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給沈家難堪,什麼難聽的話都冒出來了,屬實橫生波折。
一旁的思冬,是初次得見許大夫人,原還有些自己的掛慮,聽見如此一番話,不出一抹笑意。
大夫人這是打從心底接了小姐,才會這般吐關懷。
思冬知道王爺要讓二小姐回歸份,最擔心的就是東宮以及許家對此的態度。
萬一他們惱怒于這份戲耍與愚弄,勒令二人和離,把沈氏給退回去呢?
東宮的分量自不必說,王爺和許家是親舅甥,平日里也親厚,倘若長輩干預,結果如何尚未可知。
思冬是絕不想看到小姐回到沈家的。
陸盛珂即將揭穿沈家無恥的換人行徑,當事人琥寶兒沒心沒肺的,吃好喝好,還吩咐了梨枝,讓廚房那邊準備著,好好招待舅夫人。
午膳擺在門軒,四周鑲嵌了大扇的亮琉璃窗,采明又擋風。
氣候愈發寒冷,于門軒用膳再合適不過了。
藺氏瞧著侍們進進出出,好一通張羅,心下滿意:“府里還是需要一位主人,這才有生氣。”
往后有了子嗣,更加熱鬧。
以前時不時過來照看夜玹王府,有什麼事都吩咐管家去辦,很留飯。
容時本寡言語,藺氏又是眷,有心照拂也多有不便。
如今倒好,有了家室,外祖那邊才放心些。
此時藺氏還不知道有個大消息等著。
陸盛珂回來用了午膳,他在沒有特別忙碌的況下,基本不會缺席與琥寶兒的用餐時。
藺氏安安生生吃了一頓,食不言寢不語,等席面撤下,捧了飯后茶上來,才開口詢問對沈家作何想法。
“舅母今日不來,我也打算請舅舅過府一敘。”陸盛珂道:“東宮那邊已經知會了。”
所以他上午才沒在。
藺氏聞言,一手放下茶盞,問道:“發生了何事?可要遣人去請你舅舅?”
“不必,轉述與舅舅便可。”
陸盛珂輕描淡寫的,把沈家干的荒唐事給捅出來。
藺氏起初還聽著,而后眼睛越睜越大,徹底坐不住了。
嚯的站起來:“這可是欺君之罪!”
婚事本就在陛下跟前過了眼的,王妃還上了份碟冊,一筆一劃記錄下的姓名是沈若緋。
此刻竟說是沈知鳶?!
“小小沈家,他們怎麼敢!”藺氏眉頭皺,震驚又氣惱:“莫非背后有人指使,專門給夜玹王府設套?”
他們自己清楚,這欺君之罪是沈家犯下的,倘若有人歪曲事實,說是夜玹王不滿沈大姑娘,所以龍轉?
事實如何有時候并不重要,就看陛下的心偏向哪一邊。
若是陛下認定夜玹王說謊,再多證據和解釋都無用,疑心一起,降下責罰。
藺氏一時間想了很多,不得不想,自從許皇后故去,太子兄弟二人便如履薄冰。
不得帝心,不被偏的孩子,總是長的艱難些,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陸盛珂一開始對這門婚事的態度人盡皆知,京城百姓都知道他厭惡沈若緋。
大婚敷衍,新婚夜新娘子獨守空房,就連三日回門禮都拖了許久。
掉包一事說出去,妃那邊一定會抓住這點,栽贓夜玹王心懷不滿,參與此事欺上瞞下,對父皇不尊不敬。
藺氏來回踱步,突然扭頭看向琥寶兒:“真的失憶了麼?”
莫不是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陸盛珂緩緩一抬眼皮:“本王倒是希有這個能耐。”
藺氏瞅著這孩子剔純凈的大眼睛:“……”
琥寶兒后知后覺,又被人小瞧了,真是人生氣呢!
就因為失憶,沈家隨意掉換,沈若緋與相時許多細致之都懶得遮掩。
這就很過分。
小臉蛋正要鼓起來,下一瞬便落‘賊手’。
陸盛珂輕膩如白玉的臉頰,對的脾氣了如指掌:“不高興了?本王替你教訓他們。”
琥寶兒拍掉他的手,“還有你。”
“嗯,你也可以教訓本王,”陸盛珂垂眸,低聲道:“咬我?”
“咳咳!”
藺氏板著個臉瞪他,端起長輩的威嚴,以免被視若無。
還在這呢,容時就這樣欺負人家小姑娘。
可見關起門來會有多過分。
藺氏是又好氣又好笑,沒有逮著這點不放,道:“此事非同小可,回去后我讓你舅舅過來共同商議。”
沈家這新仇舊怨積攢了不,算是明白了容時的打算,不過還是出言提醒:“沒有完全把握,切莫沖行事。”
在以前,‘沖’二字幾乎與陸盛珂不沾邊,誰人看著他這張冷俊容能覺出他沖來。
但現如今,怕不是要怒發沖冠為紅了?
藺氏考慮完夜玹王府切相關事宜,才想起琥寶兒的不容易,沈家對外膽大妄為,對自己閨也不地道。
顯然是完全顧著沈若緋一人,把妹妹當棄子來使用,失憶后給孤一人推出去承擔一切。
藺氏為剛才那一瞬間對的懷疑到慚愧,臨走之前還道了歉:“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定然保你安生。”
害者要是跟著背上欺君之罪的罪名,那將何等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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