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生你的氣。”

這句話從陸徽時的里說出，涵蓋的范圍太廣， 意義太深重。

沈今懿一時間很難全部領會，但這一秒，笑意先一步從微彎的眼角傾瀉，偏偏面上擺出一副不會被三言兩語就哄到的表，故意拿喬道：“你最好是。”

陸徽時每次看著勁勁兒的小模樣就不由得想笑。

“該休息了，大小姐。”

“哦，好。”

沈今懿有點不住他這一聲調侃的稱呼，男人低醇的嗓音磁在沉沉的夜里，蘇得讓人心尖發。

往他頸窩埋，溫的語調拖長，要求道：“今天要聽你第一次講給我聽的那個故事。”

剛住進來的那個雷雨天，講的那個故事。

陸徽時記憶力好，不用看文稿就能復述這個簡單的睡前故事。

懷里的人漸漸睡去，他慢慢收了聲，手臂收，下蹭了蹭的發頂，自己跟著閉上眼。

不記得了，雷雨天不是他第一次講這個故事給聽。

港城探老師，抱回自己房間的那個晚上，或許是想媽媽了，或許是不敢一個人睡，小聲央求他：

“哥哥，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個故事。”

他在網頁上搜出這個故事，坐在床邊，講到第五遍，才睡下。

之后，這一頁鏈接在他的收藏里上存放了很多年，轉換多個社APP，他也早就把這個故事記得爛于心，但直到十五年后的現在，他才有機會再一次講給聽。

很多年里，有資格陪在邊的人，都不是他。

——

次日下午，沈今懿抵達宣城。

和電視臺的人了個頭，先去到宣城琉璃博館參觀，和博館館長確認了宣傳片需要借出拍攝的數十件展品。

傍晚，一行人又來到琉璃工坊，近距離觀看琉璃工藝品的制作過程。

晚上眾人聚集在一起，頭腦風暴確認拍攝方案，沈今懿直白地說出認為方案需要修改的地方，以及所想呈現的效果，拍攝的切點和側重點。

宣傳片制片人也是宣城電視臺的副手之一，是個頭頂和心眼一樣敞亮的北方大叔，聽了沈今懿的想法連連點頭，大手一揮，豪氣干云：

“都按你的來！”

沈今懿和他頗有種千里馬遇到伯樂的意味，也不矜持試探彼此的工作風格了，一個什麼都敢放手，一個直接老練地安排拍攝計劃和任務，導演角進得飛快。

團隊的人有年輕的也有上了年紀的，都沒有因為年紀小就看輕，一口一個“十一老師”很是尊重。晚上一面包車人送回酒店，派頭也給足了。

沈今懿回到房間才看到看陸徽時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他問今天工作順不順利。

那時候正在聽制片人大叔侃大山，沒注意到。

【哥哥，剛才在車上沒聽到手機響，我剛剛回酒店，先去洗澡，等會和你說。】

先回復了消息，沈今懿像打仗一樣，急急忙忙洗了個快澡，吹干頭發出來，立刻給陸徽時撥了個視頻過去。

視頻撥出，對著屏幕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著，在視頻接通前的那一秒又飛快放下手，心跳在這一番作之下微微加速。

“羔羔爸爸，看看羔羔。”

沈今懿把手機立在床頭，塞了個枕頭在下，趴著和他聊天。

說話完，才注意到陸徽時那頭的背景有些陌生，放大對方的畫面，陸徽時英的臉在屏幕上很有沖擊力，背后是燈火璀璨的寫字樓。

疑：“你在辦公室呀，加班嗎？”

“嗯。”陸徽時架好手機，搖晃的屏幕固定在視野中，前正在批閱的一紙文件也了鏡。

已經過了十點，一般來說這個時間，他除非是有推不了的應酬，否則都會在家。即使有工作，他也會選擇帶回來，在家里的書房完。

沈今懿這一刻突然意識到，其實他已經在盡可能地多陪伴自己。

麻麻的意像春生的芽，爭先恐后冒出，眨眨眼，輕嘖了聲：“唉，總裁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陸徽時淡笑：“導演好當嗎？”

“那當然啦。我沈導出馬，什麼都搞得定。”沈今懿有點興，話匣子打開收不住，“我今天去了琉璃博館，看到很多超漂亮的工藝品……對了，制片人大叔很好說話，我的方案他全部采用了……”

說到，白皙的小跟著來回晃。

陸徽時：“蓋好被子。”

“哦，好。”沈今懿鉆進被窩，被打斷了的話就接不上了。

陸徽時見停下來，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了？”

沈今懿托著臉：“你想聽嗎？你想聽我才說。你要是不想聽，我還說，既浪費你時間，也浪費我時間。”

躲在被子里，霧藍的眼眸在暗同樣流溢彩，陸徽時離近了一些，似乎在觀察的表：“為什麼覺得我不想聽？”

“都是你不了解的話題呀？”沈今懿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過，說起理由來有鼻子有眼的：“聽自己聽不懂的東西應該蠻無聊的吧，就像我上數學課一樣。我就睡了一小睡兒，就完全聽不懂了，看老師的板書，我還以為是英文課呢。”

總結：“兩個人流，應該還是說共同話題好一點吧，彼此都有參與。”

話題到這兒，難免帶了幾分慨：“但是我和你都沒有太多共同話題誒。”

“如果擁有共同話題是伴通的必要條件。”陸徽時淡笑：“那麼章樾是我另一半的最佳人選。”

明明說的只是普遍意義上的通問題，這個人卻把關系圈定在伴之間，明確指向了彼此。

居心叵測的男人！

他的臉骨相太好，鋪展在屏幕里也不會有毫變形，反而將風流的眼型和高的鼻梁結合的驚艷指數倍放大。

沈今懿看著只覺得口干舌燥，吞咽了下，不自在地轉移話題：“什麼嘛，你也得看人家章助樂不樂意呀。”

陸徽時彎，正道：“很有機會聽到工作之外的新鮮事，你說的，都很有意思。”

他很愿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