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師完最后一針,手上作不停,一邊練涂藥,上修復,一邊對眼前這位包場的大牌神顧客代注意事項。
“三到五個小時之后,拆掉修復,用溫水清洗紋部位,可以使用溫和型的沐浴……”
他說完,小助手適時遞上一張寫滿注意事項的卡片,“下面有電話,有問題的話可以聯系我們。”
男人接過卡片,道了聲謝,淡沉的嗓音富有磁,惹得小助理紅了臉。
人走后,還著門口的方向回不過神。
紋師在眼前打了個響指:“魂被勾走了?趕收拾了回家。”
小助理砸砸:“哥,他好帥啊!突然想談了!”
“臉都沒呢你就看出人家帥了?”
小助理捧著臉,一臉幸福的微笑:“你不懂,男人的帥!是一種覺。”
“呵呵。”
走出工作室,男人徑直坐上路邊等候的邁赫。
疤痕不好著,簡單的一個圖樣,持續了兩個半小時才紋好,麻藥過去,現在那片漸漸有了痛。
陸徽時取下口罩,看了眼腕部,注意力很快轉移到耽誤了的公文上。
沈今懿的視頻在回華清府的半途中打來。
洗過澡,黑發披散,趴在花開富貴的被子上,湊向鏡頭看了兩秒,目灼灼,抓住他的小辮子似的:“我一走你又加班到這麼晚啊?”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他才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也沒什麼事。”
沈今懿勾著一縷頭發玩:“怎麼沒事,你可以陪一陪羔羔啊,修復一下你們父子間破裂的。”
自從陸徽時說它胖之后,小家伙再也沒理過他了。
記仇得很。
陸徽時順著:“好,回去就和它和解。”
農家的住宿條件不算好,沈今懿背后的臥室墻面是的磚石,一盞燈懸掛在電線垂吊的一端,他問:“還習慣嗎?”
“都還好啦,這邊的路很好走,村長給我們安排的都是最好的房子,洗澡有電熱水,很方便。”沈今懿和他說著自己的見聞:“哥哥,這邊的風俗,會提前給老人準備棺木放在家里,我還是第一次見誒。”
住的這一戶人家就有,用白的麻布蓋著。
陸徽時問:“怕麼?”
沈今懿想了想,搖了下頭:“剛看到的時候是有一點,現在不怕了。”
想到這一戶的老婆婆給看兒子兒媳為打造的那一上好的棺木,臉上自豪的神,若有所思道:“他們對待死亡,就像是迎接一場關于自己的盛大儀式,要面,要熱鬧,用這些沖淡恐懼,這也是一種智慧吧。”
話題東拉西扯,沈今懿原本想和他說自己第三次遇見‘春鳥路’的事轉瞬被忘在了腦后。
沒聊多久,沈今懿漸漸有了困意,睡了過去。
紀錄片拍攝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階段是拍攝記錄醫藥公司的實地考察,其二是拍攝棲云村整的生態人文環境。
沈今懿忙碌起來,空閑時間不是和另一位攝影師商量鏡頭,就是和編導商議修改拍攝腳本,和陸徽時晚間的時候才有一會功夫聊上幾句。
半月后,幾乎把棲云村的每一個角落都跑遍,航班團隊到達,按照擬定的路徑和視角取了景。
醫藥考察小分隊完工作先行離開,第二階段工作剛展開,先了點小傷,去了縣城的社區醫院打了破傷風。
回來后照常拍攝,當晚的視頻,陸徽時一眼就看到微紅的眼睛,“怎麼了?”
沈今懿知道他有眼線,自己不說他也問得出來,謹慎地將挽起一節,到鏡頭前,指著自己的傷口哭哭唧唧撒,主代。
“哥哥,我今天被鵝咬了。”
今天見識到了村中一霸的威力,那只大鵝追著跑了半個村子。一口下去,的當場就見了,手肘和膝蓋摔倒之后也出大片。
剛才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沾了水,差點把疼死。
小上的傷口敷了藥包扎了,自然看不見的況,陸徽時眉心擰著:“理了嗎?”
沈今懿重新拿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吞了下口水,點點頭,“理了。”
瞇著眼睛,又回味了一下,“紅燒的。”
陸徽時簡直哭笑不得:“寶貝,我問的是傷口。”
“哦。”沈今懿自己也被逗笑了:“理了,疫苗也打了。”
用手指比了很小的一段示意:“傷口就這麼一點,沒關系的,醫生說不嚴重,過幾天就長好了,你千萬不要扣浩哥工資哦,我他去幫一位爺爺劈柴去了,他沒有曠工。”
陸徽時盯著,不說話。
沈今懿眼地看著他,“我也是他半個老板啊,難道我說話他能不聽嗎,別為難他了。”
陸徽時無奈,小小的退了一步:“下不為例,他有他的職責。”
沈今懿連連點頭:“嗯嗯。”
陸徽時還在書房辦公,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眼鏡,鏡面倒映的碎落在他眼下晃,清冷又斯文。
距離拉遠,沈今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有幾分赧,隔了幾秒鐘后才問出那一句:“陸徽時,你有沒有想我啊?”
陸徽時角微彎,反問:“你說呢?”
沈今懿皺了皺鼻子,故意和他唱反調:“我看出來了,你不想。”
男人笑了笑,目過屏幕,靜靜看著,過了一會兒,他的嗓音從聽筒里清清淡淡傳來,平穩的聲線,容納了所有的緒,將這一句話渲染得近似一聲嘆息。
“你不在,家里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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