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種蘇聽了來人之言,不由道。
“這些綁匪屢次作案,早有案底,這次竟敢犯到朝廷命頭上,實屬囂張,正好藉此一舉抓捕。”來人說道,“其同伙,窩點俱已全部搗毀,大人盡可放心。”
種蘇夸了兩句辦事神速,又道辛苦了。
“應盡之責而已,”來人彬彬有禮道,“那便不打擾了,公子好生休息,某還要去一趟燕府。”
說著就要告辭,種蘇聽他說起燕府,忙住來人:“大人稍等,某有一事,冒昧問下。”
“公子請說。”
“我正想問問那位燕公子,他可還好?昨晚山上時,他有些不舒服。”
種蘇問道,之所以向此人打聽燕回,而未直接問他府邸所在,只因燕回既不大出來,想必平日里多半也是閉門謝客,不喜應酬的。倘若真想登門拜訪,也待日后親自問他才好。
“公子不必擔心,燕公子祖上曾任將軍之職,如今雖已不再仕,但其后代子孫,朝廷還是要看顧些的。昨晚卿便已延請名醫為其診治,燕公子業已無礙。”來人朝種蘇說道。
種蘇松了口氣:“那便好。”
原來燕回是將門之后,如此說來,昨晚的大陣仗看來并非為種蘇一人,就說嘛,區區個九品芝麻,何足掛齒,不過天時地利人和,又撞在上頭正好要整治這幫匪徒。
而這也能解釋得通李妄殺人時的狠戾,以及敏捷的手了,所謂虎門無犬子,哪怕不再仕,上戰場,骨子里多也傳承了些東西的。
種蘇想了想,又說道:“大人要去燕府?正好請大人幫忙帶個話。”
“公子請說。”
種蘇道:“后日我去趟東市,若燕公子方便,可來一見。”
既是傳話,言語間想必必然要提及,這樣一來,可能兩相一對,就要知道的“種瑞”份了,但也沒關系,反正再見時,種蘇亦要向燕回待自己的。
“果然做了就是不一樣。”
送走來人后,桑桑不嘆道。
種蘇點點頭,深以為然,民之間向來等級分明,從前在錄州,哪怕衙門當差的普通小吏,也常鼻孔朝天。如今種蘇雖品級低微,到底同是場中人,態度著實不一樣。從進門到離開,對方始終客客氣氣的。
種蘇甚至覺得這客氣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小心謹慎。
不管怎樣,不必去署了,了樁事。可以在家好好休整休整。
正要進屋,門口又走進一人,卻是裘進之。
桑桑一見他便撇撇,低聲對種蘇道:“昨日他來過,知道公子出事,倒著急,后來見我們報了,便再未見他蹤影。”
裘進之神匆匆,掩了門,大步進來,劈頭便問:“你怎的變了個樣子?蘇……種瑞,你搞什麼鬼,究竟還有幾張面孔。”
種蘇揚眉,稍一思索,旋即明白:“哦,原來昨夜你在?”
別人不識種蘇,裘進之卻識種蘇面容,種蘇昨日出門時并未見裘進之,他不可能見到那面,唯一的解釋是,昨晚下山后,他就在某,或許從種蘇不小心被風吹開出的小半張臉,雖只冰山一角,短短一瞬,卻已發現不同。
事實也如種蘇所料,果真如此。
“你人不見,我心急如焚,府辦案,我摻和不進去,只好夜宿街邊酒樓,等消息。”
裘進之遠遠瞥見種蘇上馬車時風吹起兜帽,出的小半個陌生面孔,若非旁邊桑桑與陸清純在,當真要懷疑自己雙眼。
裘進之怕府早上來人,不敢過來,直到此時方急急登門。
“好端端的,扮其他面孔做什麼。還有,你昨日到底怎麼回事,怎會惹上那幫人?”裘進之一疊聲追問,滿面焦急。
“讓裘公子掛心了。”種蘇不咸不淡道,換做其他人,種蘇多半會覺得有點對不起,畢竟人擔心了。然而卻知道裘進之的急,并非出于擔心與誼,不過怕波及到他自而已。
種蘇亦不打算解釋,只簡單道:“現已無事。”
裘進之要的便是無事,其余的本不想多管,松了口氣,道:“最好這樣。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如今我們既在同條船上,還你以后行事小心謹慎,切莫惹什麼麻煩。”
種蘇都懶得敷衍他了,道:“哦,知道了。你還有事嗎,無事就……”
“還有一事,”裘進之問道:“昨夜跟你一起的那人是誰?”
種蘇不多說:“偶然相識之人。”
裘進之:“是何來頭?”
種蘇:“要讓裘公子失了,他現今不過尋常人家。”
裘進之懷疑道:“是嗎?”
種蘇:“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署打聽打聽。若無其他事,恕不留你了。”
裘進之眉頭皺起,眉心一個川字。
昨夜他看到那男人同種蘇一起被救下山,幾位兵將領對他似十分小心客氣,當然,對種蘇也客氣,而后那男人被簇擁著上了一輛極其華麗的馬車,很快離去。
裘進之遠遠看到那男人面容儀態,心中吃驚。
這人是誰?
按將領們對他的態度,他的做派氣度,想來家中非富即貴,應非無名之輩。裘進之自認京城貴人還是認識不,卻從未見過這號人。
今早想去署打聽,卻一無所獲。署中人只說事關山賊綁匪,不得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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