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剛剛和我說，中午會帶排骨湯來給你喝。”

林星野聽完賈斌的話，眉眼微彎，之前那副失落的表不復存在。

說中午會來，還帶著排骨湯，真是好讓人期待。

賈斌笑了笑，故意問道：“這下開心了吧？”

林星野想了想，單手翻開圖畫本，在新的一頁用馬克筆寫下：“你有的微信？”

賈斌回道：“對呀，小姑娘讓我每天都要匯報你吃飯的況。”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昨天知道他沒有好好吃飯。

林星野在下面接著寫字：“我今天有好好吃飯。”

賈斌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說：“我和小姑娘說過啦，說你早飯都吃了。”

林星野點點頭，滿意地合上馬克筆的筆蓋。

他往上攏一攏絨絨的小毯子，整個下都埋在里頭。

他想先小睡一會兒多攢點力，但總能想到林昭昭的微信。

為什麼看護的大叔都有的微信，而他沒有？

等他出院回家，第一時間就去買手機補辦手機卡，然后加上的微信。

***

十一點過后，昭昭超市的顧客明顯了許多。

林昭昭偵查了一下，此時媽媽在外面顧年貨攤，而爸爸難得一回可以坐鎮收銀臺。

假借給貨架灰塵為由悄悄溜進了后面的小廚房。

排骨燉得越久，那香味越濃。

林昭昭挪去電飯煲旁打開蓋子，用湯勺舀出一小塊排骨淺嘗一口。

排骨燉得很爛，吃進里幾乎都化掉了。

想，燉到這種程度帶給林星野吃剛剛好。

“這塊太了，拿那塊多的。”

林昭昭的后冷不丁地出現周秋蕓的聲音。

拿著湯勺的手抖了一抖，剛舀起的一塊排骨掉進了鍋里。

周秋蕓見狀，走上前開，拿過旁邊的保溫飯盒，挑出最多的兩筒子骨裝進去。

林昭昭站在旁邊默默看著，等媽媽將燉到白的湯倒進去，才開口問道：“媽媽，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就你那點小心思我和你爸誰看不出來？”周秋蕓低頭將飯盒蓋，說：“我還做了兩個菜，你都裝點帶過去，柜子上面有別的飯盒。”

林昭昭一時間聽懵了，愣在那里一不。

周秋蕓忍不住吐槽道：“去拿別的飯盒來裝！快點！你難道要讓人家小林肚子嗎？”

小林？林星野？

林昭昭確認了這一事實后，“噗嗤”就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別扭的稱呼呀！

一邊想一邊轉去柜子里拿飯盒，然后遞給周秋蕓。

“醫院食堂的飯哪有我做得好吃？你告訴他，他這是有口福了！”周秋蕓碎碎念。

林昭昭小啄米似得點頭，“我會和他說，這是媽媽你的手藝！”

周秋蕓回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

“早上新到的草莓也帶點過去吧。”

林昭昭笑嘻嘻地說：“我已經撿了一些，都又紅又大的。”

周秋蕓大聲喊：“付錢！”

“我這是給你們追婿呢！”林昭昭耍賴皮。

周秋蕓一把撈起旁邊的搟面杖就要打人。

林昭昭趕抱住兩個保溫飯盒奪門而出。

***

賈斌去熱水房打水回來，林星野翻開圖畫本，豎起來給他看。

“幾點了？”這是他今天上午第五次詢問時間。

賈斌給保溫杯倒滿水，看一眼手機回復道：“十一點四十了。”

林星野拔開筆帽，在空白寫字：“有沒有發微信？”

賈斌：“沒有。”

林星野心底有些微失落，慢吞吞地合上筆蓋和圖畫本。

他盯看著手背上的輸針，目一點點地往上爬，最終落到輸架上的藥水袋上。

很快，他重新翻開圖畫本，翻到“想去衛生間”那一頁。

賈斌問：“不是才去過嗎？又想去了？”

林星野點點頭，不敢對視大叔帶著關切的眼神，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賈斌立即去拿藥水袋替他舉著，小心翼翼地扶他下床。

林星野只在衛生間短暫呆了一小下，洗了洗手當作煙霧彈。

他出來后，賈斌便準備扶他回病床。

林星野卻不肯回去了，生生拐去病房門口。

賈斌只得在一旁舉著藥水袋。

他算是看明白了，小伙子這是等不及要自己迎接人家小姑娘了。

林星野單手扶著墻借力，出頭朝走廊外看去。

他看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視野不夠開闊，又不自覺地往外挪了挪。

賈斌換了一只手繼續舉藥水袋，特別好脾氣地跟在他邊。

中午十二點，走出電梯的林昭昭像是一陣風似得跑進分泌科的病區。

快步向林星野的病房去，經過護士站時，忽然愣了一下。

林星野看清楚是，連忙抬手揮了揮，笑意直達眼底。

林昭昭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來到他的邊，眼睛里帶著細碎的芒，臉頰紅撲撲的像是一顆可口的蘋果。

林星野心下一，跟著一塊紅了臉頰和耳朵。

等了一個上午，他終于見到了。

林昭昭看看賈斌舉著藥水，再看看他裹在寬大病號服里清瘦的板，張道：“怎麼沒有躺在床上輸？你現在可以下床活了嗎？”

林星野剛想打手語回復，就被賈斌給截胡了。

賈斌說：“小姑娘，他非要在這里等你，我攔都攔不住。”

林昭昭投過來一個確認的眼神，林星野著急地搖搖頭，臉頰和耳朵紅得似乎都要滴出來。

可能是他過于張了，現在有點頭暈的不適。

“你不聽話哦！怎麼能這樣來呢！以后不準了！”林昭昭忍不住念叨。

手挽過他的另一側手臂，和賈斌一起扶他走回病床。

林星野乖乖地半躺回去，低垂下蒼白的臉龐，眼神飄飄忽忽。

這和他昨晚向認錯時一樣。

林昭昭努力住上揚的角，從盒子里掏出一顆最紅最大的草莓放進他手里。

林星野抬眸，眼眶已然泛紅。

他安靜地看著將床尾的小桌子擺起來，一一打開帶來的飯盒。

林昭昭看他一眼，溫聲道：“等吃完飯再吃草莓吧！”

林星野眨眨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