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柜里找了一套睡出來，辛知遙站在床頭，看了一眼睡得昏昏沉沉的周霽，小心翼翼開口：“周、周教授，我幫你把服換下來。”

周霽沒應，辛知遙全當他是默認。

掀開被子，辛知遙將周霽睡的扣子解開。

只是一味地解，并不好意思把視線過多在他上停留。

解開之后，又犯愁，不知道怎麼。

想了想之后，艱難地將周霽扶著坐了起來，讓他的上半靠在自己上。

他灼熱的皮著自己的頸項，辛知遙心口微悸，但還是迅速地給他把服下來，再換上干燥的。

一番作下來，累得汗都出來。

將周霽小心翼翼放回床上，辛知遙扶著腰休息了一會，最終視線落在了他子上。

沒事，是未來的醫生，以后不了要面對這樣的場景，得虧周霽現在是不清醒的。

辛知遙這樣安自己，手搭在他的頭。

強忍著恥，辛知遙下他的子，又下他的。

全程是不敢做叮當貓，視線盯著床單。

終于將穿了回去，抬眼之間，對上了周霽漆黑迷離的眼。

這一刻好像趁著他不清醒對他行不軌之事一樣。

辛知遙的臉一瞬間紅，剛要開口解釋，就看到周霽半掀了掀眼皮，又重新閉上。

這是不清醒？

辛知遙張地等了一會，確定他沒醒過來才徹底放下心來，連忙把子給他穿上。

做完這一切，辛知遙已經滿頭大汗，坐在床上著氣，目落在周霽上。

他的臉依舊沒有，白如玉，好像珍貴的玉，一就碎了。

辛知遙認識他這麼久，一直以來都是的靠山，以至于覺得他無所不能，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這次去世讓他心力瘁，最終還是倒了下來。

微嘆了口氣，辛知遙起把換下來的服放進洗機，又走進廚房給他準備吃的。

粥煮好之后，辛知遙放涼了一些后端著進了房間。

進門發現周霽是睜著眼的，他目還有些虛，見進來之后聚焦在上。

“你醒了。”辛知遙語氣欣喜：“你覺好點了嗎？”

“好點了。”周霽的聲音還是沙啞。

辛知遙朝他走了過去：“我給你煮了粥，你一天沒吃東西，喝點粥墊墊肚子吧。”

坐在了床邊，看到周霽一直直愣愣地看著。

辛知遙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會發燒燒傻了吧。

手想去探他額頭溫度。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的手腕，溫度依舊灼熱，但比剛開始好了一些。

“我做夢了。”周霽的聲音隔著口罩有種沙沙的朦朧：“夢到爺爺跟，爺爺在家里練書法，在旁邊看著，看到我時還對著我笑。”

他的眼神有些恍然：“就好像，他們從沒離開一樣。”

“他們沒有離開。”辛知遙的語氣充滿了肯定，讓周霽不自覺朝看了過來。

只聽說道：“他們一直都在，活在我們的記憶里，昨晚你跟我講了很多關于爺爺的事，我對從沒見過的爺爺有了真實，我們每次想到他們，聊起關于他們的回憶，他們就又活了一遍。”

死亡不是終點，忘才是。

周霽靜靜地看了幾秒，原本漆黑的目好像清亮了一些。

他終于出了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臉上雖戴著口罩，眉眼卻微微彎起，淺淺的，不易察覺。

“在這方面，你倒是比我通。”

其實并非辛知遙比他通，只是他關心則。

周霽撐起子要從床上坐起來，辛知遙趕放下碗扶他。

坐直之后，周霽低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上穿著的服。

他下意識說了一句：“原來是真的。”

“什麼？”辛知遙不明所以。

“我還做夢夢到你在幫我換服。”

辛知遙的臉瞬間紅了，說話也磕磕絆絆：“你、你出了汗，所以幫你把服換了下來，我、我問過你意見的。”

只不過你睡得迷迷糊糊也沒說答應。

辛知遙心里默默補充。

周霽看著的眼神有些復雜。

辛知遙更加窘迫了，又著急解釋：“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下一秒周霽的話讓面紅耳赤。

“自己老公，看看又不犯法。”

辛知遙頓時有種錯失了一個億的覺。

經過周霽這麼一說，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自己的老公，不看難道留給別的人看啊。

而且哪怕真的看了，周霽也不知道啊。

辛知遙正暗自懊悔時，又聽周霽開口：“讓你著這麼大的肚子照顧我，抱歉。”

他的聲音滿懷愧疚。

辛知遙連忙說道：“沒關系的，平時都是你在照顧我。”

著他的眼神充滿了真誠：“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就應該相互照顧不是嗎？”

周霽沒說話，又是手了的腦袋，目寵溺。

“喝粥吧，要涼了。”辛知遙輕聲提醒。

“好。”周霽手端過，又問：“你吃過沒有？”

辛知遙搖頭。

“你也吃吧，去外面吃。”

周霽還在擔心自己會傳染給。

辛知遙乖乖的出去了，周霽低頭喝了幾口，突然覺門口有個影出現。

抬頭一看，看到辛知遙端著個碗站在門口，似乎猜到他會說什麼，先發制人：“我就站在這里不進去。”

周霽沒再說話，兩個人隔著一道門，各自捧著碗里的粥喝了起來，偶爾朝看去的時候，朝自己出淺淺的笑。

一直以來空的心，彷佛被站在門口的那個影慢慢填滿。

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他跟爺爺坐在庭院的椅子上，他手里拿著一支筆練字，突然仰著頭好奇問一旁的爺爺。

“爺爺，伴是什麼？”小孩周霽的聲音聲氣。

爺爺笑得溫和：“伴啊，是生命途中的同行者，是共同經歷風雨、彼此分快樂和痛苦的人。”

這時從大廳過來，手里捧著剛買的鮮花苗，接著爺爺的話說道：“伴的相是一個人恢復力或恢復神的方式，就像我跟你爺爺，我懊惱昨晚因為暴雨折彎了我剛種的花苗，而你爺爺跟我說，幸好昨天沒有把全部的花苗種下去，我并不是一無所有，因為你爺爺這話，我突然就豁然開朗。”

說完之后跟爺爺相視一笑。

當時的周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伴”兩個字對于他來說只是字面上意思的周霽在這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