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蕭大人看到公主暈倒的時候,分明是很擔心的。
青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個丫鬟越走越遠,謝錦嘉在門後,愣了好一會兒。
然後後知後覺地心裏湧出一喜悅,原來是蕭祁白救的啊!
其實他對也不是完全討厭的,對不對?
謝錦嘉覺得自己心裏的灰燼似乎又燃了起來。
……
可是謝錦嘉的心死灰複燃也沒有用,聽說蕭祁白隨著太子下了青州,一去就是幾個月。
還是見不到他。
太子讓蕭祁白一起下青州,便是重用之意,至以後他的仕途坦,青雲直上。聽說他已經調任為詹事府府丞,謝錦嘉真的很為他高興。
可是他離開得實在是太久了,上次他救了,還來不及去謝謝他呢。
當然,也真的真的很想他。
謝錦嘉沒辦法打聽到他的消息,所以總是厚著臉皮去擾太子的,尚宮雲泠。
不是那種沒有眼的人,雖然總是去擾雲尚宮,可是雲尚宮一直對很友善,甚至有時候,還會好心地提醒一些事。
就是如冬心心念念的姐姐呢,謝錦嘉忽然想起來。
與可可的如冬不一樣,尚宮雲泠是這樣的豔,聰慧,理智。
甚至在只是說個開頭時,雲泠就能猜到心裏的想法。并且不厭其煩地告訴,
“太子殿下還未回來。”
太子未回,蕭祁白自然也沒有回來。
謝錦嘉期盼了許久許久,終于等到一天,冰雪消融之時,蕭祁白從青州回來了。
謝錦嘉高興得不得了,很想去找他,可是又聽說他自從從青州回來之後還有很多事沒有理,他太忙了,不能去打擾到他。
及笄禮那天,大概是謝錦嘉這半年來最高興的一天。長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蕭祁白也不能再把當小孩子。
之後便是圍獵,太子開了春蒐圍獵,聽說蕭祁白也會去,謝錦嘉高興了許久,一直在選好看的服,想那天在他面前展示最好的自己。
可是謝錦嘉沒有想到等真的那一天到來,才是真正讓死心的時刻。
。
北林苑圍獵。
太子晚上賜宴,謝錦嘉高興的一邊吃烤一邊四瞄。
男分席,自然是看不到蕭祁白的,只是不死心而已。
今天穿得這樣好看,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忽然間下方聽到有人說,
“你聽說了麽,蕭大人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誇了沈小姐呢!”
“不會吧?”
“真的,我聽說,太子殿下要為蕭大人賜婚,就是這個沈小姐!”
“我怎麽聽說是娶李心棠呢?”
“蕭大人要娶妻啦?嗚嗚嗚嗚……”
再後面們說了什麽,謝錦嘉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腦海裏回的只有那句:蕭祁白,要娶妻了。
盤子裏切好的滋滋冒油香噴噴的烤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吸引力,讓食不下咽。
手裏的筷子‘啪’地一下掉在了盤子裏,發出一聲聲響,惹得下方的貴連連擡頭往這裏看。
那目有疑有不懷好意還有看笑話的。
是啊,在座的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喜歡蕭祁白呢。
謝錦嘉再也待不下去,起離開。
明明是春天,可是外面的風竟然比寒冬還要冷,刮在人臉上生疼。
謝錦嘉顧不得這樣,手足無措地去找雲泠問清楚,是太子的尚宮,一定知道的。
天已經黑了,在後花園外面等了許久許久,終于看到雲泠出來了。快步跑過去失態地抓著的手,“雲泠,們都說蕭祁白要娶妻了,是真的嗎?”
迫切地著,希從裏能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雲泠的聲音很溫,卻很堅定,裏面大概是含著憐憫的,說,“公主,蕭大人是要聯姻的。”
“即便不是沈小姐,也還有別人,他不可能娶你。”
雲泠說出這句話,仿佛給謝錦嘉下了死刑。
雲泠可是太子最寵信的,什麽不知道,什麽不清楚呢。
說的,便就是真的。
謝錦嘉怔怔地著,腦海裏空白一片,接著搖了搖頭,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好不容易覺得他是不討厭的,好不容易及笄了,今天還穿了很好看的裳,想穿給他看。卻聽到了他要娶妻的消息。
“既然注定沒有結果,公主何必強求。”謝錦嘉聽到說。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後,謝錦嘉坐在椅子上,眼淚一顆又一顆往下掉。
桌上放著一壺酒,什麽也顧不得了,拿起來仰頭就喝。都說大醉一場,便能忘了所有痛苦。
……
清冷的月亮高高掛在夜空,灑下一地銀白的月。
謝錦嘉還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就這樣娶別人。
從小到大就是個很倔強的人,雲泠告訴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不能強求。可是,就是很喜歡他啊。
擡手敲了敲門,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似乎沒有人在裏面一樣。不厭其煩地又敲了敲。
門口傳來腳步聲,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他似乎是要睡了,著一月白的寢,如墨的長發也放了下來。在月下,依然好看得要命。
神從容,風輕雲淡。蕭祁白垂眸看了一眼,眉頭才幾不可察地輕皺了一下,但聲音還是溫和的,“這麽晚了,你邊也沒個人跟著。”
謝錦嘉卻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蕭祁白無奈,只能暫時先把門關上。
白的兩頰通紅,上都是酒氣,不用問也知喝了不的酒。所以才大膽到,一個人夜闖進男子的房間。
門關上後,房間裏安靜下來。
蕭祁白一轉,便看到一臉難過,委屈地問,“蕭祁白,你是不是要娶別人了?”
說完這句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蕭祁白早就知道會為此事而來。
站在原地看著,聲音淡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是。”
這個‘是’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紮進了謝錦嘉的心髒,也割破了所有的理智。
再也不了,發了瘋似的將桌上的茶壺茶盞通通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濺。
對,就是刁蠻,就是蠻橫,就是不講理。
“不可以,本公主不許你娶別人。”
蕭祁白怕傷到了自己,快步走過去把拉開,混中其中一個茶杯狠狠砸在了他手背。一瞬間鮮紅的便流了下來。
蕭祁白面無表地將手背的完,將手收進袖子裏才轉看,“你鬧夠了沒有?”
謝錦嘉哭得更厲害了,眼淚不斷滾落,喝醉了沒了理智,比小時候還要不講道理,哭鬧著,“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娶別人?”
“為什麽你就是不喜歡我呢?”
的眼淚已經完全蒙住了雙眼。
蕭祁白一步一步向走去,拿出手帕,給掉眼淚,下一刻謝錦嘉忽然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哭著跺腳,“我不許,就是不許!”
眼淚沾了他口的裳,的雙臂抱得的怎麽都不肯放手。
小臉通紅,哭得額發都了,可憐得要命。裏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許他娶別人。
滾燙的眼淚似乎穿了幾層裳,燙進了皮和骨,蕭祁白垂眸任由抱著,呼吸緩了緩,
“謝錦嘉,你已經及笄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不講道理?”
“這世間無論是誰,都并非能事事如意。”
“我就是不講理,我從小就不講理。”謝錦嘉帶著哭腔哽咽著說,抱著他的手臂又箍了些。
是這樣的任和大膽。
蕭祁白呼吸沉了沉,低眉淡聲道,“你知不知你一個閨閣兒家,不該深夜醉酒,更不該一個人深夜闖進男子的房間。”
語氣重了些,“這對你名聲有礙——下次你若還是如此不知分寸,我大抵也沒有什麽和你好說的了。”
喝醉了是這樣妄為不忌,不僅一個人闖進男子的房間,還失去理智大膽到敢抱住他。若是下一次再喝醉,遇上別人又該如何?饒是溫潤如蕭祁白也有些氣了。
是以語氣也重了一些。
若放任,以後不知還會做出什麽事,有些事他總要教一教。
謝錦嘉聽到他這麽說便急了,當下便跺了跺腳,松開了手。
即便是喝醉了,再任再不講道理,也是怕蕭祁白生氣的。
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委屈得要命,擡頭看著蕭祁白,眼淚模糊了視線,“我就知道你討厭我,我那麽任不講道理,還總是給你添麻煩……”
“我明明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喜歡你。是我錯了……”謝錦嘉擡手狠狠去眼淚,拉出一抹紅痕,“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了……”
說完謝錦嘉便跌跌撞撞地打開了門,可是剛走出去,就因為喝醉了站不穩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的掌心磕在地面,刺痛傳來,低著頭,卻沒有一聲。只是無聲地流著眼淚,豆大的眼淚‘啪’地摔碎在地上,一點一點地爬了起來。然後慢慢拖著步子走出了院子。
是想回自己的院子的,可是太累了,太痛了,眼睛酸得要命,已經無力再往前走。
在一個角落裏慢慢靠牆坐了下來,謝錦嘉了眼淚,喝了酒的雙頰通紅,就像是發了熱似的,雙臂攬住自己,一邊哽咽著,一邊慢慢睡著了。
夜深幽而冰冷,一縷微涼夜風吹拂而過,吹起一縷擺。
時間已經很晚了,外面寂靜幾乎無聲。
謝錦嘉被淚水沾的眼睫一一,在睡夢中也難過得要命。
整個人蜷著,像是被人拋棄的瘦弱的貓般可憐委屈。
瘦弱,可憐和眼淚,這樣的態落眼中,總是……人心疼。
一貫是個喜怒哀樂分明的子,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緒,不高興了或者難過委屈了就會哭鬧,會掉眼淚。
往常蕭祁白見了哭,也并未覺得自己該如何,總是任由一直哭。可是今日哭得太厲害了,眼皮紅腫著,太用力,竟然微微破了皮。淚水沾的一縷發黏在臉頰,看著真是……可憐極了。
大概是他的話說得太重了,所以才這樣委屈。
蕭祁白彎下腰,輕輕將抱了起來。
……
的丫鬟沒有過來找,大概便是喝醉了跑出來的。
此時他若抱送回院子,恐會上人于聲名有礙。
蕭祁白抱著進了房間,俯將一點一點慢慢放在床上,可剛放下,睡夢中的謝錦嘉卻忽然睜開了眼,眼神迷蒙,看了他一眼後雙臂又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肯放。接著又慢慢閉上了眼。
沒有醒,只是在睡夢中也這樣倔強。
蕭祁白低下頭,靜靜地看著潤的小臉,閉潤的雙眼若睜開時靈而燦爛,笑起來時仿佛裝下了漫天星辰般耀眼,角總是彎彎的,明耀眼。
大抵是外面的夜太靜了,的呼吸太沉了,蕭祁白難得沒有將的手臂拉下來。只是沉默的,安靜地抱著,讓躺在懷中安眠。
該有多難過倉皇,所以連在睡夢中也不甚安穩,甚至點點淚痕從閉的眼尾流下。
怎麽會不心疼呢。
蕭祁白慢慢去眼角的淚痕,低著頭慢慢說著,“哪裏是討厭你……”和說那些,只是希能保護自己罷了。
他這樣急切,是怕若他沒有教這些,告訴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以後再這樣肆意妄為,該怎麽辦呢……
謝錦嘉睡得并不安穩,睡夢中抱著他還不夠,還要往他懷裏得更才行,占有極強,想要占滿他全部的溫暖和懷抱。
一直往上,往他懷裏鑽,迷迷糊糊的,潤的,小小的朱快要到他的下……越蹭,像是桃子一般甜的氣息在呼吸間流轉,味道越來越濃,香甜與清越的氣息越來越接近,纏,幾上之際……蕭祁白慢慢擡起了頭,與拉開了距離。
呼吸裏濃郁香甜的味道淡了些。
蕭祁白看著的小臉在自己口蹭了蹭,乎乎的,實在可。
低垂的眼睫遮住眼眸,看不出其中暗藏的緒。
指骨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翹的小鼻子,是拒絕,又似解釋,嗓音低沉淡薄,“謝錦嘉,我不能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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