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玨瘋了般撲向清。

當然，沒能得逞。

“夠了！”

在顧淮舟手之前，齊王當先抓住王明玨，制止了的發瘋行為。

這個蠢貨！

他知道王明玨雖然表面上與清好，實則心機很深，一直很嫉妒清。但沒想到竟然會殺了陸嶠南來嫁禍給清。

陸嶠南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但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怎麼會蠢到半道改變主意？

在清突然出現說王明玨是在為陸嶠南殉時，齊王就暗道壞了。

果然，王明玨這個蠢貨不知道了什麼蠱，竟然真的順著清的話承認了自己是在殉！

殉？

這里所有人都殉了，王明玨也不會殉！

當下，齊王就知道這蠢貨定是上了清的當，竟然連他的暗示也不管不顧。

若是方才一口咬定陸嶠南是清所殺，就算最后罪名坐實不了，也能讓清和顧淮舟付出一些代價！

而且，退一步來說，就算陸嶠南這條命摁不到清和顧淮舟上，只要有他和母后在，王明玨怎麼也不會被拖下水。

現在好了，要為陸嶠南殉？

那自然便要為他守寡了！

現在終于知道自己上當了，就要去找清拼命？以為這里是哪里？以為清還是從前那個任圓扁的清？

齊王敢肯定，若是自己沒能將王明玨拽回來，的下場定然比去為陸嶠南守寡更悲慘！

“二哥！”

王明玨委屈地看向齊王，出了小時候的稱呼。

齊王了眉心，怒道：“蠢貨！”

王明玨癟著不敢吭聲。

這時，皇后邊的嬤嬤突然出現在眾人后，笑著說道：“各位殿下、大人，筵席已備好，娘娘請大家席。”

齊王一聽便知什麼意思。

母后已經知道這邊的事了，并且不打算手。王明玨從小就是王皇后養大的，自然也明白嬤嬤這層話的含義。

臉唰地變得蒼白。

齊王道：“來人，將縣主帶下去，送到武安侯府！”

“二哥，我不……”

“閉！”

齊王低了聲音警告王明玨：“你若還想好好做你的縣主，就給本王好好去守寡！否則……”

王明玨被齊王眼中的殺意嚇住。

直到侍衛來拉。

王明玨沒有再反抗，沉默地任由侍衛將帶下去，經過清邊時，猛地抬頭，眸森地盯向清，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清，你等著！”

清輕輕一笑。

等？

都等了一輩子，就是為了今天，要親手將王明玨打地獄！

顧淮舟站在清旁。

他眸深邃地看向王明玨的背影。

敢威脅清清？

男人瞇了瞇眸，看來是不想活了。

“既是皇后娘娘吩咐，我等自然不能缺席。”

禮王打著哈哈笑道。

其它人也立即附和著，一路往前廳而去。

今日本就是皇后娘娘為四皇子設的宴，自然不會拂了皇后娘娘的臉面。

當下，所有人跟著嬤嬤離開花園。

而陸嶠南的尸依舊浮在湖泊里，孤零零的無人打撈。

*

筵席已經準備好。

所有人到齊后，被宮人們引導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席面按男分兩側，又依次按照品階由上到下排列。

但男賓那邊首位竟然是顧淮舟，其次是禮王、齊王、敬王……

清看到這個排位時，皺了皺眉。

王皇后這是分明想讓顧淮舟為眾矢之的……

“郡主，這邊請。”

宮人將清請到賓第二個位置。

第一個是長公主。

長公主已經早早坐在了席位上，看到清冷冷哼了一聲。

接著是楊沄楊萱，以及其它夫人貴。

待所有人都落了座，王皇后才終于姍姍來遲。

“諸位，本宮陛下之令特為四皇子設下宴席，一來慶祝這皇子府終于建，淮舟也算有個家了，二來則是激上天有眼，終于讓淮舟認祖歸宗，沒有再流落民間……”

“娘娘千歲！”

兩邊賓客同時起，朝王皇后行禮。

王皇后慈地看向顧淮舟：“淮舟啊，你父皇可從來沒有對哪個皇子如此上心過，若不是因為你從小流落民間，那太子之……”

眾人瞬間變了臉。

朝中很多人一直猜測陛下到底屬意哪位兒子繼承大統，沒想到竟然是這流落民間的四皇子？

難怪陛下多年未立太子！

其中尤以禮王臉最難看！

他當然知道皇后是故意這麼說的，而且還是故意針對他說的，可恨的是他明知道這都是皇后的算計，卻沒辦法不在意。

因為父皇未立太子是事實。

對顧淮舟的寵也是事實！

自從顧淮舟變他四弟，父皇就日日宣他進宮作陪，還不許任何人打擾。

而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任何兒子能父皇的眼，哪怕是皇后所生的贏儲，都沒有！

但顧淮舟，卻是個例外！

王皇后將所有人的神都納眼底，尤其是禮王。看到禮王臉上閃過一抹郁之，滿意地笑了，隨后掩飾般對顧淮舟道：“總之，淮舟，陛下對你寄予厚，你可不要讓他失啊……”

顧淮舟眸深了深，沒有說話。

王皇后也沒打算讓他說話。

就是要讓眾人猜測。

哪怕有人相信了的話也無所謂，若是有人在朝中支持顧淮舟，就再好不過了。

贏垣和儲兒斗了這麼久，一直沒有輸贏。

如今終于來了個顧淮舟，能打破平衡了，只要贏垣將眸分擔一些到顧淮舟上，就能找到贏垣的破綻，屆時便能一箭雙雕，將這兩個不該存在于世的人，都抹殺掉。

整個大雍就再沒人與的儲兒作對了！

說完，王皇后端起案上的酒杯，對著眾人道：“來，諸位大人，請與本宮一同恭賀四皇子。”

眾大臣頓時神各異。

但不管怎麼想的，此時都乖乖拿起桌上的酒杯，同王皇后一起，敬向顧淮舟：“恭賀四皇子殿下！”

另一側的夫人小姐也站了起來。

長公主冷哼一聲，不不愿地配合著。

清卻神繃。

憂慮地看向顧淮舟。

卻見男人臉上并沒有什麼變化，應對自如地端著酒杯與各大人周旋。

清頓時暗中松了口氣。

想來顧淮舟應該是有準備的……

畢竟前世可是他在這場權利之爭中站到了最后，為了大雍的帝王，還收復了不失地。

他……應當可以吧！

寒暄過后，就是歌舞表演了。

王皇后特意安排了宮廷最好的樂師和舞者。

觥籌錯間，所有人都有說有笑，仿佛方才的敏不存在。

只有長公主悶悶不樂。

在仰頭喝了幾杯酒后，長公主看了看對面的顧淮舟一眼，又側眸看向下首位的清。

忽然嗤笑一聲。

舞蹈進行到一半，長突然起，朝上首的王皇后道：“母后，難得四弟在民間流落了這麼多年還活著，還能同父皇相認，這樣的大事，應該好好慶祝，這些普通舞蹈有什麼意思？”

“哦？”

王皇后似乎來了興致：“皇兒覺得這些舞蹈太普通了？”

“當然！”

長公主高聲道：“這些舞蹈四弟雖然沒見過，但兒臣可是經常看的，甚至在座的諸位大人也在宮宴上見過幾回，已經不奇特了。”

頓了頓，忽然回首，眸挑釁地看向清：“不如我們來點新鮮的！”

王皇后將兩人的神收眼底。

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兒與清之間的糾葛。

雖然并不喜歡兒先前那個駙馬，但也不喜歡清，所以看到長公主針對清，王皇后并沒有阻止。

反而若有深意地看了顧淮舟一眼。

王皇后道：“不知皇兒有什麼建議？”

長公主立即道：“母后不是要在宴會上給四弟選四皇子妃嗎？依兒臣來看，不如就讓在座各家小姐上前表演，拔得頭籌者則為四皇子妃，母后以為如何？”

“好！此計甚好！”

王皇后立即掌，待點頭之后這才想起要問了問顧淮舟，于是看向顧淮舟道：“四皇子覺得淑寧的這個想法如何？”

顧淮舟起道：“回稟娘娘，淮舟剛剛與父皇相認，還不想家。”

王皇后笑得一臉慈祥：“和你二哥一樣，這麼大個人了，還總說些孩子氣的話，這些年你在外面過得苦，本宮沒有好好照顧你，每每想都都心痛難忍，所以才向你父皇進言，一定要好好幫你選個心人，好在你邊替本宮照顧你。”

皇后說得真意切，仿似顧淮舟才是的親兒子。

但底下眾人卻神各異。

齊王眸底幽暗，禮王臉現諷刺，其它賓客全都垂著頭，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兩耳不聞的模樣。

只有敬王在認真吃酒。

顧淮舟神冰冷。

他為什麼流落民間？

要不是王皇后當年陷害母妃，母妃又怎會讓人調換胎兒，讓心腹帶著自己離開皇宮？

早些年他一直在顛簸流離中。

就是王皇后發現當年的嬰兒沒死，一直派人在暗中追殺他，直到他借顧家之子的份回到京都，才安穩了幾年。

里說著甜言語。

卻全是口腹劍。

什麼給他選妃照顧他？是監視他吧？

顧淮舟眸幽幽道：“謝娘娘關心，但是二皇兄和三皇兄都還沒有家，淮舟又怎好越過兩位兄長？”

“越過本王沒關系，但千萬別越過二皇兄？”

喝酒喝到一半的敬王突然大著舌頭開口：“子、子淵，你可千萬別越過二皇兄，他那人看著溫潤如玉，實則小肚腸，絕計不能在他之前、親……”

一直沉默的齊王：“……”

顧淮舟看著敬王通紅的臉，勾了勾，立即道：“是，皇弟自不敢在兩位兄長之前婚！”

敬王點頭：“好！再喝！”

王皇后：“……”

沒想到這個蠢貨突然壞事！

但王皇后是什麼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給顧淮舟選妃，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攪合？

當下，王皇后對宮人道：“來人，敬王喝醉了，扶他下去休息。”

“是。”

兩個宮人上前扶起敬王。

敬王一臉懵，掙扎道：“不、本王不下去，本王要留下來看子淵選妃呵呵……”

然而宮人本不聽他的話。

強行將他給拉了下去。

王皇后道：“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本宮也不瞞大家，今日設宴除了是給四皇子接風，還有便是給他選妃，此事是本宮征求過陛下同意的，所以……”

王皇后意有所指地看向顧淮舟，笑道：“哪怕是四皇子不愿意，這四皇子妃卻是非選不可了……”

顧淮舟臉極為難看。

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種被人脅迫的滋味了。

他眸沉地盯著上首的王皇后，就連的清都覺到那騰騰殺氣了。

嚇得心驚膽。

顧淮舟不要命了？

他還只是個皇子，就算明知道王皇后是故意要往他邊塞人，他也不能這麼明顯得表達出來呀！

他前世不像這麼沒有城府的人啊！

清看著顧淮舟那樣子，深怕他突然沖上去和王皇后拼命，當下站起道：“皇后娘娘英明！”

這一聲果然打斷了某人周彌漫的殺氣。

顧淮舟猛地看了過來。

清不敢看他，著頭皮對王皇后道：“皇后娘娘恤四皇子早年凄苦，在宴上替四皇子選妃，實在是慈母之心，臣深為！”

“嗤~”

長公主哼道：“你？本公主看你是嫉妒吧？”

清垂著頭，一字一句道：“長公主誤會了，本郡主是真的被皇后娘娘的慈之心打了，而且今日到四皇子府赴宴的都是京都貴，說明皇后娘娘是真的在四皇子妃上用心了，本郡主也希四皇子能選一良人共赴……”

“呯！”

顧淮舟手中的金樽驀地被碎。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清，漆黑的眸底像無盡的深淵，地盯著清：“郡主也希本皇子在今日選妃？”

清察覺到他暴戾的緒，抿了抿，咬牙道：“是。”

至先蒙混過這一關啊。

選妃而已，又不是親。

現在他才剛回宮，哪里能這樣正面與王皇后作對？

好歹也要先培養勢力，等能與王氏、王皇后一黨有了對抗籌碼，再……

“好！”

顧淮舟突然扔了手中碎片，拿起一旁的酒壺，就往里灌了一口。

他聲音嘶啞道：“既然清清讓我選妃，那我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