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羨上是如此說,但朝中之人誰不知道他就是在躲著皇帝,前段時日,皇帝不由分說便將忠心耿耿的顧大將軍滿門抄斬,連他那從未回京的親生弟弟都要趕盡殺絕。
若顧長儀真要造反也就罷了,但新帝沒擺出什麼證據,這就讓朝中員人心惶惶,本該用權力做的事,也都不敢做了。
這掛帥領兵一事,定然是無人敢接了,若拿了兵權,再過幾日,等這皇帝心不好,又說你要謀反,上哪里說理去。
反正,現在朝中許多員就秉承著擺爛二字,問就是不會,會就是有疾病做不了,寧可不做,也不想出錯。
朝中一片靜默,在新帝即將大怒之前,梁雪抬頭道:“皇上,臣這里倒是有一人選,只是他不過一介草民,沒什麼顯赫的出。”
“說。”新帝道。
“皇上,您還記得娶走那江南第一人的公子嗎?”梁雪道。
新帝面上怒意更盛,眸子里似乎有抑的怒火。
他道:“不知。”
薛宸附耳過來道:“皇上,此人姓南,單名為一字舟,籍貫就在長洲縣,頗有些武功智謀,原本只是長洲縣令沈嚴家中的門客,后來沈家小姐傾心于他,與他親。之前寒山縣的魔刀殺人一案,也是由他告破。”
新帝的眉頭鎖,他自然知道魔刀一案,幸好那灰人口風,并未出什麼,但那人破壞了他的計劃,著實可惡。
他正愁尋不到由頭來將他殺了,如此機會,倒是正好。
新帝看向梁雪道:“若是刺史大人舉薦,朕倒是可以一用,只是若有紕,朕要他提頭來見。”
“是。”梁雪行禮應道。
“朕會將兵權下放于他,一月之,若無法鎮叛黨,讓他來京中謝罪。”新帝斂眸說道。
幾日后,一道圣旨傳至長洲縣,那前來傳旨之人竟是薛宸。
沈訴訴前幾日已回了長洲縣的聞府,在想著要不要在叛軍攻打過來之前先收拾包袱跑路。
為了穩妥地溜之大吉,甚至還先給遠在西域經商的聞澤表叔寫了封信,把江南這里的事告知。
聞澤不知江南那邊發生了什麼,但很樂意沈訴訴帶著的新夫君與沈嚴一道來西域玩一玩,于是在回信中對表示他們隨時可以過來。
圣旨抵達的時候,時節已臨近春日,沈訴訴將聞澤的回信攤開,沒尋見顧長傾,便打算先去找沈嚴。
讓小滿給備了馬車,往沈府而去,結果剛到沈府門口,便看到薛宸帶著極大的排場進了沈府,就連自己也只能從側門進去。
“這是在干嘛?”沈訴訴疑地對小滿說,“薛大人來這里做什麼?”
小滿搖頭。
“算了,我先去尋阿爹。”沈訴訴將信件拿著,來到沈嚴的院子里。
沈嚴在書房里臨摹字帖,見沈訴訴前來,他一驚。
今日顧長傾收到了圣旨,他是知道的,他多能猜出顧長傾如此謀劃的用意。
他手中有虎符,但并不足以掌握三軍的所有指揮權,必須要有皇帝的詔令,那些領兵的將領死板得很,只認這些信,因顧長儀之事,他們雖對新帝不滿,但基本的規則依舊要遵守,至于那新帝自己犯蠢,便不是他們的事了。
本來,沈訴訴不應該知道此事,但今天怎麼過來了?
沈嚴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沈訴訴領了進來,笑瞇瞇問道:“乖,有什麼事啊?”
“我給聞叔寫了信,說江南這里有人造反,阿爹你是魏朝的員,等到叛軍攻打過來的時候,多有些不方便。”
“我看咱們也不要什麼忠心了,反正江南這邊的很多員都是前朝的人,阿爹不如我們先從長洲縣離開,去聞叔那里避避難。”沈訴訴取出自己懷里的信件,對沈嚴說道。
“這……”沈嚴沒想到沈訴訴這麼有主見,竟然自己去找了聞澤。
“阿爹,實不相瞞,我看這魏朝氣數已盡,我們還是早些跑為妙。”沈訴訴坐在沈嚴的書房里,喝了口茶說道。
沈嚴心道他家兒是真的傻,連顧長傾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他沒打算讓沈訴訴離開,便說道:“乖啊,爹都聽你的,既然魏朝氣數已盡,不如阿爹去投靠叛軍,到時等到他們攻皇城,阿爹也好謀求賞賜,替你取來皇宮里的解藥。”
沈訴訴搖頭,頗為憂心地說道:“阿爹,不可,你如此傻,也沒啥武功,參與這等大事,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人家估計也不要你。”
“解藥的事,我已有了人脈,可以替我取到。”沈訴訴神神地說。
還有些驕傲:“阿爹,想不到吧,我早就謀劃好了。”
沈嚴大驚:“訴訴哪里來的人脈。”
“顧南舟——”沈訴訴說。
沈嚴心道我這還幫我婿瞞什麼瞞!
“的師弟。”沈訴訴說話大氣。
將事來龍去脈對沈嚴說了出來,也說到了母親死的真相。
沈嚴驟然變得沉默了起來,他不是有意要欺騙沈訴訴,只是,他希不要對父母的事到憂慮,
結果還是被猜出了一些。
“凌飛渡去投靠叛黨了。”沈訴訴道,“到時候他會取來解藥,若取不來就算了,阿爹不用為我赴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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