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亮錦袍，登時猶如換了個人般。

雖仍是冷峻的，仍如高嶺之花，高高在上，不易接近，卻削弱了沉悶與威嚴，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

如同一棵樹，摒棄它的強大與周荊棘，轉而呈現出純粹的自之。

種蘇猶記得初見李妄時的驚為天人，李妄的容未有毫褪，只是帝王份，以及他的格使然，讓人忽視，或者說不敢注意這點，而種蘇與他日日相見，日常相下來，也漸漸習以為常，不再有當初的驚艷。

眼下，李妄再度令會到那種驚艷，甚至比那時更甚。

李妄臉部線條廓分明，因心疾而略顯蒼白，然則五出眾，劍眉濃眼，眼窩深邃，鼻梁高如刀削，不點而紅，所謂紅齒白當如是也，卻又不是年人的紅齒白，而是二十來歲的青年恰如其分的一種。

不不弱，亦不張揚。出眾而斂，自然克制又不聲的霸道。

亮衫將李妄的面孔，上的種種特質進一步，可以說是完的呈現了出來。

他定是有史以來最好看的皇帝。

沒有人不喜麗的東西，種蘇忍不住悄悄打量李妄，如此人，要在民間，不知會引來多驚嘆，可惜卻居高位，藏于宮中，無人敢賞，當真好生可惜……

真是好看……

額！

種蘇登時定住，看的迷，一時不察，竟被捉了個正著。

李妄仍拿著那文冊，冊子擋住了半邊面孔，只從上方出他的眉眼，此際黑的眼睛正注視著種蘇，也不知看了多久。

“種卿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李妄的聲音從冊子后閑閑傳來。

這話似乎他以前也說過，如今卻仿佛又有別樣的意味。

種蘇還有點窘，未察，鼻子，正要道失禮，卻聽李妄又道：“看什麼。”

種蘇只好老實道：“從未見陛下穿過這種裳。”

“唔。”李妄仿佛隨口一問，“如何？”

這話問的不甚明白，不知其意是這裳如何，還是問他穿著如何，種蘇頓了一頓，回答道：“很是好看。”

“哦？比之天音閣那位如何？”李妄淡淡問道，仿佛也是隨口一問。

他仍從冊子上方閑閑看著種蘇，深邃的目令人無法躲閃。

種蘇一怔，繼而反應過來李妄說的是誰。

“那位豈可與陛下相比……”種蘇想起那時觀賞春君傳，那位文君著華麗，幾套裝扮均是鮮艷的服飾，曾的確夸贊過一番。

若有人將二者相比，只怕大不敬，但這是李妄自己說的，倒也無妨，而李妄大抵也并無他意，只是就事論事，在說裳而已罷。

種蘇笑起來，誠實答道：“自然是陛下更勝。”想了想，又道，“老實說，陛下天，迄今為止，微臣還未見過能勝于陛下的。”

這無疑是奉承話，畢竟為臣子，還是要有眼的，卻也發自種蘇真心。

李妄注視著種蘇雙眼，繼而垂下眸，文冊后的微微勾了起來。

種蘇以為李妄不過一時興起，換了這麼，誰知，此事遠未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二日，李妄穿了淡綠，如春日里新葉初生的樹，郁郁蔥蔥。

再一日，則是玉白錦，裳雪白，邊襟滾金線，繡祥云飛鶴暗紋，襯的李妄面如冠玉，姿絕絕。

更再一日，竟穿起一藕……

這是尋常都難以駕馭的，李妄穿來卻毫無違和，他五立，皮白皙，卻神冷淡，反而形一種極致的反差，令人無法移開目。

種蘇心跳有些。

他這是怎麼了？要做什麼？

第75章 今日一更

“引你，我覺得皇兄像在引你。”

李琬朝種蘇說道。

李琬如今與李妄間的連系稍稍多了些，一個月會至去見李妄兩次，因為種蘇的關系，偶爾還會一起吃頓飯，或者在一起稍坐片刻，雖然李妄看起來并不太歡迎，卻也沒有不耐，總來說，這對皇兄妹的關系還是比從前親近許多。

而李琬這幾日也正見到了李妄的換裝。

事實上，因為李妄著裝風格的突然改變，李琬也到了影響——司局的人準備了數種艷麗的，供李琬挑選，以免日后突然變，來不及做準備。

“你不覺得嗎？我覺得就是引。”

這個詞種蘇心中一跳。

李和第二次下藥被懲戒的事依舊被其他罪名目給遮掩過去了，沒有多人知道真相，李琬卻是知道的，畢竟李和不會瞞著，李妄也未對刻意瞞。

“你說，有沒有可能皇兄發現了你的呀？”

當李琬聽過春風顧里的事后，曾發出過這樣的疑問。

李琬始終有種戲劇式的小孩般的浪漫期待，希冀能夠有個期中的轉折與結局，但畢竟還有幾分理智，經過之前的剖析，知道這種可能極小，而暴對種蘇來說，危險大于其他，因而很快又自己推翻了這個念頭。

于是轉來轉去，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如果皇兄真是此意，只能說皇兄還很會嘛。”李琬說，“阿蘇，你有沒有覺得皇兄真乃絕？”

種蘇的目落在李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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