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從那兒過來？”

“嗯。”陸政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我正巧也有事找你，咱媽的戒指在你那兒？回去找找給我送來吧。”

“。”

陸英姿去酒柜旁給自己倒了薄薄的一杯酒，邊喝邊笑看他，“尚策都跟我說了。”忍不住譏諷似的，“你也是真有意思，以前人小姑娘心甘愿跟著你的，怎麼這會兒反倒要你去追了？”

“你是怎麼作到這一步的？”

陸政起眼皮看一眼。

怎麼作到這一步的？

他好像就沒有做對過一件事。

“是不是你太兇了？”

陸英姿合理推測，“你啊，日常不是太冷淡，就是太沒個正形，總歸是沒心沒肺，”搖搖頭，“大院里頭那幾個，數你最壞。”

“您來這兒一趟，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有正事兒呢，老爺子派我來，想讓我看看小姑娘到底什麼模樣，回去跟他老人家匯報匯報。”陸英姿饒有興味，“說真的，我也想見見呢，小姑娘到底是被你哪一點迷住了，昏頭昏腦地跟著你。”

陸政失笑，“我就一丁點好沒有嗎？跟著我就是昏頭了？”

陸英姿角一，做出不屑的樣子，“反正你們圈里那些男的，我是一個也瞧不上，一個個，不是太臟就是太傲，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更多的，是酒囊飯袋。”

這話倒是沒錯，谷炎是他們圈子男人的基本盤。跟基本盤一比，陳晉鵬都算是個好男人了，家族任務完了，家里外頭兩邊跑兩邊哄，哪個都不耽誤，事業也做的有聲有。

站在有些長輩的角度，簡直稱得上無可挑剔。

“看上什麼了就直接拿，想要什麼了就差人安排，總之，高高在上居高臨下。”說著搖搖頭，“這種男人，這種圈子，清醒一點的孩都會敬而遠之，你那小姑娘不是昏頭是什麼？”

陸政本來饒有興味地聽著，時不時瞅一眼，末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睫半垂，默不作聲了。

瞧著他那個模樣，陸英姿還以為自己話說重了，惹得他不高興了，于是有意著補兩句，“你跟他們還是有點區別的啊，最起碼人模人樣，又有能力又有進取心，小姑娘看上你也是意料之中。”

陸政漫不經心掀眼皮瞅一眼，一臉的：我看你怎麼圓。

姐弟倆在這斗法似的，尚策從走廊那頭走過來，附耳與陸政說了幾句。

陸政凝眉聽了幾秒，迅速做決定，對陸英姿說，“您先回吧。”說完不等回答，他已經和尚策往樓下走，邊走邊道，“說清楚點。”

“我也并不十分確定，那人大概是看佟宇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怕咱們也一并跟清算，所以想跟咱們這兒套套近乎。”

“怎麼說的？”

“說，佟宇當時囑咐，至要拍一張照片，且得能清晰地看到您的臉，本來是想要和您的親照……”尚策覷了眼先生的表，“……當時覺得奇怪，這種照片甚至連丑聞都算不上，即便流傳出去也不會影響您分毫，所以就多問了一句，佟宇回答——”

“旁人可能不會在意，但若是個喜歡您的小姑娘看到了……”

陸政神凝重，“備車。”

“誒。”

尚策飛奔下樓。

-

庫里南駛到北四環小區門外，陸政下車撥通了程若綿的電話。

打第二個才接。

聲音非常平靜，“怎麼了？”

“睡了嗎？”

他直截了當。

“……剛睡下。”

“我要見你。”

過了不到五分鐘，門被敲響。

程若綿披上外套，過去開門。

門外，陸政站在那兒，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

不想做個疑神疑鬼的人，可是方才他說去見姐姐，真的是去見姐姐嗎？

一顆心忐忑不安。

“你的手機呢？”

程若綿邊審視地狐疑地看他，邊慢吞吞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過去。

陸政接過去，道，“佟宇日常跟你聯系嗎？”

“……嗯，以前偶爾會。”

他怎麼又在乎起這個來了？

陸政知道手機碼，還強制地在手機里設置了自己的人臉識別，此刻就流暢地開屏幕，點開微信，翻到通訊錄「T」那一欄。

存的還是「佟先生」。

他掀眼皮看一眼。

像是剛洗完澡，穿著長袖長的一套睡，長發順地落在肩上，臉蛋兒白里紅。

弱無害的小白兔。

陸政轉開眼，把注意力重新凝到屏幕上。

稍微了幾下，他眉頭微蹙，“他跟你聊過這麼多？”

稍微往上一翻，就是佟宇偶爾發來的各種關心關懷的話語，回的都很客氣且禮貌。

他點開「查找聊天容」，點開「日期」，循著翻到去年秋天。

點開某個加黑的日期，他上下翻了翻。

佟宇發給一張照片，那是一個人的自拍，背景是他在俱樂部的專屬房間門外，他和尚策站在一起，他在打電話。

佟宇發給一句「有人給陸先生塞人了，他跟你說了嗎？」

果然，佟宇從那麼早就開始布局了，為了讓程若綿厭惡他，以后好順理章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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