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清回對顧淮舟道：“名義上君元還是我的父親，老太太也是我的祖母，殯天，我這個孫于于理，也該回府看看……”

“我陪你一起。”

顧淮舟上前，在清拒絕前開口：“君元明知道你不是府的子孫，卻突然讓你回府給老太太送終，可能沒那麼簡單。”

清想了想，頷首：“好，我們一起。”

如今和顧淮舟有婚約，他前去吊唁也在理之中。

說來諷刺，老夫人去世，卻讓原本清冷的府，再度熱鬧了起來。

被人忘的君元，再次被人想起。

原因無他。

聽說清和郡主攜四皇子前去吊唁，而同君元和離的葉大小姐，竟然也要回府，甚至還有葉老將軍作陪！

一個國之柱石。

一個當紅皇子。

這兩人任何一個，都是當下朝臣趨之若鶩的存在，如此境況，京都百們自然是不能落了下乘，當下便紛紛準備好禮前往府吊唁老夫人。

靈堂前。

君元披麻帶孝地跪在團上，痛哭不已。

“大人，節哀順變~”

“是啊大人要保重啊……”

“老夫人在天有靈一定不希大人如此傷心……”

這幾日見了君元就躲的朝中好友，此刻一個個出現在他邊，滿臉憾和痛惜地勸著他。

君元心中冷嗤。

一群見利忘義的墻頭草！

“謝謝諸位大人關心，諸位大人百忙之中還能空來探先母，君元實在激不盡……”

君元哭著同諸位大人寒暄，眼神卻過所有人，看向門口。

當看到清和顧淮舟出現在靈堂上時，他眸閃了一下，連忙上前哽咽道：“清清，你回來了？不枉你祖母疼你一場，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來看，在天之靈也會……”

“也會死不瞑目吧？”

清毫不客氣地回懟，阻止君元給立孝子賢孫碑。

君元被噎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勉強笑道：“怎麼會呢？清清你對祖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祖母一向都是很疼……”

“疼檀。”

清再次打斷君元，冷冷道：“父親，您就別再往祖母臉上金了，這京都誰不知道你、祖母，這府所有人，都只喜歡檀和浩，對我和阿潯這對嫡母所生的子，是恨不得從來沒來過這世上呢……

不信您問問諸位大人，是也不是？”

諸位大人立即扯起角賠笑：“哈哈哈郡主真會說笑……”

就算是他們也不能當面說啊。

多麼殺人誅心！

君元料到清必定會回府，但他沒料到竟是這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換作以前，他早就一掌扇過去了。

但為了大事，今日忍了！

君元愧疚地看著清，雙眼飽含熱淚：“清清，我知道為父讓你寒了心，祖母生前也對你有些嚴苛，但是你要相信，我和你祖母都是盼著你好的，如今老人家去了，你就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不要再怪老人家了。”

“好，不怪。”

清爽快道：“但是上香，就免了。”

君元臉微變。

顧淮舟也道：“既然清清不上香，那本皇子也不便去了。”

于是，兩人徑自走向一邊，當真不給老太太上香。

君元袖子下的手得死。

這個死丫頭！

祖母去世，這個孫不去給祖母上香，就不怕被人脊梁骨嗎？

他回來就是讓給老娘上香的，不上香回來干什麼？

君元垂著眸，正在腦海思慮用什麼辦法讓清去給老夫人上柱香時，突然聽到悉的聲音響起。

“君元，你也真是能耐。”

葉惜若跟在葉振南的后走了進來，那張英氣的臉上滿是諷刺和挖苦：“這才幾日，你娘就被你氣死了？你可真是的好兒子！”

君元驀地握拳頭。

片刻，他忽然松開，上前對葉振南拱手道：“謝老將軍前來吊唁亡母。”

葉振南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要不是看在清清的份上，他才不會來這烏煙瘴氣的府！

不論惜若和清清是什麼態度，但人來了，就是最大的態度，再加上他這個老家伙前來鎮場，想來那些人不敢給兒和外孫扣上不孝的帽子。

葉振南接過小廝遞來的香，上前拜了拜，進了香爐之中。

而這時，梅姑拿起本柱香遞給葉惜若。

葉惜若原是不想接的。

和清一樣，并不喜歡老太太，也不想給那老虔婆上香。

但也知道不能做的太過。

清清名義上還是府的孩子，兒沒有給老太太上香，這個做母親的，得替上一柱。

表面功夫可以不做到位。

但不能一點不做。

這麼想著，葉惜若去接過梅姑手中的香，卻發現梅姑著香不肯松手。

“梅姑？”

葉惜若抬頭，見梅姑戰戰兢兢的。想了想，難得說了一句寬的話：“生老病死，人之常，不必傷懷。”

梅姑驀地僵住：“夫人……”

“梅姑！”

君元忽然冷著臉道：“你在干什麼？還不把香給……客人？”

梅姑嚇了一大跳，立即松開了手中的香。

葉惜若奇怪地看了一眼，但也沒多想，拿起三柱香在老太太的靈前拜了拜，便了進去。

后續客人依次上前吊唁。

按理來說，家子孫都應該跪在靈堂前為老太太守靈。

但珍夫人將檀和浩帶走，潯又在書院無法回來，而府中嫡母葉惜若更是在前幾日將君元給休了，如今在京都的氏子孫，便只剩下清一人了。

但清如今份不同往日，且看的樣子，香都不上，怎麼可能守靈？

所以諾大的靈堂前，竟只有君元一個人孤零零地跪著，看著著實有些……凄涼。

眾人跪在地上哀痛的君元，又看看站在一旁面無表的清，一時神復雜。

待所有賓客都上過香后，清走到葉惜若和葉振南邊：“外祖父、娘親，我陪你們回將軍府吧。”

并沒想過在府多做逗留。

葉惜若也正有此意，當下正要點頭，卻忽然臉一變，哇地吐出一口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