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卿腦中缺失的記憶全部都回來了。

他認出了眼前的人，這正是他的母親，葉素心。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說他死了。

或者說，母親怎麼知道他“死過”？

難道母親回去找過他？

當初母親被父親到與人私奔，丟下了十歲的他和一個爛醉如泥的父親。

過去的這許多年里，他沒有過母親的音訊。

而他在隨小柒的父母離開老家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老家人按說不會知道他在空難中“遇難”了。

不管怎樣吧……

“如果您的兒子也慕北卿的話，我可以確定，他沒有死。”

他這一句話，讓母親的眼淚掉下來，先是哭，然后笑，然后眼淚泉涌般再也止不住。

五十多歲的，臉上已有了許多歲月的痕跡，可站在自己兒子面前的這一刻，仿佛一個被親人棄了多年的小孩。

太多的心酸，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愧疚與自責，種種復雜緒頃刻間流。

出手，似乎想一慕北卿的臉，但終于還是巍巍地退。

“對不起……我當時……我……”母親仰頭看著他，如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該從何說起。

慕北卿可以理解母親的離開是不得已，但對于母親選擇獨自離開，而將他留下這件事，他心始終到傷痛。

他知道他是個拖油瓶，可還是希母親能帶走他，尤其是母親走后，父親對他變本加厲的毆打與辱罵，讓他對母親也間接產生了仇恨。

所以他沒有找過母親，不想聽到的任何消息。

就像他對夏梨說的，如果母親死了，他會難過，如果母親活著，他會憤怒。

然而時隔多年，重逢猝不及防。

如今他已接近母親當年離開的年紀。

曾經以瘦弱肩膀為他扛起一片天空的母親，如今與他站在一起，只到他肩膀。

許多的怨恨，頃刻間，都變得輕飄飄的，不那麼重要了。

慕北卿卸下冰冷面，手抱了抱母親，輕輕拍拍母親后背，“去后面屋里說吧。”

他松開母親，補充一句：“我最近在這里療養，就住后面寮房。”

母親恍然，點頭：“我幾乎每天都來，竟然一直沒遇見過你。”

慕北卿沉默點了下頭。

有些事是很玄妙。

就像弄丟了一樣東西，越想找到它，就越找不到，哪天不找了，它又會突然出現。

他拿起杏子，引領母親來到后面他居住的地方。

夏梨正在廚房里忙碌，廚房窗戶開著，夏梨抬頭看向他：“杏子多嗎？”

說話間，看向葉素心。

葉素心看看夏梨，看看慕北卿，困中帶著一驚訝。

慕北卿對夏梨說：“這是我母親。”

然后對母親說：“這是夏梨，我妻子。”

夏梨驚訝：“你……都想起來了？”

慕北卿點頭。

母親臉上流出欣與喜悅，還有一層錯過了兒子長過程的憾。

畢竟，離開時他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孩，轉眼間，卻已經家了……

這天中午，母親在他和夏梨這吃了午飯。

他把母親走后的事講給母親，母親也把這些年發生的事，以及當年離開的前因后果，以及為什麼沒有回去找他，全部告訴了他，當然也包括他的世……

他才知道，真相從來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