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丞突然頓住的腳步讓程渠不困,於是他探出腦袋往遠看,恰好看到了阮凝被人攬在懷裏的那一幕。
他這才注意到沈念丞的臉全然沉下來。
程渠故意道:“哎呀,剛才那人好像阮凝啊?不會就是吧?邊那個小男生是誰啊,兩人看起來還親的……”
沈念丞看穿他的明知故問,不爽地睨了他一眼,長一邁,拾級而上。
程渠則跟在沈念丞後,學著他黑臉的模樣,心中腹誹,老婆跟人跑了,夠得你難。
他們今天來酒吧目的不單純是來喝酒的,是一道來老朋友剛開業的會所賀喜的。
到了包廂後,沈念丞卻一直在喝悶酒。
窺見前因後果的程渠隻是瞥了他一眼,隨後在點歌臺選歌,拿著話筒開唱——
歌唱到高部分的時候,程渠提高音量,嚎得十分撕心裂肺:“不能想象沒有了你的未來/你邊那位/能讓你比我過得更彩/耶耶耶耶耶耶~”
唱到這兒的時候,程渠差點破音,他特意往沈念丞哪兒看了一眼,男人襯衫紐扣解了幾顆,還在往杯中倒酒。
“iwantyouback~”唱到這兒,程渠是徹底破音了。
見沈念丞沒什麽反應,他清清嗓,著話筒的手翹起蘭花指,深地皺眉繼續唱:“我忘掉你的所有/風裏雨裏一直大步往前走/我又怎麽能夠忘掉你的溫/換不同的場景/但哪裏都是你/要怎麽能忘記/忘記你……”
接著,就有人調侃:“程建築師,你這是失了還是怎麽了?唱得那麽心碎?”
一首歌唱畢,程渠仍握著話筒,音量被放大,在包廂傳出回音:“失有什麽要的,失婚才難呢!”
程渠話音剛落,沈念丞鬱著一張臉,將手中的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
酒瓶和大理石桌撞發出清脆聲響,一下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到他那邊去。
大家詫異幾秒,又回味了一下程渠剛才的話,用眼神向程渠詢問,程渠隨之佯裝無奈地點頭,歎氣時還不忘把話筒對準自己。
沈念丞這次是半點都不掩飾地抬眸恨了程渠一眼。
於是,剛才還在說說笑笑的幾個男人就都圍到沈念丞邊,不可置信地問:“你真和阮凝離啦?”
“不會吧,那些八卦寫的都是真的啊?因為溫寧?”
沈念丞現在聽到阮凝和溫寧的名字連在一起就覺得頭疼,頗不滿地說:“假的。”
“那就是誤會咯?”
沈念丞沉了口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阮凝剛才被人攬進懷裏的場麵,他還記得當時阮凝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越想越難,又開始灌酒。
從前那麽不喝酒的人,此刻變這樣,側的人都開始替他想辦法:“那就把誤會化開,把人給人追回來嘛。”
沈念丞聽了之後,自嘲道:“化不開。”
阮凝哪回不是鐵了心不要聽他的解釋?
他這次絕對不會再放下架子去找。
“哪有什麽化不開的誤會啊!”
“哥們兒,要是真難,那就把人哄回來唄,人嘛,給說點好聽的、再摟懷裏抱一抱,實在不行就一口親上去……”
程渠聽那人越說越渾,一拳錘上他的肩膀,罵道:“我去你的,你教人/擾啊,他倆現在又不是鬧別扭,是離婚了好不好?”
那人這才訕訕地閉,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
可能大家誰都沒想到這兩人會鬧離婚吧。
沈念丞本來還認真地聽那人說話,可程渠的一句“離婚”瞬間又讓他沉下了眸子。
接著,又有人補充:“老劉剛才說的也沒錯,人有的時候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態度,我看念丞就是心高氣傲慣了,不懂得低頭,過段時間,等阮凝氣消了,想明白了,送個禮、耐心哄一哄,人說不定就回來了呢?”
見沈念丞無於衷,那人又搖搖他的肩膀:“怎麽想的啊到底?咱哥幾個也跟你在這兒說了那麽多。”
沈念丞不自地想起阮凝這幾次對他的冷漠,斂容道:“沒這心。”
程渠沉沉地歎了口氣,白了他一眼,不悅道:“你就強著吧,等阮凝真到了別人懷裏,你別後悔得睡不著覺。”
“行了,”跟沈念丞把話說完,程渠又朝大家說,“你們也別勸了,有些人就是要失去了才知道可貴,咱哥幾個接著唱。”
程渠接下來點的幾首歌全是傷歌,沈念丞聽得腦袋發脹,提前了代駕把自己送回家。
回到家以後。
沈念丞一頭倒在床上,從床頭櫃上到一個的盒子。
他打開,是一瓶士香水。
這是他上次去阮凝公司樓下等時買的,那個時候他們還沒真正離婚,他也單純以為阮凝是因為自己忘了的生日才耍脾氣鬧的離婚。
本來是要把香水當做生日禮補給,勸回家的。
可當晚每句話都和離婚有關,句句都是他不聽的。
他要說點其他的都會顯得十分突兀。
沈念丞從來沒在別人麵前低過頭,既然阮凝鐵了心要離婚,他怎麽可能拉下臉求不要離?
但是真離了,為什麽自己腦子裏又全都是?
他躺在床上,按香水瓶的噴頭,清幽淡雅的味道立馬溢出來,縈繞在他的鼻尖。
他闔上雙眼,這樣悉的味道隻有阮凝上才有。
他隨手了把旁邊的枕頭。
綿膩的手,跟阮凝從前的溫像極了。
想到這裏,沈念丞心中又浮出一躁鬱。
溫又怎麽樣?剛剛還不是到了別人的懷裏!
他揪起枕頭一角,重重地把枕頭往地上一砸。
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經離婚了,為什麽看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裏會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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