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林星野陪著林昭昭一起在廚房刷碗。

林昭昭將最后洗好的筷子遞給他，笑說：“我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我爸爸飯后刷碗，不過現在我放假回來了，他就開始懶不想干活了。”

林星野瀝干筷子上的水珠，抬手將它們放進墻壁的筷籠中。

他轉過，面朝打出一段手語。

“叔叔真可，你們是一個非常友的家庭！”

林昭昭眨了眨眼睛，說：“你也覺得他是個活寶，對吧？”

林星野點點頭。

“叔叔人很好，雖然不善言辭，但做得總比說得更多。”

林昭昭看完他比劃的手勢笑出聲來，嘆道：“這話要是被我爸爸聽見，他估計要得瑟好一陣子。”

林星野微微笑，一對淺淺的酒窩掛在臉頰上。

林昭昭放下挽起的袖子，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廚房。

沒有選擇去追問他在吃飯時走神的原因，約覺得大概是與他的父母有關。

也許他想到了一些很難忘的回憶，一時間難以平復心緒吧。

兩人經過一排空空的貨架走去收銀臺，周秋蕓看見他們，連忙站起走了出來。

“小林，你和阿姨過來一下。”

林星野的眼睛眨眨，一臉懵。

他看了看同樣是一臉懵的林昭昭，邁開乖乖跟了過去。

周秋蕓一直走到后面的冰柜旁才停住，往右推開玻璃蓋子，彎下腰從里頭拿出一袋鍋、一袋生煎包、一袋春卷。

扯下扣在一旁的塑料袋，一邊裝一邊說：“小林，這些都是阿姨自己做的，你想吃的時候就在鍋底抹一層油，把它們都排排好，然后倒上一些水，大概高度是三分之二左右就行，最后蓋上鍋蓋等到水都烤干了就能吃了。”

林星野搖搖頭，臉頰通紅，特別不好意思，推托著不肯要。

他拿出筆在小本子上寫字：“謝謝阿姨！可是我不能收下，還是留給你們一家吃吧。”

周秋蕓看完，一臉嚴肅地將袋子掛到他的手腕上，說：“這是阿姨真心想要送給你吃的，你就聽話收下，這些不是什麼稀罕，我經常做的，你要是吃，阿姨以后就多做一些，讓昭昭拿給你。”

言盡如此，面對周秋蕓的好意，林星野也不好再拒絕了，只得點頭答應收下。

周秋蕓喜笑開，拍拍他的手背，親切道：“這就對了嘛！以后不準再這麼客氣了，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這和林昭昭當時同他講得一樣。

林星野點頭如搗蒜，靦腆一笑，下意識地打出“謝謝”的手語。

周秋蕓說：“這個我能看懂，你是在說謝謝，對吧？”

林星野點點頭，很驚喜又很。

他跟在周秋蕓的后回到收銀臺。

林昭昭看見他手上的袋子，忍不住笑眼彎彎，故意道：“媽媽，你不是還做了香腸和臘嗎？要不要給小林拿一點？”

周秋蕓一拍大，應聲：“對對對，我都忘記了，小林你在這里等等，阿姨去給你拿！”

礙于說不了話，林星野阻攔不及，只能看著急匆匆地走開。

林昭昭嘎嘎笑，打趣道：“你想好今天晚上吃什麼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下？要不就吃鍋和白米粥吧！”

林星野想了一下，點點頭，之前那副無措的樣子已不見蹤影。

最后從昭昭超市離開時，他不僅收獲了六香腸和兩塊臘，還被塞了許多蔬菜和水果。

***

臘月二十六的夜里，云城下了一場大雪，變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這是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林昭昭起床后整個人都高興瘋了，火速換好溫暖的羽絨服和雪地靴，帶上帽子和手套殺出門去。

直奔小區的中心花園，那里有一片空地，最適合堆雪人了。

不過不止一個人會這麼想，空地上已有一對父母帶著小朋友在玩雪。

林昭昭腳下打著溜躥得老遠，在雕像旁堪堪停住。

蹲下，打開提來的袋子，將里頭的鏟雪工拿出來。

這其實是一把林星野送給用來給多松土用的小鏟子。

林昭昭對這一場雪期待已久，故鏟雪的作格外賣力。

另一邊的小朋友提著迷你小鏟子來到的邊，學著的樣子將自己周圍的雪鏟到的雪堆里。

林昭昭的心都要化了，眉眼彎彎地說：“謝謝你呀小朋友！”

小朋友咧著笑，聲氣道：“不客氣！”

***

這一天的早上，林星野因天氣沉多賴了一會兒床，直到八點才起。

為了避免低糖的發生，他提前吃了兩顆葡萄糖片。

鍋里的黑芝麻湯圓剛煮好，他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林星野放下手中的碗，走出廚房去開門。

眼便是林昭昭被凍到通紅的臉頰，那上頭還綻著一抹大大的笑容。

“噹噹噹！送給你！”一邊說一邊從后將藏起的禮遞到他的眼前。

林星野低頭看住小雪人，驚喜在眼底靜靜流淌。

他忽然抬眸，著急地打出手語：“冷不冷？”

林昭昭搖頭，“不冷呀，你看我穿得這麼厚，還有帶帽子和手套呢。”

林星野搖搖頭，有點不相信，他抬起手用自己溫暖的手背去了的臉頰，嚴肅地比劃出冷到發抖的姿勢。

“只是風吹得臉冷而已，我的上是不冷的。”林昭昭一本正經地說完，拉過他的手，將小雪人放到他的手掌心，“你看它要放到哪里？你家臺怎麼樣？”

林星野思索了一下，轉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放進冰箱。”

林昭昭看完，忍著笑道：“這樣也好，可以長久保存。”

林星野點點頭，左手捧著小雪人，右手比劃出幾個手勢：“你早飯吃過了嗎？我煮了湯圓，要不要一起吃？”

“好呀！我們一起吃。”林昭昭笑容滿面，在門外的墊子上跺了跺腳底的雪，然后走進他家。

林星野打開鞋柜，在最上面一層給拿來一雙豬豬的絨士拖鞋。

林昭昭小小詫異了一下，邊換鞋邊問：“你什麼時候買的？”

林星野的神有些不自然了，目飄來飄去，臉頰和耳朵的紅在一點點的變深。

他胡地打出一個手勢當作答復，捧著小雪人轉先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