幾臺小一點的,大教堂里也有,聽說是用來管理檔案,”坐在鄧肯對面的辦事員隨口接上話題,“要我說,總行那邊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這已經遲鈍的夠可以了。”
“那也跟咱們沒什麼關系,”又有一名無事可做的辦事員加到閑聊中來,“那東西又貴又笨重,算上當做力源的蒸汽核心和配套的打孔機、分析機,一套差分機能塞滿這整個大廳的……”
“據說真理學院也在組織人手研究下一代差分機?好像積能小一半,能跟現在的大型機相差無幾,而且是用電力驅的……”
“電力?不用蒸汽核心?那機運行的時候中邪了怎麼辦?那東西可是要不斷計算大量數據的,沒有神圣蒸汽保護,軸承和齒組里太容易招引邪靈了吧?”
“我哪知道……或許是旁邊還得站個牧師,機一邊算,牧師一邊點著熏香給機做彌撒……”
“……那這覺小型化也沒省什麼事啊,反而多占一個神職人員……”
“嗨,牧師才占多地方,半個差分機占多地方,市中心的房價多貴啊……”
似乎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人們在上班魚時的閑聊都是一樣的天馬行空不著南北,幾位銀行辦事員的話題很快就從差分機轉移到了城邦的房價上,但從另一方面,他們所閑聊的容對鄧肯而言又是如此稀奇有趣——他聽得了迷,甚至都忘記了等待的無聊。
但這閑聊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伴隨著附近一傳輸管道中傳來的哐當一聲,大家關于“房價和牧師到底哪個貴”的話題終于被打斷了。
鄧肯對面的辦事員小姐打開柜臺旁的銅管,取出了里面的金屬小筒——這金屬小筒跟之前送走的明顯不是一種型號,它顯得更加厚重,而且封口有著復雜的閉鎖結構,辦事員用一種特殊的工鼓搗了半天才把它的蓋子打開,并取出了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只有半個掌大的長方形金屬板,上面用鋼印打著字母和符號,其邊緣還有隨機排列、大小不一的孔,鄧肯剛剛記住的那串數字則印在金屬板的一端。
“這是您的印鑒卡,”辦事員小姐把金屬板遞給鄧肯,“在普蘭德城邦任何一家銀行,或者其他城邦的無垠海商會銀行都可以通用——但其他城邦的存取款業務會有三至七天的延遲,這是海電報或靈界通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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