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番外（十二）

“小五，去給他先辦住，他的證件還在喬爺那兒。”楚江遠沒多說什麼，誰都明白單單安的話于人沒有半分用，有些坎只能自己邁，邁不過去也只是天意弄人罷了，楚江遠為陶然做到這地步，無親無故的，無論如何都能稱得上問心無愧了。

小五年紀不大，被楚江遠一手帶著才能跟在喬銘邊做事，他對楚江遠頗有真心，他擔心著楚江遠這件事自作主張會被喬銘問罪，但看楚江遠鐵了心，他也只能不不愿送陶然進酒店。

“楚哥，至于為了這麼個東西惹喬爺生氣嗎？他是看著可憐點，但不全是他自己作的？吃里外的賤huo，二也是他配肖想的？”小五很快回來，坐在駕駛位念念叨叨發車子。

“喬野要是不愿意，能被他著在一起？”楚江遠皺眉，“兩個孩子間兩廂愿的事，說得再難聽也不過是倫理道德上的錯，但陶然到底不是喬野兄嫂，真較真起來，用私刑，強制洗腦，哪個不比陶然做的那點兒小事過分？”

“楚哥！你別說……”小五嚇了一跳，車猛然晃了晃。

楚江遠沉默著閉上眼，不怪小五，跟著喬銘久了的所有人都已經生了一套獨有畸形的思想和三觀，他們用以遵守的規矩法則和國家憲法完全不同。楚江遠對這些東西完全鍛煉不出哪怕毫的耐度，他每天過得像吃著過敏藥強行靠近過敏原般煎熬，心都無比痛苦。

就像楚江遠想過他會為了獲取喬銘的信任做出一些不由己的事，可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令人惡心的事中不包括和喬銘上床，不包括去給喬銘挑選床伴。

楚江遠不舒服，小五本來想幫他去就好了，但楚江遠拒絕了。他怕小五隨便選的人萬一哪點像陶然估計又會到喬銘霉頭。

晚上回去時喬銘還沒回來，醫生全在等楚江遠。

“換個房間吧。”楚江遠說著就自顧回了他在樓后的房間。這段時間楚江遠住的是喬銘臥室，本來就是不合適的，楚江遠也不喜歡。

大家也都看到了楚江遠帶回來的年，個個心照不宣，等楚江遠走后就人去將房間收拾好，燃上香將殘存的藥味和酒味遮干凈。

楚江遠夜里睡不著，想的事很多，喬銘手里的事，陶然的事，還有自己從前的一點不該想起來的事。還不如出去做事，做壞事的人夜里沒有想來想去自我審視的時間，只是累，沾上枕頭就睡著了。和從前訓練也沒什麼區別。

快凌晨時楚江遠才快睡著，只是臥室的門忽然就被重重從外面踹開了。

“砰”一聲巨響，楚江遠刷地睜開眼，忙坐起來。

“喬爺。”

“陶然是你人帶出去的？”

“是我。”

喬銘甩上門，一步步走近：“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利？”

楚江遠垂下眼，聲音嘶啞：“喬爺不值得在他上浪費時間，我順便，幫您把事理了。”

喬銘坐在床沿扯松領帶，又一顆顆解開襯衫上細小的貝殼扣。

楚江遠脊背上起了一層寒。

“接著說啊，你心里還有多好意是我不識好歹才誤會了你的？”

楚江遠完全沒了余地，只能接著道：“接回來的人送到您房間去了，是譚老板那有的類型，活潑，格好，個子高，據說是校的。”

“校的，板好啊。”喬銘嗤笑。

“但你不知道我喜歡帶上床的是型小肢的嗎？”喬銘解開皮帶扣，將整條皮帶緩緩全出來。

“不想伺候了？找個跟你一款的來惡心我？他會玩兒槍嗎？拳腳功夫漂亮嗎？敢一把就擰斷人脖子嗎？”

“我沒有……”楚江遠不想說出關于陶然那部分原因：“我沒想那麼多，對不起。”

喬銘反手就給楚江遠一耳，楚江遠生生捱下來，臉都沒偏。喬銘怎麼可能不知道楚江遠想的是什麼，無非是塞過來個人給陶然做擋箭牌，這晚上糊弄過了就沒人再閑得慌去追究陶然了，也是喬銘這兒的規矩，一些事只要放過去一天，基本就不至于再去往死里追究了。

喬銘自己都搞不清怎麼就氣昏了頭，唯一明確知道的就是陶然的事不至于，他夜里回來和醫生問楚江遠怎麼樣了，才知道楚江遠倒是規矩，才好點就回了他自己房間，喬銘當時都沒記得讓楚江遠找人這茬了，那事說白了本來就是喬銘自己找存在，他想讓楚江遠收斂點，好好想想怎麼討人喜歡，順從些，沒有床上那層關系，他死在外面喬銘都不會管他。

喬銘扼住楚江遠脖子將他按在床上，楚江遠口一陣劇痛，他死死咬住，只是悶悶哼了聲。

“我不問別人，我就問你，陶然哪兒去了。”

楚江遠一聲不吭。

“你想護著他，行啊，我告訴你，我房間里那玩意兒我看不上，你自己想想你能撐的下來今晚嗎。”

楚江遠將放松，他的表還是平靜且淡漠的：“我可以，喬爺，你弄我吧。”

接下來的事楚江遠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會有尖銳的痛苦綿長久的在心上在上反復刺，疼痛尚可以忍耐，真正的難熬卻是在神和尊嚴上，一遍遍，刀剜火烤般的酷刑。

可是沒有半點后悔過，至救了一條人命，楚江遠只是有些走神，今夜似乎格外黑，又格外長。

陶然的事就此翻了篇，代價就是楚江遠滿后背破皮出的皮帶印子，還有才接好又斷掉的兩肋骨。

喬野還是從前那副沒心沒肺張揚跋扈的紈绔樣子，一切都沒怎麼變過，三天兩頭因為缺錢電話打來楚江遠這里，喬銘對這個敗家弟弟大方，一個月低于兩百萬的花銷直接讓楚江遠開給喬野，問都不會多問。

楚江遠給喬野匯錢的時候還是提了句：“二最近花錢有點快，要拿去做什麼？”

“出去玩啊，不然能做什麼？撒著高興？”喬野對誰態度都這樣，倒也不是冒犯。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江遠溫聲和他解釋，“您還在上學，花銷太大喬爺有空絕對會查，主要是怕您被騙去賭錢玩毒。”

“讓他心了，我要黃賭毒就去自家玩兒了，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他這話說的怪氣，但楚江遠能聽出他對這幾樣東西的厭惡和不屑，自然更不會生氣：“好的，那您要錢做什麼？”

“談了，給妞買包買車，有問題？”

楚江遠愣了愣：“……沒問題。”

喬野掛斷電話，揚著眉看邊小清純的孩子：“都跟你說了之前沒錢是因為花完了，至于充大頭騙你？”

“沒呀野哥，我的意思是幫你節省點，有錢沒錢都不能那麼大手大腳呀。”那姑娘委屈的快哭了的樣子，似乎真的因為被誤解而難過壞了。

“行了，我也沒說別的呀，你想買什麼？開心點。”喬野看皺眉心里就難，空落落的難，他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真喜歡，要說真喜歡，喬野一點兒想跟親近的都沒有，牽個手都膈應。可要說不喜歡，喬野轉校后一眼見到心就莫名其妙一陣痙攣，這姑娘大眼睛細眉，尖下圓臉蛋，一個眼神落過來，喬野心就了。

喬野見不得皺眉，更見不得眼睛里楚楚含著汪眼淚，看難自己更難，而且喬野心里總空落落的，想要什麼都舍不得不給，不然喬野也不會因為一個人手和喬銘要錢。

總想對多好點，哄開心，笑一笑喬野就舒心，心里莫名其妙的痛楚和悔恨就些。

“別不開心了，是我誤會了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呀？”喬野的臉：“乖啦，笑一笑，笑一笑。”

這才破涕而笑，細聲細氣道：“我真的不是想要你東西，咱們去逛逛吧，我就看看，你別就想著搶著掏錢，我只是想你陪我。”

喬野眼睛一眨不眨落在臉上，可事實上說什麼喬野都沒仔細聽，他滿心想的就是，這張臉笑起來真好看，笑的他心里暖洋洋的。

喬野一天花了八十萬，不多，但足夠喬銘問一句。

“二花給了朋友，查過了，一只包和堆配貨，沒做別的了。”楚江遠接過喬銘的外套掛好后又回來彎腰幫喬銘解領帶。

喬銘懶洋洋的讓人伺候，微微抬頭從楚江遠眼睛看到，他眼神太有攻擊，直白赤luo，滿滿的能灼穿人骨頭的wang。

“花給了人倒是不算什麼。”喬銘又道：“不過讓他心里有點數，太過分的話你看著就凍掉他卡。”

楚江遠點點頭：“我知道了喬爺。”

喬銘笑著楚江遠的臉：“你沒什麼想要的嗎？八百萬都沒問題。”

楚江遠搖搖頭，有些傷心，不是為被當作人的自己，為陶然，為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