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只得坐下來繼續看表演。

原本大家對四皇子妃之位都有些虎視眈眈，但自從皇后娘娘親自在宴會上夸贊了楊萱，其它貴們都已經偃旗息鼓了。

但誰曾想到楊萱這麼蠢？

潑天的富貴扔到眼前都不會撿，竟然妄圖在宴會上勾引四皇子，結果反了整個宴會的笑話。

眾貴們又開始躍躍試。

盡管四皇子不在這里，但選妃是皇后娘娘決定的，只要皇后娘娘滿意就行了。

雖然有些貴已經發現楊萱離開了宴會，但本不會想到的離開和四皇子有什麼關系，只覺得大概是覺得丟人，所以先行離開了。

因此，這時候皇后娘娘再度邀請大家表演，各貴們紛紛激起來，又開始使出渾解數表演。

竟然是比方才還彩。

可再彩的表演此刻也吸引不了清的注意。

腦海里全是長公主的話。

以及楊萱離開時的神……

若是真如長公主所說，皇后在房間燃了香，那顧淮舟……

清一顆心忽然張起來。

本以為這場選妃宴隨便應付過去就行了，沒想到王皇后竟然還想坐實，一想到顧淮舟可能和楊萱……清就咬了瓣。

難道上輩子的事當真無法改變？

不，不信！

清在位子上如坐針氈，心里焦躁的不行，但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長公主看著這個樣子，冷笑。

雖然清表現的平靜淡然，但以長公主對子的了解，沒有哪個人能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人有染。

長公主雖然不確定清喜不喜歡顧淮舟，但弟弟同說過，顧淮舟定然喜歡清，決不能讓顧淮舟和清之間有什麼。

只要度過今日，顧淮舟只得娶了那楊萱！

整場宴會的后半段，清都在長公主監視的眸中度過。

直到結束——

王皇后在宮人們的簇擁下離開，其它人也三三兩兩的告辭。

清豁然起！

長公主睨著得意道：“清，本公主等著你痛哭流……”

清卻沒理。

三步并作兩步往外面而去。

走到廳外，正好到顧淮舟邊的來福往里走，看到清，來福如同遇到救星，立即上前道：“郡主，不好了！”

清心里一沉。

來福已經急急說道：“方才小的見四皇子殿下喝醉被人扶出來，本想跟上前去，卻被軍給攔下了，軍說皇后娘娘吩咐，殿下有人伺候，不用小的前去，可小的不放心就跟去了，結果……”

“你……看到了什麼？”

沙啞的嗓音響起，清才知道自己竟然這般在意。閉了閉眼，強迫自己鎮定道：“殿下在哪？”

“在…東閣。”

來福立即前面引路，一邊走一邊說道：“小的跟上去看到他們將殿下關進了房中，后來楊家二小姐也去了，然后……”

說到這里，來福回頭看向清，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清面無表：“說。”

來福臉微紅地道：“小的、小的聽到楊二姑娘竟然發出一些……孟浪之語，小的知道殿下喜歡的是郡主，不喜歡楊二姑娘，定然是楊二姑娘用了什麼手段所以才……”

來福悄悄覷向清。

沒有說話，臉也沒有多變化，但來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說不下去。

他頓了頓，才小聲繼續道：“小的想上前阻止，但門口的軍將小的轟了出去，所以小的就趕去找郡主了，誰知宴會廳外面也有軍，本不讓小的靠近，方才便一直被軍攔在外面……”

清依舊沒有說話。

但腳步卻愈發的快了。

“郡主？”

來福忐忑地開口，同時眉心揪一團。

他是陪著四皇子從府一路進宮服侍，再到四皇子府，最是知道殿下心中所想。

殿下那麼喜歡郡主，好不容易一步步讓郡主慢慢接了他，卻不想這時候又跳出一個楊萱。

若是因為楊萱而讓郡主對殿下心有芥，那……

來福都覺得可惜。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郡主，殿下今日定是被人算計了，小的最是清楚殿下的心思，他對您是一片……”

“我知道了。”

清打斷來福，已經停在了東閣門口。

此時月上中梢。

軍已經被撤了，四周一片寂靜。

清對來福道：“你先下去吧。”

顧淮舟畢竟是皇子，若是當真……也不能讓別人看到。

來福退了下去。

清抬起手，卻在要推開房門的時候僵住了！

因為里面傳來了人的聲音……

清：“……！”

一莫名的憤怒竄上頭頂，下意識就要轉離開，卻在最后一刻生生止住了。

不行，為什麼憤怒？

不是說不心麼？答應嫁給他也是因為世問題的權宜之策，有什麼好生氣的？

陸嶠南和檀顛鸞倒的時候都沒生氣呢！

對，不生氣！

而且顧淮舟是被王皇后算計的，就算真和楊萱有什麼也是非得已。

王皇后是想斷掉顧淮舟以后的路，想通過楊萱將他在手中，長公主也等著看丑態，若是真走了，豈不是正中皇后和長公主下懷？

不會讓王皇后和長公主得逞。

就算顧淮舟不得不娶楊萱，也要將顧淮舟拉到將軍府這條船上！

因為輸不起！

思及此，清忽然咬了咬，驀地推開了房門——

“吱呀——”

門被推開，首先印眼簾的便是一個人的背。

楊萱衫凌地趴在人榻上，而上則是一個只剩下里的男子。

兩人糾纏在一起。

纏綿曖昧……

清腦海‘嗡’的一聲，霎時變得空白。

以為不在意。

可是當真看到顧淮舟同別的子……竟然這般難？

淚水毫無預兆地下來。

清手捂住口，下意識后退……

卻不知踩到什麼整個人忽然往后倒，就在要驚呼出聲時，一條手臂突然橫在腰間，將帶了起來。

冷冽的清竹香撲鼻端。

清聽到那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這麼不小心？”

“顧……淮舟？”

清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真實。

“是我。”

顧淮舟看到臉頰上的淚痕，眸微沉。

清手上他的臉，了，溫熱的，真實……

下意識回頭看向人榻。

楊萱依舊趴在男人上扭不已，渾然忘我到完全沒發現屋多了兩個人。

清訥訥道：“那他是……”

如果顧淮舟在邊，那人榻上的是誰？

“軍。”

顧淮舟毫沒往人榻那邊施舍一眼，他抬手輕輕拭掉人臉上的淚水，問道：“清清是在為我哭麼？”

清眨了一下眼。

烏黑長睫上的淚珠再次滾落。

正好滴落在男人掌心，燙得他瞳眸驟然，恨不得立即將鉗進懷中，將藏起來誰也不讓見。

但最終的理智還是讓他克制著自己。

清卻因為他那句話，眼眶一紅，眼淚掉得更兇了。

“我才沒有。”

抬手拭眼淚，卻不知為何越越兇。

眼淚像是有自主意識。

本控制不住。

清將雙眼得通紅，卻發現不僅沒有一點用，反而眼淚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樣，發個不停。

顧淮舟卻被這個作逗笑了。

看著兩只眼睛都腫了起來，手抓住兩只手阻止再繼續眼睛，揶揄道：“還說沒有？眼睛都要哭瞎了。”

清忽然就生起了悶氣。

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顧淮舟，總之，就是很不得勁。

清瞪了男人一眼：“我說沒有就沒有！”

打開顧淮舟的手，清也不眼睛了，任由淚水飛飆而下，冷哼道：“既然你沒事，我就走了。”

轉往外走。

但才到門口，整個人就被人從后面抱住。

顧淮舟雙手箍著的腰，臉埋在馨香白皙的脖頸中，悶聲道：“我沒有。”

清定住。

男人將掰過來，看著清那雙紅通通的眼，心中一，溫聲道：“別擔心，我還是干樂凈的……”

“噗——”

氣呼呼的某人瞬間噗哧一聲，被逗笑了。

原本洶涌不已的眼淚也神奇地止住了。

“真的。”

顧淮舟卻一本正經：“我進房就知道屋子里的香有問題，待楊萱進來，我便打暈了門口的軍，將軍抓了進來，誰知道他們一聞那香便如狼似虎，幸好我躲得快，才讓楊萱連我一片角都沒有到，我可是為清清守如玉了……”

清臉臊得不行。

怎麼會有人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還為守如玉？也不怕。

嗔了男人一眼：“既然那香那般霸道，你聞著怎會沒事？”

“誰說我沒事？”

顧淮舟突然抓了的手，一雙漆黑的眸子如深淵般凝著清，男人嗓音靡靡：“清清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有事……沒事……”

最后兩個字低低的。

似乎是融了月中，卻莫名勾人。

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抬頭，就對上男人漸漸猩紅的眼，以及到抓上手的大手越來越燙的溫度……

清猛地退后一步。

在顧淮舟上前之際，忽然朝外大聲喚道：“來福！”

剛退下的來福立即上前。

清不敢看顧淮舟神，撇過頭匆匆道：“帶你家主子下去洗個澡！”

來福：“？”

好好的洗什麼澡？

清口干舌燥地吩咐：“冷、冷水澡……”

來福愣了愣，疑地看向自家主子，卻見男人臉上布滿不正常的紅暈，雙眸死死盯著郡主。

來福：“……”

懂了。

他立即上前扶住顧淮舟：“主子，咱們走吧。”

顧淮舟不想走。

他知道自己的藥已經快制不住了，雖然他很想很想就此利用清清的心，將狠狠抱在懷中，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先前清清對他無心，他可以利用各種東西，哪怕是清清的心也要與拉近距離。

但現在明顯松了。

已經答應愿意嫁給他。

他就不能再利用……

他要好好珍惜，被清清心甘愿護的覺。

“嗯。”

顧淮舟閉了閉眼，任由來福扶著他走了。

屋只剩下清一人。

以及依舊如同般在屋靡的楊萱。

王皇后原本是打算在今日宴會上宣布楊萱在眾貴的表演中勝出，從而勝任為四皇子妃，可惜楊萱自作聰明搬起石頭砸了腳。

所以宴會結束時，王皇后并沒宣布今日表演魁首。

只淡淡說了一句：“今日大家表演的甚好，本宮一時竟然分不清誰是冠軍，待本宮回宮想一日，再宣布結果……”

所有貴們信以為真。

以為皇后娘娘想一晚，就會宣布最終結果，卻不知王皇后拖延一晚，就是為了楊萱。

若清所料不差，不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捉。

待看到楊萱和‘顧淮舟’廝混在一起，明早就會將消息傳揚得到都是，楊萱自然而然就是準四皇子妃了。

既毀了顧淮舟的名聲。

又功將他在手掌心。

此計不可謂不歹毒！

這時，青鸞匆匆跑來：“小姐，不好了，王嬤嬤帶著人突然折返，往這邊來了……”

清朝外面看去。

只見回廊盡頭，幾縷燈火突然出現，正是王嬤嬤帶著宮人，提著燈籠急步往這邊趕。

綠枝在前面想攔住。

卻被王嬤嬤一把推開，并吩咐兩個宮人鎖住了。

清眸微冷。

走出屋子，讓青鸞關了門，如一尊石像矗立在門前。

片刻，王嬤嬤便到了近前。

看到清，王嬤嬤也不意外，板著臉說道：“郡主，皇后娘娘宣楊二姑娘覲見，還請您讓開。”

清冷冷道：“楊二姑娘是相府庶，嬤嬤不去相府找人，跑到四皇子府做什麼？”

王嬤嬤皮笑不笑：“老奴已經讓人去相府問過了，相府的人說楊二姑娘還沒回去，所以老奴便來四皇子府瞧瞧。”

清八風不：“這里沒有楊二姑娘，嬤嬤請回吧！”

“有沒有可不是郡主說了算。”

王嬤嬤突然冷下臉，吩咐道：“來人，將這扇門我給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