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摟著他的脖子，息輕笑：“不是說這是我的看家本領嗎，容總不試試？”

容遲淵沉眉冷目，這睚眥必報的人。

繼續鬧騰，鉆進他的襯衫里，在他結實的腹上，還親親他生氣的和脖上繃起的青筋。

“江鹿。”

容遲淵嗓音啞得不像話，帶了幾分警告，摁著的手腕。

“嗯嗯嗯，我在。”江鹿笑嘻嘻玩了好一番火，溜下車離開。

留容遲淵冷笑著坐在車里，低頭看著凌的自己，一腹的火沒地方泄。

江鹿回到家，聞暖罕見地在客廳里坐著。

抱著胳膊冷笑看向江鹿：“懷著孕還那麼風，難怪倆兄弟都被你迷得團團轉。”

“……”

江鹿換鞋的作一頓，隨即對鏡子理了下凌的長發和被他撕裂的領口，“你看到了。”

聞暖沒繼續這個話題，只點了點桌上的一份文件：“你上次提的條件，我仔細想了下，我并不虧。把桌上這個協議簽了，正式生效。”

江鹿心跳一抖，很快住喜悅的神。

不急不緩地倒了兩杯水，然后打開做的合同翻看。

曾經在公司查閱過上千份合同，江鹿迅速翻閱了幾下，便了然于心，滿意地點頭：“嗯，專門找人做的？很專業。不過，有一點要加上。”

“什麼？”

“關于我委托你調查的這件事，我需要你為我保，不能告知其他人。”江鹿道，“如果你同意，那我就簽字。”

聞暖胳膊環著口，問：“不能告知其他人，包括容遲淵？”

“當然，誰都不行。”

“OK，我答應。”

江鹿點頭，拿起簽字筆，一筆一劃寫著自己的姓名，低聲問，“你就不好奇，我你調查的是什麼事？”

聞暖支著下，喝了口水，語氣懶洋洋地道：“江鹿，28歲，父親獄，母親獨自養二胎妹妹，家庭不和。據我調查，你家不和的原因，是你多年前去世的哥哥，目前兇手還未抓到。”

說著，目灼灼地注視著江鹿：“所以，我猜測你要調查的就是你哥這個案子。”

“確實有點水平。”

江鹿滿意一笑，輕輕將筆蓋合攏，“看來，我沒找錯人。”

“調查清楚客戶的份背景和要求，這是基本作。”

聞暖往后靠了靠，一副十分專業的姿態，“其實那天早晨，你要我幫你調查一件事，我就猜到是這事。”

江鹿點點頭，并不意外：“所以一開始，你其實是故意找了一堆借口，不想接這個調查。直到我搬出容遲淵來威脅你，你才同意，是嗎？”

聞暖看向，沒料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看穿。

江鹿目灼灼，擱在桌上的手指一點點攥：“哥哥那起事故，在你們圈子里到底有多黑暗？開出那麼高的價格，你都不愿意接。”

聞暖盯著良久，手指輕輕著杯壁，沒有正面回答：“你很聰明，江鹿，但太聰明的人往往過于較真，非要得一個答案，反而會傷了自己。”

言罷，也不顧江鹿是什麼反應，端著水杯起：“如合同上所約，五百萬，我負責幫你調查到肇事者的份。至于他是死是活，人在何，我無法幫你查到。”

“謝謝，這樣就夠了。”

江鹿抿著點頭，見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離去，又在背后問了聲，“多久能有結果？”

聞暖手落在門把上，漠漠轉頭看一眼。

江鹿默契地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我知道這事困難，阻礙大，我不會催你，但有任何進展，一定及時聯系我。”

“不用你提醒。”聞暖關上房門。

江鹿坐在椅子上，闔著雙眸，思緒沉沉。

這事給聞暖是有保障的，但越接近真相，怎就越有種害怕惶恐的覺。

*

Y國，探視間。

容信庭握著電話，著里屋臉憔悴，一頭短發的孟雪。

短短幾天時間，醫院突然分崩離析，孟雪也被抓進了監獄，等待最終決。

孟雪蒼白垂著臉頰，握著電話的手腕細到骨頭突出：“信庭，你爸那邊，怎麼說？能撈我出去嗎？這里真的是人間煉獄，我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

帶著哭腔不停地問，但容信庭回應的始終是一句抱歉。

“對不起？我不要聽你跟我道歉。當初你馬場創業，你爸投資事業，哪一次不是我從醫院錢幫的你們？！這些年，我對你們容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孟雪忽而十分激地撲到玻璃前，死命拍打：

“容信庭，你看著我！你讓你爸救我出來啊！我會謀私還不是為了多賺錢，完和你爸的對賭協議！我們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不能現在我出事，你們就拍拍屁走人了！”

“孟雪，我只能說，我和我父親在努力。但能不能幫到你，是天意。”容信庭說完便掛了電話，淡漠地站起，眼神示意獄警。

人高馬大的獄警立刻暴將孟雪從玻璃上拉扯下來，帶走。

孟雪崩潰地尖發瘋，隔著玻璃，容信庭聽不見一個字。

只能看到痛罵的口型，罵他全家混蛋，白眼狼，不得善終。

容信庭閉了下眼睛，沉重地回到車上。

司機正好在接電話，將手機遞過去：“大爺，容老爺要跟您說話。”

他“嗯”了聲，接過電話后，司機便識趣地下車，等在外面煙。

“孟雪這顆棋廢了，不僅我們一半的收來源消失，且對江鹿的孩子，我們也失去了主權。”

容信庭著酸的太：“是我沒料到，容遲淵的手段那麼快準狠。想必孟雪在對他進行診斷時，他就已經派人在孟雪的醫院搜刮證據，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容老爺沉地反問：“你是第一天認識你這個弟弟嗎？他能坐到如今的地位，你以為，是靠的和你一樣的愚鈍嗎？”

容信庭沉默地聽著。

這樣的訓誡，他從小到大在都被灌輸著。

自容遲淵出生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拿他們進行比較。

說他的弟弟比他聰穎伶俐，是人中龍，當仁不讓的未來家主。

而他，自小績平平，只騎馬，彈琴，閑云野鶴，卻被評定為愚鈍無趣，更甚者罵他是家族基因的敗類。

“我前兩日聽說，你還在和聞暖廝混。不中用的東西。”

容老爺呼吸深深淺淺，“你和從小一起長大，有多詐狡猾，你不清楚？蓄意接近你，必然是容遲淵的蠱！”

“可是我妹妹，我總不能不管……”

“對你做那些事，把你當親哥哥看待嗎？愚蠢！”容老爺狠狠罵著。

容信庭靜默不語。

“我和你是統一戰線的，去子留母，你和江鹿以后浪跡天涯我也不會管，畢竟你和容遲淵不一樣，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對容家沒有任何益。”容時政平靜下來，啜了口茶淡淡道。

容信庭淡漠眼底卷起一冷意，很快褪去。

說到底，在容時政心里，他連江鹿肚子里那個的價值都比不上。

還會難麼？這麼些年，他不都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嗎？

練就了一銅筋鐵骨，對這些話在慢慢免疫。

再不待見，幾輩子花不完的錢，閑適的生活，他也過得比正常人要幸福得多。

攥的拳一點點松開，容信庭道：“是，父親。我以后會注意。”

“既然容遲淵來了Y國，難免不會和江鹿流，我猜想大概他們已經相見，且告訴江鹿你的目的。”

容時政深思慮后說，“江鹿這邊，先暫時減見面次數，穩住緒，孩子的事，我會想辦法。”

容信庭忽而想起江鹿一些反常的舉，故作生氣、查看手機，各種套話……

他眉頭一點點鎖：“好。”

*

接下來的一個月，聞暖沒再回這個小屋。

就連容信庭出現在面前的次數，也在逐漸減。

江鹿沒有空閑想容家在盤算什麼鬼點子，每天除了工作和等待聞暖的消息以外，還要對付一匹虎視眈眈的狼。

聞暖不回家后，容遲淵就順理章地在這里住下。

本甩不掉他。

每回江鹿換了鎖，容遲淵第二天總能按時出現在的客廳里，為做好一頓頓飯菜。

如他所約定的那樣，都是他親自下廚的果。

后來，在江鹿第8次換鎖時，忍不住問鎖匠大叔，為何每次換鎖都沒有效果。

他笑著說：“住你對面的那位先生啊，把這方圓5公里的鎖匠都給買通了，說給你這間房換鎖時，務必要給他留一把。”

“……”

江鹿自認，斗不過他。

拖著7個月的肚子，本沒有重新搬家離開的能力。

索繳械投降，他要怎樣都隨他，反正現在不到一點。

*

8個月，江鹿辭去了花店那邊的工作，每天在家中休息待產，偶爾會出門散散步。

容遲淵也留在家里，除了抱著電腦工作外，便是守在邊。

八個月的肚子越來越大，懷著雙寶，比普通單胎媽媽的肚子還要大一圈。

江鹿晚上慢慢開始睡不好，半夜難以翻，總會醒來。

坐在床邊一會，屁就疼得不行，站起又累，躺下更是怎麼都不舒服。

每晚睡覺就是折磨，失眠、頭疼，反復磨著的心。

江鹿沒辦法，只能呆呆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一點點亮起魚肚白的天空。

孕晚期的心大幅度下降，抑郁不已。

這樣的日子，仿佛看不到頭。

但在第三晚，在那個固定的點醒來，坐在床側時。

忽然，窗外的小山丘上，亮起了一片煙花。

那片彩繽紛的，瞬間絢爛地點燃了黑夜，也驅散走了眸中的霾。

這個點，怎麼會放煙花？

江鹿覺得很新奇，坐在那津津有味看了許久。

這一夜，似乎過得格外的快。

白天吃飯時，興地和容遲淵說起這事：“昨天晚上，外面竟然有人在放煙花。說起來，也快過年了，這是Y國的習俗嗎？”

容遲淵淡淡去角的米粒，溫聲問道：“今年過年，想怎麼過？”

江鹿嘆息：“我這個樣子，還能怎麼過。”

他眸不明地垂落，便沒再說起這事。

江鹿下午補了會兒覺，再醒來時，外面天半黑了。

一種無助和孤獨席卷全。

加之現在緒敏波極大，竟呆呆坐在窗邊，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會兒，緒發泄干凈了，江鹿干眼淚走出去。

廚房門攏著，何塵和容遲淵兩個高大男人在里面，一人拿著本菜譜，背對著站在灶臺前，學習燉湯。

江鹿了紅腫的眼皮，剛想推門進去時，就聽何塵問起：“容總，昨晚的煙花，效果還好嗎？江小姐心有沒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