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時間還很多,還是跟你媽媽講一下比較重要。”
“好,”支起上半,抓住他的手,言辭認真懇切,“那你等我,過完假期我就回來。”
邵易淮無聲勾勾,低眸時的這模樣顯出萬分寵溺和溫,“好。”
第70章
23號中午, 楚桐所乘的飛機在距離江城最近的機場降落。
跟以往一樣,邵易淮差人安排的車早已在停車場等候。
上車,分別跟楚清荷與邵易淮報了平安,而后便歪靠在椅背中小憩。
昨晚睡得晚, 今早比較匆忙, 洗漱時眼睛全程閉著, 洗完也沒時間化妝, 坐在洗漱臺上,邵易淮為吹頭發。
說來也是奇怪,他一個自小被捧在掌心、前呼后擁那麼多人伺候著長大的貴重男人, 與在一起之后, 做起這照顧人的活兒, 卻是手到擒來。
大約還是年歲較長且格穩重的緣故。
吹完頭發,看那貪睡的樣兒,邵易淮不由漫不經心笑一聲,低低地哄, “乖, 去換服,車上再睡。”
江城的冬季可不比港島,又又冷, 穿了寬松的半長,上面一件糯的設計款針織衫,臂彎里搭著件羊大。
邵易淮把送上車時再三囑咐, 下了飛機, 立刻就要把大穿上。
在溫差極大的兩地間來回奔波, 最容易冒。
嘟著說知道了知道了,此刻哈欠一個接一個, 心里不免冒出些帶著甜香味的小小埋怨。
都怪他,這幾天晚上幾乎沒怎麼睡個好覺。
邵易淮自然是能察覺到眼神里的深意,低眸瞧著,“……又怪我了?”
努努,“你又知道了?”
邵易淮指背刮一下臉頰,失笑道,“……小孩兒,你腦子里的想法都要冒在頭頂上了。”
楚桐略踮腳,手攥著他領口迫使他垂頸,則湊上去作勢要咬他,無實表演似的,上下牙關一,假模假樣威脅,“吃了你。”
邵易淮特別流暢地順應的作,雙手撐著兩側車頂,微低頭看。
那幾個字一出,不但邵易淮,就連楚桐自己都不作聲了。
看到耳紅,他還偏要低低問一句,“想什麼呢?”
自然是想到了20號晚上的那場細雨。
世間大約再沒有比細雨微朦時,雨滴一下一下緩慢親吻土地更蝕骨的節奏了。足夠緩,讓空氣的每一寸都浸潤這份癡纏,也足夠深,讓草木可以得到充分的滋養。
雨滴驟還緩,似是舍不得,又似是帶著劫后余生的心悸,可這份自控,終于還是被墜落的本能控制,匝匝落下。
至后半夜時,雨不再像最初時那樣意綿綿,而是出了本來面目,變得無且兇狠,不給空間和余裕,只管猛烈地澆下砸下撞下。
讓一切都支離破碎。
此刻,歪靠在前往江城老家的車后座,再度想起這些,楚桐還是免不了心。
當然不是真的責怪他無度,如此這般經歷了波折,就連,在前幾天里都好似是得了分離焦慮癥的小孩,在半夜肚子,他下樓為煮面時,都要掛在他上,一步不肯離開。
又要分開數十天。
迷糊糊想著這些,楚桐再度進夢鄉,睡前最后一個念頭是:希能夢到他,一會兒也好。
-
楚桐為楚清荷買的小院坐落在江城老城區邊緣,周圍視野開闊,站在二樓屋頂臺,向可以眺城區,向外則是即將穿城而過的大江支流,依山傍水,森木植被茂盛,任何天氣下,景致都是一絕。
七七八八算下來,小院前后總共花了50萬,這其中35萬是楚清荷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另外15萬則是楚桐本科期間各種兼職活掙出來的。
本科期間,加上后來各種活中得到的獎金,總共掙了20萬,給自己留了5萬當做在港島求學的生活費。
港島讀碩學費很貴,但申請到了獎學金,由是,這段日子以來,除了夏天去各國游玩用了小十萬,邵易淮當初給的那張五百萬的卡,幾乎沒怎麼過。
眼看馬上到家,楚桐在心里默默算著這筆賬。
其實一向不太計較從邵易淮那里得到什麼錢財或資源好——
心里有桿秤,自洽且清晰。
各方面已經拼了命努力,大部分況下都能夠自力更生,若遇到不得不用他所給錢財的地方,為什麼要寧愿收著手腳也非要與他劃分干凈呢?
的原則從來都不建立在這些之上。
就像與邵易淮曾經說過的,遇到問題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一直以來能夠遇到難關便解決難關的關鍵。
他,從來沒忘過,即便是前一陣子在港島與他的糾纏,也不是為了與他割席,而是在尋求與他在一起的可能,這種況下,貞潔烈婦似的在錢財中與他錙銖必較完全沒必要。也不愿這樣做。
于而言,在四面楚歌之時毫無保留地付出全部真心和熱,與他給錢財好,都是同樣的事,更何況對方是邵易淮,跟他計較這些,好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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