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震驚地瞪大雙眼。

禮王也是一臉錯愕。

只有齊王眸在君元、顧老太太和顧淮舟三人間轉了一圈，眸深。

好半晌，敬王磕磕絆絆道：“什、什麼意思？”

不是請吃飯嗎？

怎麼好端端得要殺人老母了？還哭著求著留全尸？

禮王反應過來也道：“對呀，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齊王也頷首道：“沒錯，京都無人不知四弟是顧老太太帶回京都的，更何況這些年也多虧了大人照料，四弟才能與父皇團圓……

四弟你說是吧？”

最后一句話突然轉向顧淮舟，齊王意味不明道：“不管老太太犯了什麼錯，終究是四弟的大恩人，若沒有顧老太太，四弟如今還不知在何方呢？這等大恩大德，就是死罪也能免了吧。”

君元眸中微一閃。

齊王殿下這是在幫他？

沒錯，不管老娘犯了什麼罪，若沒有老娘和他府，四皇子說不定早死在哪個地方都未可知呢？

這是他親娘，他怎麼可能當真讓親娘送死？

但凡有一線生機他都要試試！

想到這里，君元突然起，驀地拔下旁邊侍衛的刀架在顧老太太脖子上。

他看著四位皇子，一臉正氣：“不，王爺不必勸我，母親曾因為無知做了一些對不起四皇子的事，縱然對四皇子有恩，也不能抵消對四皇子的不敬之罪，如今下就大義滅親，親手在四皇子面前斬了母親，讓以命謝罪！”

顧老太太嚇得直哆嗦。

親手養大的兒子要殺？老太太兩只渾濁的眼球幾乎要暴凸出來！

然而君元本不看。

而是死死盯著顧淮舟。

齊王也盯著顧淮舟。

從前顧淮舟是府寄人籬下的遠房表親，雖然文采斐然，但卻并不被京都貴子們親近，齊王自然也沒有多加注意，所以并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四弟，是什麼品。

正好便用君元試一試。

不管顧老太太對顧淮舟做了什麼，方才他那番話都已經將顧淮舟架到了火上。

今日顧淮舟若為泄憤殺了顧老太太，明日他冷無恩將仇報的消息，就會傳遍京都。

若他為了名聲不殺老太太……自然是更好。

他不痛快，他就痛快！

而且君元會更加激他！

一個對顧淮舟有大恩德的人，了他最忠實的狗，這是多麼有意思的一件事？

齊王瓣泛起冰冷的笑。

他的四弟會如何抉擇呢？

禮王眸在齊王和顧淮舟之間轉了轉，瞇著眼睛含笑不語。

就讓二弟和四弟去斗吧。

他坐山觀虎斗！

只有單純的敬王以為君元真的要弒母，嚇得他扇子都掉到了地上，滿臉驚恐道：“不、不至于……”

“敬王殿下，我意已決！”

君元一臉決絕：“母親千不該萬不該對四皇子不敬，今日我便……”

“子子子淵！”

眼見君元要讓顧老太太濺當場，敬王嚇得猛地后退一步，拽著顧淮舟的袖急道：“你你你快勸勸他……”

“好。”

顧淮舟溫和開口。

敬王瞬間松了口氣。

君元也松了口氣。

正要拿開放在顧老太太脖頸上的刀，卻聽男人依舊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手吧，別讓本皇子等太久了。”

敬王瞪大眼：“？”

君元瞪大眼：“！”

齊王也微微睜眼，頗為意外地看向顧淮舟。

卻見他臉從容，不驚不怒，似乎完全不知道殺了顧老太太后，會對他造什麼影響。

也或許是……并不在意？

齊王驀地瞇了眼。

只有禮王笑著低喃了一句：“有趣，有趣。”

君元以為顧淮舟會為了名聲而所有忌憚，沒想到他竟毫無顧忌！

他才剛回宮，基都沒站穩，難道不怕天下人謾罵？

難道不怕陛下責罰？

他怎麼敢的！

君元又驚又怒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一雙眼瞪銅鈴般，死死盯著顧淮舟。

顧淮舟那張俊斯文的臉卻揚起一抹溫和的笑。

“大人，怎麼不手？”

聲音讓人如沐春風，雙眼卻冰雪般寒冷。

君元瞬間打了個哆嗦。

結果因為手不穩，直接在顧老太太脖頸上割開了一道口子。

顧老太太即便被堵著，也嚇得哀嚎出聲。

君元心尖一抖。

這可是他親娘啊……

顧老太太雙眼流下渾濁的淚水，滿是乞求地看向自己兒子。

君元也看向顧老太太。

母子相對，淚流滿面。

“娘，對不起……”

最后，君元閉上雙眼，猛地舉起手中長劍。

為了家、為了他，母親會原諒他的……

顧老太太驚恐不已。

忽然，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要自地上爬起，要往外逃。

禮王使了個眼，立即有侍衛上前按住老太太。

眼看君元的刀要砍向顧老太太，一道聲音忽然急急傳來：“慢著！”

君元驀地停住。

所有人看向聲音來。

卻見清正急匆匆而來。

清看了看顧老太太，又看了看君元手中的刀，上前跪在了顧淮舟面前：“四皇子，還請饒過祖母一命。”

不知道顧老太對顧淮舟做了什麼。

但顧老太不能死。

至現在——

不能死。

顧淮舟剛回宮，前有王皇后，后有齊王，他不能再失了民心。

“清清！”

看到清，原本冷著眸的男人瞬間換了神，他上前扶起清，眸直直落在的臉上。

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不知清清有沒有想他。

清臉頰騰地燒了起來。

微微側臉，提醒道：“四皇子……”

顧淮舟再度冷了臉：“既然清清求，本皇子就暫時饒了這老虔婆的命，但害死了本皇子的母和丫鬟，這筆賬，大人認為該如何算？”

君元心中驟然一松。

他立即跪倒在地：“一切但憑四皇子吩咐！”

他也不想背上弒母的名聲，只要能留下母親的命，其它都好說。

這老虔婆從前也欺負清清，顧淮舟原本想將定罪權給清清，但轉念一想，回頭君元恐怕要遷怒，遂便止了這個想法。

他看了一眼嚇得幾昏厥的顧老太，冷聲道：“本皇子的皇子府不日便要建，正缺一個倒夜香的人，便讓這老虔婆去皇子府倒夜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