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黎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回頭，又變笑臉，“走吧，我們好幾天沒見了。”

路過司清城邊，口氣很差：“你還不走？”

但是最后，司清城還是跟著郁寒深一起進了包廂。

沈沐黎想攆人，又不好當著司桐的面，閉了閉眼睛，忍了下來。

這是間四人位的小包間，司桐坐在郁寒深對面，沈沐黎坐在司清城對面。

司清城和郁寒深聊生意上的事，眼睛卻黏在沈沐黎上，司桐在一旁看了，都替沈沐黎尷尬。

眼見著沈沐黎的眉頭越皺越深，司桐跟說起這幾天數模國際賽的事。

一說完，司桐忽然意識到失言，還記得上次在慈善拍賣晚宴上，沈沐黎知道是學數學的，對轉變了態度。

只是，沈沐黎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冷下臉，仍是很和善地看著司桐：“雖然我不太懂，但聽起來很厲害，下預祝你拿到好績。”

司清城終于找到機會接話：“國際數學協會主辦的數模賽，是國際上含金量最高的比賽之一，要是能拿獎，肯定轟國數學界。”

“就算拿不到獎，也雖敗猶榮。”司清城把視線從沈沐黎上挪開，放到司桐臉上。

“前兩天聽人說起海大這次有人參加了世界的數模賽，原來是你。”他的眼中，有明顯的贊許。

“有信心拿獎嗎？”他問。

司桐如實回答：“能不能拿到金獎不確定，但績不會太差。”

說起自己擅長的領域，司桐的眸中綻放出驚人的，那是一種熱的力量，讓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人移不開眼。

郁寒深看著桌對面神采奕奕的小妻子，從第一眼見，他就總忍不住向出援手。

他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也疑過自己為何對不同，后來想，許是把當了需要關照的小輩。

直到在雙生科技主辦的全國高中生數學競賽的頒獎禮上，看到那個站在領獎臺上，說起數學時兩眼晶亮，璀璨奪目的孩。

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從那之后，為做的所有事，不再是長者對小輩的照拂，而是男人對人的殷勤。

司清城再一次意識到基因的奇妙，司桐此時的樣子，讓他想到了自己曾經對數學的熱衷。

“青獎你有了解嗎？”司清城忽然問：“九月份報名，以你在數學上的就，完全可以角逐青獎。”

司桐知道這個獎項，被譽為國數學界的里程碑，越過這道碑，是每個數學好者的夢想。

最初是由國數學協會發起和承辦，但由于一些部原因，數學協會承擔不起高昂的獎金支出，兩年前把承辦權移給了雙生科技。

去年雙生科技的智摹院立，今年，將由智摹院主辦。

只是。

“我記得青獎要達到博士的條件才能報。”司桐說。

司清城儒雅一笑：“今年的參賽條件會有變化，前幾日我在智摹院高層會議上提了放寬報名條件的提議，讓博士以下的數學好者都有機會參與。”

“智摹院高層已經通過了這項提議。”司清城一直覺得用‘博士’這一條件，將一些真正的數學好者拒之門外，有些本末倒置。

司桐想到自己和郁寒深之間的巨大差距。

越是和他在一起，越是想要盡快長，這也是不放棄國際數模賽的原因之一。

每一個有含金量的獎杯，都是腳下的墊腳石，墊腳石越多，站得越高，和郁寒深的差距就會越小。

沈沐黎今晚是被老母親誆騙到這家餐廳，老人把送進包廂，就溜了，一直到司清城出現，才意識到被騙。

于是有了司桐在餐廳門口撞見的一幕。

吃完飯，沈沐黎上了司桐和郁寒深的車，司桐陪坐在后座。

司清城很自然地坐進副駕駛。

沈沐黎皺眉：“你自己沒車？”

司清城像是沒聽見，邊系安全帶邊問司桐：“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他把皮球踢到司桐這，沈沐黎那麼喜歡司桐，只要司桐同意，沈沐黎也不好說什麼。

司桐：“……”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

郁寒深從后視鏡里瞅見小妻子為難的神，眸微涼地掃了眼司清城，“若是介意，司董會下車？”

“……”司清城面一尬。

還真是護短。

他認識郁寒深多年，知道郁寒深在待人事方面一向拿有度，像這樣一點面不留的，只在那次莫沾說司桐壞話時見過。

邁赫平穩地倒出車位，駛上海城路燈璀璨的主干道。

“你們的婚禮籌備得如何了？”車上，沈沐黎關心起司桐和郁寒深的婚禮。

“……”司桐一愣，“我……不太清楚。”

傅云蓉來跟確定過流程，之后陪張夢玲們去量了伴娘服的尺寸，別的司桐就沒再管過。

最后還是郁寒深回答了沈沐黎的問題，哪些東西籌備好了，哪些東西還沒弄好，每一項都進行到哪一步了，郁寒深了如指掌。

襯得一問三不知的司桐像是這場婚禮的局外人。

司桐聽著男人沉穩又的聲音，只覺滿心幸福。

跟郁寒深聊完婚禮，沈沐黎拍了拍司桐的手，一向冷淡的臉上滿是笑意，靠過來在司桐耳邊說：“寒深很不錯，恭喜你。”

郁寒深的份地位，婚禮的事完全可以給專業的人去做，他不需要事事過問，但從他對各項事宜都心中有數來看，顯然是耗了一番力在其中。

邁赫先開去沈家老宅。

戒備森嚴的厚重鐵藝門緩緩打開，車子順著車道一直開到洋樓底下才停住。

司清城跟沈沐黎一起下車，沈沐黎本想阻止，但想到不說清楚，今晚的事還會再發生，到的話咽了下去。

時間很晚了，沈沐黎沒邀請司桐和郁寒深進屋做客，叮囑司桐回去早些休息。

邁赫利落地掉頭，駛離。

等車子開出宅院大門，沈沐黎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恢復往常的冷若冰霜。

“我的這幾天恢復得很快。”忽地開口。

司清城聽見主跟自己說話，心中一喜，不自覺地上前兩步，挨近沈沐黎，西面料蹭到沈沐黎搭在椅扶手上的手。

“我聽媽說了。”他里的媽，是丈母娘。

沈沐黎察覺到小拇指傳來的又涼又的，皺眉挪開手。

抬起頭，淡淡地看向他，“如果你再玩這種騙我出去見你的把戲，我就跟我媽說，我想再生個孩子，讓給我介紹健康的男人。”

‘健康’四個字，讓司清城臉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