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顛簸簸地坐了很久的車,然后又過了河,羅零一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的,那群人好像也很擔心,了土著大夫來給看,船上晃晃悠悠的,說著越南話的大夫不知道在講什麼,倒讓羅零一有一種回到了那次與周森一起渡過湄公河的時候,那時他們也是這樣,只是這次沒有他在了。
要是這次有個好歹,以后他們就徹底見不到了。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周圍的人好像很激,終于醒了。
本不想看他們,這麼多人,也沒辦法逃跑,也不允許,干脆繼續閉著眼。
那大夫也看出來這次不是昏迷只是睡著了,遂告訴了其他人,那些人松了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人把抱了起來,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一開始有點吵,后來非常安靜,像是說話的人被制止了,周邊只能聽見昆蟲的鳴聲。
羅零一慢慢睜開眼,看見的屋子的天花板,多悉的模樣,之前和周森一起在西雙版納,住得就是類似的房子,不過這個顯然要比那間好上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目前還在中國境。
“你醒了?”
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來,悉極了,悉得讓人恐懼。
羅零一側眼去,一個清瘦高挑的男人站在那,雙手抄兜垂眼著,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他留著些微的胡渣,眼神深邃而沉默,比以前了許多,也瘦了很多。
“二。”羅零一張張,聲音沙啞低回,還真的見到他了,猶記得那天晚上他來的住,拿了三百塊錢離開,臨走時說有朝一日他東山再起,一定會回來找,還真是言而有信。
只是,這樣的承諾,不要也罷。
“難為你還記得我。”他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表可以稱得上沉和冷漠,但他又對非常好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給掖了掖被腳,沉聲說道,“大夫說你懷孕了,又顛簸勞頓,需要好好休息和安胎。”
羅零一臉一白,這下可好了,被他知道懷孕,他肯定不得這個孩子完蛋,他絕對猜得到這個孩子是誰的,周森現在就是他的眼中釘中刺,害得他們兄弟殘殺陳氏崩塌的元兇,一個孩子絕對不夠他解氣。
“真好,我最近也算心想事,想什麼來什麼。”陳兵抬手放在羅零一的肚子上,隔著被子都能覺到一陣寒意,“你應該知道了吧?周森是個臥底,所有的事都是他搞出來的,現在他功退,回去做警察了,我們卻只能在金三角這樣三不管的地方呆著,你說可惡不可惡?”他頓了一下,片刻后又道,“他沒把你怎麼樣,我派人去查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還很驚訝,現在倒是可以解釋了。”他拍拍的肚子,作很重,羅零一立刻抬手護住肚子,戒備地看著他。
陳兵收回手,冷笑一聲說:“怕什麼?拍一下不會流產,我猜測,他是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才放了你一馬,對嗎?”他測測地說,“我記得,他以前那個老婆就是懷著孩子的時候死的,他記了那麼久,進陳氏也是為了給他老婆報仇,現在他如愿以償了,還有了個新的孩子,真是什麼好事兒都被他遇見了啊。”
再這麼任他自說自話下去,命運就直接要被判死刑了,羅零一知道自己必須轉開他的注意力,不然接下來的日子,不管是還是孩子,都沒什麼好活的了。
“是,這個孩子是他的,公安也是因為這個孩子才沒把我關起來,我一直在打聽消息,知道你沒被抓,心里很高興,現在見到你,更高興了。”睜著眼說瞎話的功力真的是越來越深厚了,忽然就有了當初周森面對林碧玉時的覺,也許他那時候的心,就和現在一樣吧。
陳兵看了好一會才說:“是嗎?那我讓人去接你,你為什麼不愿意來?”
想起自己阻攔那些人把自己帶走,羅零一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低聲說:“我害怕啊。”
陳兵哼了一聲:“你怕什麼?怕我會害你?”
羅零一趕搖搖頭說:“不是怕你會害我,我是怕別人會害你,你知道的,我這是監外執行啊,肯定有條子看著我,萬一你被暴了怎麼辦,我當然要反抗了,我留在那里,他們就找不到突破口來抓你,不過現在可惜了……”嘆了口氣,“你把我帶來了,搞不好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行蹤了。”
陳兵卻毫不在意:“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經歷了這麼多,如果還不知道小心點,我陳兵也不用活了。他們找不到我們的,這地方我比他們悉。”他說完話就指著的肚子說,“至于這個孩子,也沒必要留下來了,你現在很虛弱,不適合做人工流產,等過幾天養好點,我會讓人帶你去做手的。”
他說完話就要走,羅零一使勁拉住了他的手腕,吸了吸鼻子說:“二,不能打掉這個孩子。”
陳兵回眸,銳利的眸子像劍一樣刺在上:“怎麼?你不舍得?別告訴我你上他了,想要給他生孩子。”
羅零一立刻否認:“我不他!”只是說說不他而已,卻已經像在被割,放,疼得幾乎窒息,但還是面不改地咬牙說,“我恨他!”
陳兵皺起眉:“是嗎,你恨他?”
“對,我非常恨他,恨不得他死無葬之地。”說完這句話,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氣,靠到枕頭上,閉起了眼。
陳兵不解地問:“恨他為什麼還要留下他的孩子?”
羅零一睜開眼笑了笑,輕聲說:“二,你想得太簡單了,打掉他的孩子固然可以讓他傷心難過一時,但也只是一時,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好起來,以他現在的條件,有的是人想給他生孩子。”
陳兵瞇眼:“所以?”
羅零一低聲音說:“所以,我要生下這個孩子,還要他健健康康的長大,我們就告訴他,周森是他的仇人,他害死了我們所有的親人,讓他回去找周森報仇,等周森親手將他的孩子繩之以法,甚至是判了死刑,我們再告訴他,那是的親生兒子,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他覺得怎麼樣?他覺得人要是狠起來,真是沒男人什麼事。
周森是男人,他也是,羅零一的建議讓他聯想到自己,試想,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他上,他會怎麼樣?
已經不僅僅是痛苦可言了。
“也罷。”陳兵吐了口氣,“你的主意不錯,雖然我不建議你冒險生下這個孩子,但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我可以答應你。”
羅零一松了口氣,出虛弱的笑容:“二,謝謝。”
陳兵站起,看了看掛鐘說:“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聽到這里,羅零一繃的意識才漸漸開始松懈,但下一秒又繃了起來,還繃得更了。
陳兵開始服了,他將外套扔到一邊的椅子上,解開紐扣了襯衫,接著開始皮帶。
羅零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四目相對,周圍的氣氛變得抑而張,但好在最后,他沒再繼續,只是掉了皮帶,赤著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羅零一趕側給他讓了個地方,他看著,將拉過來抱在懷里,閉上眼說:“睡吧。”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沒什麼不是嗎,更糟糕的事都發生過,何必在意只是抱一抱這樣簡單的接呢。
艱難地說服自己閉上了眼,羅零一有些發抖地靠在陳兵的懷里,滿腦子都是周森,他親的樣子,抱的樣子,當然也包括傷害的樣子。
異國他鄉,危險的金三角,只有一個人,躺在一個危險的人懷里,非常累,卻很難睡過去,這樣的神狀態讓自己都很擔心,是否還有能力保住這個孩子。
再這樣下去,就算陳兵不讓人做掉的孩子,自己也會把孩子給害死。
羅零一強迫自己睡眠,閉起眼,盡量停止害怕和抖,可還是于事無補。
陳兵多也覺得到,他低聲說了句“你到底在怕什麼”,隨后加了抱著的力道,整個人蜷在他懷里,氣溫漸漸升高,溫暖讓停下了抖,局促的氣氛好了許多。
“睡吧。”陳兵又說了一句,大手在背后輕輕地拍了一下,羅零一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瘋了,真的是瘋了,不管是還是陳兵。
在這個人渣和瘋子面前,羅零一有一瞬間竟然會到安穩,真是太可怕了,敢肯定,也快被這樣的生活搞瘋了。
只是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誰也不要理,誰也不要過問,讓和大多數人一樣,過著平凡安靜的生活,把孩子生出來養大,這真的很奢侈嗎?
為什麼在其他人眼里不值一錢的安穩,到了這里,就了奢侈品呢?
為什麼平平安安地活著,就那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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