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帶你去看我的基地。”那一天季乾給萬明誠打了個電話。
萬明誠高高興興地去了。
這樣一個神邀請自己去看他的基地,他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出門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小胖——前幾天欺負季乾那個小孩。
小胖子一直低著頭,帽簷得很低,坐在地上哭,好幾個小孩圍在他周圍取笑。
萬明誠路過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從前白白胖胖的男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臉上有了大麵積的燙傷,難看醜陋得很。正坐在地上不斷地抹鼻涕眼淚。
那一刻,萬明誠心中一驚,莫名想起季乾和自己說過的話。
“不要的,過幾天我會讓他哭的。”
“到時候,你想要他怎麽哭,他就會怎麽哭給你看。”
年的萬明誠哆嗦了一下,心裏想著不可能吧,再怎麽樣也隻是小孩打鬧而已。不可能和自己的好朋友有關。
怎麽可能是季乾幹的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小萬明誠搖搖腦袋,快步離開了。他不敢細看這個孩子的臉,那張臉上可怕的疤痕讓他莫名到恐懼。
那天季乾笑盈盈地在家裏等他,牽著他的手帶他翻過草坪,萬明誠跑得很開心,把路上看見的那一點煩惱棄之腦後。
兩個小男孩跑了很久的路,萬明誠跟著季乾進一間蔽的地下室。
“快來,給你看我最好的作品。”季乾埋頭鑽進去,站在狹窄的樓梯底下朝萬明誠笑。
他笑得很開心,漂亮得像一個天使。
萬明誠毫無防備地下去了,隻是看了一眼,當場吐了出來。
昏暗的地下室裏有濃重的腥味。地上未幹的跡濃稠地變了,半空中吊著一些可怕的東西——活的,還在,被剝掉了皮……
那天回家後,萬明誠大病了一場,不斷發高燒。
季乾天天過來看他,坐在床邊給他帶很多好吃的零食,給他講學校發生的有趣事。
足足一周後,萬明誠才恢複正常,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靠近季乾,看見他都嚇得發抖。
“為什麽?”季乾一臉不解地問他,“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朋友,你說喜歡我的作品。我給你分我最得意的作品,可是你為什麽嚇這樣。”
“沒……沒有。我隻是,不好。”
萬明誠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心髒劇烈不止。
季乾幾乎是他年時期的噩夢。但是他已經離開了十年,萬明誠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人。
但此刻有一種直覺,季乾就站在某一個高,看著婚禮現場。
旁邊有一高平臺,那上麵似乎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影。萬明誠回頭看了眼場上一臉幸福的一對新人,著急地朝那高臺跑去。
煙花的聲音巨大,掩蓋了心髒劇烈的跳,一路跑上臺階,穿過調酒區的時候他突然撞到了一個人的上。
萬明誠沒有站穩,被撞了一下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朝後摔倒——背後是堆得高高的香檳塔,薄而脆的酒杯盛著酒搭高塔,在燈下晃著危險的。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領。
那人扯著他的領,把他的用力往前一拉,險險讓他在撲倒在香檳塔之前穩住。
眼前是一雙黑短靴,再向上是筆直的小。萬明誠驚魂未定,息著站直了。
一把抓住他領的是一個很帥氣的孩子。
那個姑娘剪了一頭短發,穿一帥氣的男士西裝,一隻手穩穩端著酒杯,一手抓住萬明誠的領,等他站穩了,才慢慢鬆開手。
“你好?沒事吧?”
聲清冷的聲音染思緒昏的萬明誠稍稍清醒。他猛然抬頭,一淡淡的酒香湧鼻腔。
“不是撞傻了吧?差點撞到人,不知道說道歉?”那孩鬆開了抓著萬明誠的手,濺上酒的手指在他的服抹兩把。
個白眼狼!
調酒師小姐姐方鏡在心裏吐槽。新娘子遊昕昕是在酒吧認識的朋友,帥氣能打還幫過自己,所以高高興興地來參加婚禮。
不過這婚禮上的賓客就差點意思,大多是些金玉其外的公子哥。
比如眼前這一位,看著人模狗樣長得還帥,誰知不過摔了一跤,就嚇這幅臉蒼白,見著鬼的模樣。
自己好不容易用這裏的頂級威士忌調了一杯教父,品相完,氛圍也到位,拿在手裏瞇起眼睛正準備品鑒一口,誰知道這個蠻漢一頭撞過來,害得一杯作品灑掉半杯。
這個人卻還愣愣站著發呆,連句道歉都不知道說。
萬明誠回過神,腦子清明了很多。
心想自己不該被兩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嚇這樣的。季乾明明在監獄裏,並沒有聽到他出獄的消息。
或許就是別人的惡作劇而已。
心底微安,才看見對麵的孩一臉冷淡地瞅著自己,把沾滿酒的手在他服上幹淨了。
他的角剛揚起又落下。這誰家的姑娘,這樣的莫名其妙?
“你沒帶出來嗎?一句道歉都不會說?”方鏡不高興地質問。
“你吃火藥了?說話這麽衝。”萬明誠皺起眉頭,這樣場合大部分孩都穿著禮服斯斯文文,沒見過這樣行事的,小十萬的禮服都被弄髒了。
方境角搐,沒想到今天遇上個無賴,如果不是自己剛剛拉住他。這會他得趴在香檳堆裏摔個狗吃屎吧?
居然幫了這麽一個不講道理的人。穿的人模狗樣的,半點禮貌不講。
方境輕蔑地笑了聲,眼神上下打量了萬明誠兩個來回,瞇起眼睛,染著黑指甲油的手指朝萬明誠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萬明誠攥拳頭,心裏怒極,可今天是季樓和遊昕昕的婚禮。他素來穩重,不想在這個時候鬧起不愉快的事,隻好吞聲忍了。
最好還是不要和這樣的人過多糾纏,晦氣!
兩人不謀而合,方境也不想和這個人多說話,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甩了甩黏糊糊的手,把空酒杯放下。
剛要下樓,臺下卻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和掌聲。樂隊樂手們奏起浪漫的音樂,所有人將目投向草坪上的水晶舞臺上。
站在臺階上萬明誠和方鏡不齊齊看向了臺階下的草坪,原本分散的人群此刻全部圍攏,聚在一起圍觀,婚禮已經開始了。
方境有些氣惱,全怪這個莽撞的啞狗。自己拿著調好的作品到第一線去看,不過這個位置的俯瞰視角好像也還不錯,算了,看見小遊幸福的笑臉就夠了。何必和狗男人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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