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種蘇暗暗松了口氣,或許之前都只是們多想了。畢竟李妄為一國之君,更知斷袖的“后果”,理應不會允許,或者會阻斷這種事發生。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種蘇都未再踏足長鸞殿。
連日的晴天過去,這一日夜里,忽然毫無預兆的下起了雨,呼呼啦啦下了半夜,直至第二日仍未停駐,淅淅瀝瀝個不停。
雖冒雨出門不方便,但夏日雨天帶來涼爽空氣,倒無多人抱怨。
端文院里忙過一上午,中午休憩時分,侍從們在走廊上置了案幾與席子,扔上幾個坐墊,端文院眾人們或躺或坐,或小睡片刻,或煮茶閑談,看著屋檐上水流線,猶如山間流泉,好不愜意。
種蘇坐在廊下偏遠,正趴在案上閉目養神,耳際傳來同僚們的談笑聲,以及雨落樹葉的細微聲響。
君問歸期未有期,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山夜雨時……【1】
西雨看不見,閑花落地細無聲……【2】
種蘇正胡想著詩句,忽聽有人。
“種大人,長鸞殿來人了。”
種蘇睜開眼,看見端文院門口譚笑笑悉的影,不知何時起,但凡長鸞殿來尋,來的都是譚笑笑。
譚笑笑很好的繼承了他師父的笑面人風格,未語先笑,瘦的臉笑的只見一口白牙:“種大人,陛下有請。”
上回李妄說的是接下來的兩日不必再過去,事實上至今日已經四日,畢竟李妄沒說幾日,而種蘇知道近日邊疆發來急報,李妄大抵很忙,于是長鸞殿沒來人,種蘇便也沒再主過去。
譚笑笑要上來替種蘇撐傘,種蘇擺擺手示意不用,自己拿了把傘撐開,走進雨中。
雨已轉小,卻仍斜斜,地面漉漉的,種蘇快步穿過花園,長鸞殿近在眼前。
“種大人。”后的譚笑笑忽然開口。
種蘇回頭。
“陛下這幾日很忙,頗為疲累,這又下雨……種大人若不忙,今日能否多陪陛下一會兒?”譚笑笑小心說道。
種蘇揚揚眉,看譚笑笑神,應是他自己的主意說出這番話,種蘇沒太理解他口中的“這又下雨”是何意,與下雨何關?
作者有話說:
【1】《夜雨寄北》李商
【2】《別嚴士元》劉長卿
第68章 今日二更
長鸞殿門口的宮人已看見他們,遠遠過來,種蘇不便再問,帶著一點疑踏進長鸞殿。
雨之天,午間亦如黃昏,大地一片灰暗,長鸞殿里點了燈,三足金烏鼎里細煙裊裊,空中彌漫著清淡的香氣。
門口守著侍衛與宮人,殿中卻唯有譚德德一人,見種蘇來,譚德德趕豎起食指,噓了聲,又擺擺手。
種蘇會意,便沒有施禮。
只見榻上,李妄半靠其上,上搭著條毯子,雙眼閉,似是睡著了。
種蘇原地站了會兒,李妄似乎睡的很,沒有醒來的跡象,種蘇看向譚德德,以口型和手勢一起比劃著:既然陛下睡著了,要麼我回去?
譚德德卻似乎有些為難,也以手勢作答:要麼種大人先等等?
就這麼傻站著等麼?種蘇哭笑不得。
譚笑笑也加進來,手中比劃著:萬一陛下醒來不見人咋辦?勞煩種大人等會兒吧。我給種大人搬個坐凳來。
三人正流時,李妄的聲音忽然響起。
“來了。”
譚德德譚笑笑立刻站好,種蘇也馬上就位,趕道:“是,陛下。”
李妄睜開雙眼,掃了三人一眼,目落在種蘇上,說:“坐吧。”
譚笑笑搬來張椅子,擱在榻前,種蘇便坐下,李妄了,靠起來些。
“陛下,可要吃點東西?”譚德德問。
李妄沒說話,便是不吃,譚德德現出憂慮模樣,種蘇便明白,李妄中午應是還沒吃飯。
幾日未見,李妄的氣似乎不大好,借著燭,種蘇發現李妄臉蒼白,眼下有淡淡青,薄亦黯淡無,眉頭微蹙。
政務繁累這般?
種蘇看了看,說:“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就算繁忙,理應不會累這樣,倒更像生病了似的。
李妄沒有說話,譚德德看了李妄一眼,在一旁說道:“種大人有所不知,陛下這是心疾又犯了。”
心疾?種蘇一驚。
李妄的心疾眾所周知,然而種蘇除了之前與李妄一同被綁時,見李妄發作過一次,平日里李妄似乎并無異樣,還以為只要不像山上時那般劇烈刺激便無事。原來不是?
“怎麼回事,沒請太醫嗎?”種蘇問道。
“太醫開過藥了,”譚德德說,“只是此乃頑疾,每逢雨天便發作,藥石不起多大作用……”
“都下去吧,”李妄打斷譚德德,說,“煮茶,上些點心,種卿留下。”
譚德德與譚笑笑遵命行事,很快上好茶點,隨即退至門外。
殿中只余種蘇與李妄二人。
“坐那。”李妄指了指榻上案幾的對面,示意種蘇坐到對面。
種蘇遲疑:“陛下,微臣便坐這里吧。”雖說已與李妄同桌而食,在那小院時亦同坐一榻,但這在宮中,還是不一樣的。
“坐那。不要讓朕說第三遍。”李妄仿佛有些不耐,聲音微冷,“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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