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過得片刻,石灘上出現一個影,種蘇立刻認出,正是陸清純。
“是他!”種蘇確認道。
陸清純只一人前來,他的后并無其他人,在河邊站定,左右看看,顯然在確定方位。
種蘇看看李妄,李妄點點頭,于是種蘇再度吹出鳥鳴聲,陸清純瞬間抬頭,朝他們的方向看來,繼而狂奔而來。
“公子!”
“清純!”
陸清純順利找到,進中,借著昏暗的線,看清種蘇與李妄二人懼全頭全尾的站著,繃的面容頓時陡然一松。
“你一個人來的?”
陸清純平日里木訥寡言,整日一副面癱臉,鮮出其他表,今日這般嚴肅,顯然也被嚇的不輕,見到種蘇后終于松懈下來。先朝李妄行過禮后,便只朝種蘇打量。
“公子有沒有事?你若有事,桑桑要打死我。”
“我沒事……我們都沒事,”種蘇略帶歉意的看李妄一眼,自家這護衛心思單純,在他眼里,自家公子沒事就萬事大吉,竟連天子也不甚在意。
李妄倒不怎麼介意。
“清純,快說說上面況如何?其他人呢?你怎麼一個人找來了?”
“一鍋粥。”陸清純說。
三人回到,接下來種蘇與李妄從陸清純口中得到了些信息。
不出所料,天子墜崖,震驚所有人,因變故來的太快,崖上起初大了一陣,待得楊萬頃與王道濟趕來,立刻安排獵場所有人分頭下崖,搜尋李妄與種蘇二人。
為防止外人誤獵場,通往山上的道路唯有家開鑿的兩條,種蘇與李妄墜崖之恰是最險峻之,想要下到崖底,須得砍樹伐草,一邊行進一邊開出路來。林軍分幾撥,分頭從其他方向饒的饒,開的開路,朝崖底而來。
陸清純跟著林軍行片刻,不滿他們速度,趁人不注意,從其他地方改道,施展功夫,憑借敏捷的手,率先下到崖底,而后沿著河流走向,一路尋過來。
“有一隊先鋒軍也快下來了,”陸清純說,“他們速度不錯。”
種蘇猜測應該是林軍組織的一幫兵,這樣一來,種蘇放下心中大石,知道不用擔心了。
“太好了。”種蘇道,“陛下,是去外面與他們匯合,還是就在這里等候?”
種蘇更偏向于后者,以免節外生枝。正高興著,卻見李妄站起來,走到口看了眼,又退回來,瞇起雙眼,沉不語,仿佛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種蘇忽然有種不祥預。
李妄未思索太久,很快停下腳步,沒有回答種蘇,反而先看向陸清純,道:“你陸清純?”
陸清純點頭,答是。
“朕知道你功夫不錯,若讓你護朕幾日,可能護得住?”李妄道。
陸清純看看李妄,又看看種蘇,忠厚道:“草民得保護我家公子,陛下的護衛就快來了。”
“陛下要做什麼?”種蘇登時一驚,忙問道。
“禮尚往來,王相送了朕一個小驚喜,朕想回送他一個大驚喜。”李妄雙眼微瞇,說,“不過得借你家護衛一用。”
接下來,李妄朝種蘇講述了他的打算,時間不多,李妄長話短說,卻說的足夠清楚,而種蘇卻聽的心驚。
“不可!”種蘇聽完便立刻道,“陛下,這太危險了!”
“你可有問題?”李妄先問陸清純。
陸清純也在旁聽完全程,想了想,如實回答:“草民沒有問題。”
“那也不行!”種蘇瞪了陸清純一眼,說,“假如王家先找到陛下,暗中手腳怎麼辦?剛剛陛下自己也說過,王家本就有這種可能,這麼一來,“可能”就絕對,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只要按計劃行事,影閣的人必會先找到朕,不會有任何問題。”李妄說,“倘若他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就不必存在了。”
種蘇想說,那如今為何不見影閣的人?卻也知道影閣的人主要負責暗中收集報,執行暗殺或守衛等重大任務,并非時時在側,這次狩獵不過三日,且是在自家地盤上,又帶了那麼多林軍,是以影閣并未跟隨,誰能想到會出這種變故?
“不,不,還是不行,”種蘇依舊搖頭,“既然他們早晚會手,何不再等等,不急這一時……”
“從前我的確不急,耗了這麼些年,不急這一刻,”李妄說,反而王家準備的越充分,越便于將他們一網打盡,“但如今不一樣,我有了其他想做的事,便不想再等。”
這話上回在種蘇那小院中李妄也曾說過,當時種蘇未敢追問,如今卻不問自明。
朦朧的線里,李妄雙眼沉靜幽深,看著種蘇時帶著些許溫。
“可是,可是這太冒險了。”種蘇心中復雜難言,實在無法輕易同意李妄這個決定,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這一生,曾數次“被迫”冒險,唯有這一次,是真正為我自己。”李妄始終看著種蘇,慢慢的說,“你也要相信,我會贏。”
種蘇知道,此舉雖說冒險,卻的確是個恰當的時機,而以李妄對王家的了解和安排,客觀來說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但始終不能完全放心。
其實李妄完全可以直接以天子名義下令讓遵守旨意,但他并沒有,而是一直以極大的耐心在與種蘇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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