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葉氏嗔了一眼,傲道:“老娘不過是睡了他一下而已,誰知道就有了你,而且你還頑強,當年老娘在戰場廝殺幾天幾夜你都還好好的,老娘就心想許是老天要讓你出來,所以就回京隨便給你找了一個爹!”
一番話讓在場幾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潯和張嬤嬤。
好半晌,張嬤嬤才想起什麼道:“老奴想起來了,當年夫人從東夷回來就對老夫人說要嫁人,然后就遇到老爺了……可西周國在西邊,夫人當年是隨老將軍去東夷抵抗蠻人了,怎麼會和西周國國君……”
清也看向葉氏。
這明顯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娘是怎麼做到的?
“咳……”
葉氏輕咳了幾聲,有些尷尬道:“就是打著打著去周邊小國玩了一圈,剛好在那到楚天河了,那時候他還只是西周太子,又瞞了份,老娘見他長得好看就……”
見兒和兒子齊齊看向自己,一向厚臉皮的葉氏也有些難為,辯解道:“我發誓,我要知道他份這麼麻煩,就是睡條狗也不會睡他,本來是想著春宵一夜,兩不相欠,那誰知道就……有了你呢……”
葉氏看向清,強詞奪理:“說到底還是你投胎太快了,你要是慢點,我也不至于找到君元這個狗東西……”
清有些無語。
潯已經呆了。
安靜的小院中落針可聞。
最后,還是清沉眉道:“那你的毒,是誰給你下的?”
“楚天河。”
“……”
很好,相相殺的戲碼。
接下來不用娘說,清大概也能猜出是什麼況。
娘當年應該不是和楚天河一夜那麼簡單,以清對自家娘親的了解,很可能當年是娘親見起意,不顧楚天河的意愿強行……呃、要了他。
楚天河憤怒之下對娘親下了毒,并且應該是對娘親下了誅殺令。
為了躲避楚天河,娘親不得不回到京都,加之懷孕,不想惹得眾人猜忌懷疑,所以就找了君元這麼個負心漢。
兩人達了某種共識。
所以這些年即便即便君元不來娘親的院子,即便珍夫人帶著兒上門,即便君元寵珍夫人,娘親都無所謂。
甚至還讓外祖父和舅舅在仕途上,幫助了君元。
“所以,你知道老娘為啥一直待在這尚書府的后院不出去了嗎?”
葉氏有些悲憤道:“楚天河那王八蛋心眼太小了,這麼多年都還在搜捕老娘,要是讓他知道我份,沒準他會瘋到攻打咱們大雍,你外祖父一把年紀了,要是知道因為我挑起兩國戰爭,他不弄死我?”
清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了解娘親的為人。
要是怕死,就不會中毒這麼久都不想辦法解毒,是怕兩國大戰,怕外祖父一把老骨頭還被上戰場。
所以——
當年娘親真的將楚天河得罪狠了。
不然他不會這麼多年,還記恨著。
娘年輕時那造的一個人,被得嫁給一個不的人,還在后院待了一輩子,也真是難為了。
清冷笑一聲:“那你為何給我訂下武安侯府的親事?”
“那不是怕你長得像他被發現嗎?”
葉氏自知在婚事上,有些對不起清:“當年我見那武安侯是京都眾侯爵中最落魄的一個,想著這樣不會引人注意,這才給你訂了娃娃親,而且當年武安侯長得也還行,也不算埋汰你,
后來陸嶠南長大,也確實人模人樣,當年他對你也還算好,雖然他的家世差了些,但人對你好就行了,誰曾想他竟然也是個狗東西,竟然在親的時候背叛你……
不過好在你現在和離了也不晚,我看淮舟那小子人不錯,要不是這幾年我看那孩子可憐,暗中幫扶了幾次,他哪會看上你?”
清翻了個白眼:“那我還得謝謝您了?”
“不客氣的。”
葉氏心安理得道:“誰我是你娘呢……”
清:“……”
真是歹話好話都讓娘說盡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是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哪怕自己要被毒死,也要倔強的死!
反倒是潯仍然很茫然,他懵懵懂懂道:“可是這和姐姐嫁給顧表哥,有什麼關系啊……”
葉氏嘆了口氣。
說起顧淮舟,那張蒼白的臉似乎嚴肅了一些:“當年我見到那孩子時,他安安靜靜的卻讓人不敢靠近,袖下的手臂全是傷痕,臉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時我便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孩子,只可惜份太低,我也只是出于憐惜之偶爾幫幫他,但沒想到他竟是雍帝的私生子……”
說到這里,葉氏頓了一下。
隨即睨向清,哼道:“你以為我天天在后院就不知道這京都發生了什麼嗎?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孩子原本應是打算蟄伏等待時機,但自從你和陸嶠南和離之后,他突然一改往日低調的作派,行事張狂了起來……
祈福大典上,他利用刺殺恢復自己皇子的份,又一連斷了王氏的,他是個有手腕、有魄力……且有狠心的孩子,如果是他的話,也許能抵抗得住西周的軍隊……”
“所以母親想讓姐姐嫁給顧表哥,是想保護姐姐……”
潯喃喃道。
葉氏卻嗔道:“誰保護?我是不想再困在這后院不能出去行走了,如果你姐嫁給四皇子,待老四做了皇帝,老娘就是大雍皇帝他丈母娘了,屆時還會怕楚天河嗎?”
潯眨了眨眼:“不是的,母親就是想保護姐姐,就像……”明明關心他,卻從來不說一樣。
這一刻,潯才漸漸懂得葉氏的用心。
不過他還是不太贊同。
年突然出手握住葉氏的手,認真道:“母親你別怕,我也可以保護姐姐,更能保護母親,不會讓楚……國君傷到你們的。”
稚子之語,最是真誠。
聽到兒子的話,葉氏不知怎的眼眶突然紅了,一向爭辯找理由的,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好半晌,才低低道:“是老娘……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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