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汐帶洲洲走后，司桐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

接到導師的電話，正在午休。

數模賽的結果出來了，他們這組拿了亞洲區第一，國際第三，一周后在紐約林肯中心舉辦頒獎禮。

到時候會有國際學界記者到場跟蹤報道，用導師的那句話說，他們三個人會揚名國際，轟國數學界。

因為京大和清大的那兩組績不是很理想，海大第一次碾這兩所國頂尖學府，之后的幾天，‘海城大學’這四個字一直掛在學新聞板塊的熱搜上。

陳驚弦有了正式工作，司桐不方便長途奔波，頒獎禮只有那位法律系的學長出席。

頒獎禮前兩天，司桐接到國際數學協會的電話，那邊希能在頒獎禮的時候、以視頻的方式跟現場連線。

司桐沒有拒絕。

在這些大的場合上，從來不怯場，從小就如此。

唯一能讓無所適從、心緒混的，只有郁寒深。

距離婚期越來越近，郁寒深明顯忙碌起來，雖然很多事都有專業的人理，但需要他做最終的確認。

這天晚上，他回到貢院是十點四十幾分，主臥里沒人，他洗了澡，穿著黑質睡去書房尋人。

紐約時間比海城慢十三個小時，此時，那邊還是上午。

擰門把，書房門剛推開一道，聽見司桐在用英語跟頒獎禮的主持人流。

標準流利的式英語，被用清的聲音說出來，聽又人。

郁寒深沒有進去，抱臂倚著書房的門框站著，薄勾起，眼底有深寵溺，也有欣賞。

他的小妻子，年紀不大，卻有一傲骨，倔強，也堅韌。

……

夜深人靜，一輛白保時捷卡宴緩緩停在司家老宅的樓前。

還沒進客廳，就聽見客廳里傳出一道悉的音，說著流暢好聽的英文。

莫沾以前在國外進修過鋼琴，英語水平很好，但涉及數學的一些專業詞匯，聽不太懂。

客廳里，司老夫人正對著電視機看得樂呵呵。

莫沾見這麼晚還不睡，正要開口說兩句，卻在看見屏幕里司桐的臉時，愣住。

“沾回來啦。”司老夫人轉頭看了外孫一眼，又看向電視屏幕，“桐桐參加什麼國際什麼數模的比賽，拿了世界第三名，厲害吧？”

莫沾：“我拿過的國際獎項那麼多，也沒看您這麼高興。”

司老夫人：“你那個獎跟這個獎不一樣，你那個獎每年很多人都能拿到，清城說桐桐這個獎，已經好幾年沒有Z國人拿到好名次了，以稀為貴嘛。”

莫沾臉一黑，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司桐是您的親孫呢。”

司老夫人怔了怔，嘆了口氣，“可惜，人家不稀罕給我當孫。”

這時，司桐演講結束，視頻掛斷，電視屏幕里的畫面也切換到頒獎禮的舞臺，金發碧眼的主持人開始邀請下一獲獎者上臺。

莫沾不懂數學界的那些獎項，但也知道，能讓舅舅夸贊的，肯定不一般。

之前那個任由嘲笑的貧窮孩，似乎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不能隨意嘲笑的高度。

莫沾不知道自己什麼心，就好像是一顆珍珠，而司桐是一塊石頭，從旁邊路過的人撿走了石頭，丟了這顆珍珠。

期待著撿走石頭的人有一天發現石頭的廉價、珍珠的尊貴，然后后悔撿了石頭丟了珍珠。

然而，那顆石頭切開，里面竟是品相不凡的翡翠。

撿了石頭的人一定很欣喜自己選擇了石頭，再也沒有后悔的可能，再也不會低頭看一眼腳邊的珍珠。

莫沾了發脹的眼眶，轉上樓回房。

剛洗完澡，司瑾彤推門進來，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讓你晚上跟時在安吃飯，你為什麼放他鴿子？”

莫沾不想提時在安，敷衍地回了句：“樂團里有事。”

司瑾彤顯然不信這個回答，“有事有事有事，樂團天天有事，怎麼，樂團沒有你就要解散了？”

“你能不能在時在安上用點心？這都兩個月了，還不確定關系，你到底想干嘛？還想著郁寒深不？”

“你也不照照鏡子，長得有司桐好看嗎？有那勾引男人的手段嗎？人家高中一畢業就跟郁寒深勾搭上了，你呢？這麼多年連郁寒深一片角都沒到，真是沒用！”

司瑾彤罵完兒，還不解氣，“那個司桐真是有本事啊，連你外婆都給迷了，守著個破電視看的頒獎禮直播，還想著短命的孫呢，哼！”

莫沾鉆進被窩，不想聽這些。

司瑾彤一把扯開的被子，“你給我和時在安好好相，不管你不他，年底必須跟他把婚事定下來。”

“我好不容易買通沈妍夕的助理，讓的助理給出讓利的主意，弄雙生科技，惹怒你舅舅，現在你舅舅放棄了，時在安了最合適的繼承人人選，你要是給我攪黃了，跟你沒完，聽見沒有？”

說到這個，司瑾彤有些得意忘形：“一個出低賤的孤兒，也想跟我爭，不自量力。”

雖然沒什麼生意頭腦，但是背地里算計人，有的是損的法子。

就連聰明睿智的司清城，二十多年前也在手里吃過大虧。

……

司桐掛斷視頻，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忙關了電腦，下防輻服掛在老板椅的椅背上，一出門冷不丁撞進溫熱堅實的懷抱。

郁寒深摟住投懷送抱的小妻子，嗓音帶笑：“著急忙慌的，后有狼攆你？”

司桐兩手撐著男人實的膛，隔著薄薄的睡布料，掌心溫熱又堅。

“后沒有狼，但是面前可能有只狼。”彎著，眼中的清澈明亮。

郁寒深低頭看了眼的兩只小手。

孩白皙細膩的手指，被黑的質睡襯得宛如凝脂。

抬手握住司桐的手，郁寒深眸深遠地俯視：“你面前有狼？我怎麼沒看見？”

司桐眨了眨卷長的睫，“看來郁先生對自己的認知不是很清晰。”

郁寒深一笑，低頭咬住眼前那抹的脖子。

沒有用勁，呼吸灑在司桐脖子里，只覺得。

忍不住笑出聲，一邊著脖子躲，一邊推開男人的腦袋。

郁寒深還是第一次見笑得這樣開懷，沒有一煩惱，單純地開心著。

不手掐住的腰側，逗弄似的輕輕撓了撓。

司桐立刻笑得倒在他懷里，上氣有些不接下氣，求饒道：“別撓，我怕……”

郁寒深瞅著雙頰染、眼眸盈水的態，臉上的笑，也是從未有過的濃烈。

“抱我回去睡覺吧。”司桐張開手臂，理直氣壯地使喚他。

郁寒深抄起的彎，抱起時親了下的，聲線沉穩磁：“讓狼抱，不怕被吃掉？”

男人的手臂力量很穩，司桐靠在他的肩頭把玩的結，說出的話，有恃無恐：“這麼晚了，送到你里你也不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