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的問話,讓宋天揚的神僵住。
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你想知道什麼?”宋天揚不問反答。
三年前他帶著深度昏迷的林月卿到了國外父親所在的醫療研究所,將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之后,父親告訴他,林月卿的記憶會到重創,是變低智兒還是失去近幾年的所有記憶,要等林月卿醒來后才得知。
宋天揚早做好了準備,不管林月卿醒來是怎樣的狀態,自己都會照顧一輩子。
這個決心,他早在城崖山腳下的小木屋中,就暗暗想過。
若不是他們兩人被段澤囚在了北帥府,林月卿的病也不會耽擱如此之久。
林月卿醒來后,忘記了是誰,忘記了經歷過的一切,但智力卻沒有任何損傷。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亦或者對宋天揚來說,這是他敞開心扉跟林月卿在一起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說出第一個謊言,那后面便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第一個謊。
宋天揚在說出自己是林月卿丈夫之時,便再無后退的選擇。
他給取名做沐晚,將和段澤有過的七年占為己有。
這份來的,讓他的占有變得愈發強烈。
沒有男人不想跟自己心的子攜手共度一生。
孩子的存在,終是讓宋天揚有了安全。
可新生后的沐晚,夜夜夢里還是會不停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四郎二字,終究是顆定時炸彈。
宋天揚回過神,看到沐晚一直看著自己,沒有說話。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宋天揚心尖有些扯得疼。
他已經許久都沒有過這種慌張無措的時候了。
回到北城的每一天,他都在擔驚怕。
“我認識他嗎?”沐晚還是問出了之前的疑問。
宋天揚點頭:“認識,他是北城帥主,所有人都認識他,并且拜他。”
“我說的不是這種認識。”沐晚明亮的眼眸中有一波。
宋天揚思索片刻,沉聲道:“三年前我曾在他府中給他夫人治過病,你也去過,自是比一般人要多認識些。”
話一說完,他便將五指蜷,指甲近乎掐進了掌心。
“所以,他是認識我的,對吧?”沐晚輕聲問道。
宋天揚愣了愣,不明白沐晚為何要一直追問這個問題。
“那是當然,你跟他夫人長得也相似,所以他每每看到你,眼神都不太普通,這也是我不愿意讓你跟他接的原因……”宋天揚平靜解釋道。
沐晚看著宋天揚嚴肅鄭重的神,松懈了心底的糾結。
“怪不得……他每次看我的神,都讓我渾不自在……”沐晚小聲說道。
“你要小心他,畢竟是一城之主,他若對你有所圖謀,我都不敢想象要怎麼去保護你。”
宋天揚承認自己這話說得齷齪和無恥。
但他已無退路。
曾經在那小木屋中,他對沐晚完全是醫者對待傷病患者的心態。
患絕癥還中槍摔落懸崖,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
半年時間,他對由同變心疼,兩只眼睛不管看向哪個方向心底都惦記著。
在后來知道另一個男人在心底住了七年之久后,自己才猛地意識到,那份心疼變了喜歡。
明知道不對,但還是一點一點陷了進去。
宋天揚也掙扎過,但事卻不控制地變了現在的局面。
他清楚段澤在沐晚心中的地位,絕對是想忘都忘不掉的一個人。
七年的恨糾葛,早已銘刻在骨里。
他對而言,除了是,還是一種本能。
否則沐晚也不會在徹底忘記跟段澤有過的那七年后,依然在夢中呼喚“四郎”。
倘若能在夢中喚出自己的名字,倘若能真的喜歡上自己一丁點兒,說是死而無憾也絕不夸張。
宋天揚被心底的癡念控制著,走到了沐晚側,將摟至懷中。
“不要再分房睡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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