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套說辭就百出，然而方域明一口咬死了，加上殯儀館的確是有記錄的，因此這事便順理章地查了下去。

方域明做完了筆錄，幾個人就在審訊室里代況。

陶歡意怎麼也沒想到，舅舅竟然也會像方俊毅一樣，一口咬死了是沈晏郴所為。

“舅舅，我也在場，我走的時候弟弟還沒死！”

方域明的臉瞬間就變了。

“陶歡意，你忘了你小時候，是舅舅把你從大火里救出來，然后養了你那麼多年的嗎？是，之前陶氏公司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能因為你嫁給沈晏郴了，就把自己家里人給忘了呀！”

“我們方家沒有虧待過你，我們有飯吃，是絕對不會讓你肚子的！可是你呢，屢次幫著這個殺人犯不說，現在竟還幫他作偽證！歡意，你真是太讓舅舅失了！”

陶歡意還沒開口，沈晏郴已經忍不住嗤笑道：“道德綁架？”

“沈晏郴，這是方家的家事，也不到你來置喙。再說了，我妻子和兒子的命，你今天就必須給個說法。”

沈晏郴的目看向律師，他請來的自是容城最有名的律師蘇浩哲。作為容城的冷面律師，只要他出手就沒有談不的案子。

蘇浩哲五立，頗有幾分混，然而因為他子十分冷酷，全上下著令人不敢靠近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平日里，他這樣的律師最是古怪，有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一定請的，而沈晏郴早就打聽到他最近十分缺錢，便將他請了過來。

蘇浩哲合上文件夾，“況我已經了解了，首先，兩位死者無法確認份，且證據不足。第一位死者魏敏君，我的委托人有明確不在場證明，而死者許彭越生前承認了是他殺害的魏敏君，此案應該沒有異議。

第二位死者方俊毅，現在尸火化，本無法確認死因，現在只是拿著一個視頻就說是我的委托人殺害，那我還要反過來問問方先生，首先你證據不足卻一口咬定，幾乎可以構對我委托人的名譽誹謗。然后，你的視頻證據只能證明我的委托人掐過你的兒子，卻不能證明他將他掐死了，如果后續有人過來補刀什麼都有可能存在這樣的況。

所以，此案的證據不足以證明我的委托人殺人。方先生，即便你拿著這樣的材料上法院，也一定會因為材料不足而被駁回。還請方先生下回做事謹慎一些，如果不能將材料準備齊全，我可以代表我的委托人上訴。以上，就是我的看法。”

蘇浩哲這一番話，說得方域明激地站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誰說證據不足？殯儀館的人可以證明，我的兒子死的時候脖子上有很嚴重的淤青，就是被他掐死的！”

“我說了，有痕跡只能證明我委托人掐過他，卻不能證明殺死他。殯儀館的人如果可以證明，需要他們提相關的驗尸報告。”

“驗尸報告？我有，我真的有！”

方域明說著，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一份驗尸報告。而這份報告上既確認了方俊毅的死者份，又明確了他的死因是因為窒息。

蘇浩哲坐回原位，“既然如此，那我為我的委托人申請一項權利，我們有權利確認這份文件到底是真是假，也有權利去尋找更多的證據。”

孔局聽完了兩方對峙，沉聲道：“那沈先生暫且留下，等你們找到了證據，再來拿人便是。殺人是刑事案件，我這邊沒辦法輕易放人。”

“嗯。”

陶歡意和蘇浩哲都沒開口，沈晏郴倒是先答應下來。他的雙擺在桌子上，雙手環冷聲道：“留下就留下，就按照你們的流程來。”

“那自然最好。”

一行人散去，陶歡意跟著蘇浩哲到了門口。方域明趁機便上來說話，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他抬手就給了陶歡意一個耳。

“舅舅？”

“別再喊我舅舅了，我沒有你這樣的侄！陶歡意，你怎麼可以這樣？要不是我的妻子，你都沒有這個機會嫁給沈晏郴。如今，你卻是幫著沈晏郴來反咬我們家一口！你怎麼這麼忘恩負義？”

“我沒有，真的不是沈晏郴殺的！”

“行了，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腦上頭，什麼都想著維護沈晏郴，但是我方域明今天把話放在這里。沈晏郴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兒子，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方域明說著，狠狠瞪了陶歡意一眼，這才離開。

蘇浩哲回頭看向陶歡意，輕聲問道：“你沒事吧？這是你舅舅？”

陶歡意訕笑道：“是啊……對了律師，我的丈夫沒有殺人。”

“他有沒有殺人，與我無關。甚至，他要是殺了人，反而更好。”蘇浩哲的角微抿，“這樣一來，我的報酬就可以更高。”

“啊？”

蘇浩哲沒有解釋陶歡意的疑，而是看著方域明遠走的方向，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凌厲，“剛剛那個，是你的親舅舅吧？”

“是，怎麼了？”

“如果他是你的舅舅，那麼這件事就非常好辦了。”

“怎麼會？你剛剛也看到了，他不相信我，我跟他的關系真的很差很差……我覺得，我們還是盡快找到我丈夫沒有殺人的證據，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回清白啊。”

“我說過了，你的丈夫究竟有沒有殺人并不重要，即便他沒有殺人，你的舅舅也會想辦法讓他‘殺人’的。現在最要的應該是弄清楚，你的舅舅他這麼誣陷你的丈夫，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弄清楚，那就非常好辦了。”

“啊？可是他都不愿意聽我解釋，我能怎麼弄清楚呢？”

“很簡單啊，你去找他。你就說，你相信是你的丈夫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兒子，但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須讓他罪。注意，你得說得模棱兩可一點，然后你問問你舅舅，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你的丈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